第13章 人间炼狱
舒璞找到王怀舟的时候，王怀舟正在搂着娇柔的小妾寻欢作乐。
二人正在兴头上你侬我侬之时，舒璞就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自己找了把椅子安然的坐在那，就好像半夜翻墙进入别人房内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王怀舟正在兴头上，猛然一瞥就看见自己床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立马大喝到：“谁？”
怀里的小妾听见王怀舟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嘘嘘的人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起来，舒璞也不多言，嗖的拔出绣春刀，一刀闪过，刚刚还温热的小妾瞬间就变成了两截。
湿热的血液喷溅了王怀舟一脸。他到底也是一员武将，瞬间就反应过来舒璞怕是来着不善，亦是干脆的从枕头下抽出兵器，飞身上前就要与舒璞搏斗。
舒璞看着王怀舟那副还想打一架的架势，嗤笑到；“临渊守将王怀舟？就凭你也配与本公动手？”
说话间舒璞的绣春刀就稳稳的架到了王怀舟的脖子上。
速度快到王怀舟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招，只有脖颈间的凉意提醒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好汉饶命……我有钱，全给你！我院里还有十几个美人，也全给你！”
舒璞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误认为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
“你何曾听过我锦衣卫舒璞缺钱缺女人？”
“本公倒是缺一把人骨折扇，你这双腿骨倒是难得入了本公的眼。”
“王将军不如就将这双腿骨赠予本公。”
而王怀舟早在听见舒璞大名的时候，整个人就吓得如同筛糠一般，如今勉强站在那就连牙关都在打战。
舒璞扭头看着天色就快要亮了，心里算了算阮长宁应该已经顺利回营了，本来他计划直接绑了王怀舟去开城门，却没想到居然还能撞见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
真是脏了他的眼……舒璞突然不想就这样轻松的放过王怀舟了。
自己还是单身狗，他却在这搞了十几房小妾！
于是舒璞精挑细选的挑了王怀舟的一根手指，一边坐在那细致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雕刻着王怀舟的指骨，一边等着阮长宁派人叫门的信号。
王怀舟一直被舒璞强迫跪在舒璞脚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伤口，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自己小妾的尸体还扔在床边，舒璞却挑着灯光认真的雕刻自己的指骨。
原本充满了恐怖色彩的场面，却硬生生的因为舒璞那张好看的脸，竟变得有几分美艳的感觉。如果他手里把玩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指骨的话，那就更好了。
舒璞根本不怕王怀舟逃跑，但凡是想从自己手里跑掉的人，坟头草都割了几茬了。
直等到天色渐白，舒璞也终于把这节新鲜的指骨雕刻成了一只精巧的骨哨，他自顾自的在房里找了一壶茶水，冲着王怀舟淡淡的说道：“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来帮本公倒下茶水。”
王怀舟悄悄动了动快没知觉的双腿，艰难的移动到桌前，舒璞就着王怀舟执壶倒出的茶水，细细的把手中的骨哨清洗干净，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可惜了这新鲜的血液，要不是想把这骨哨送给殿下，怕血迹脏了殿下的眼，直接就这么用那才是再好不过了。”
王怀舟以前是听过舒璞的大名，也知道传言里舒璞爱剥人皮，剃人骨，但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终究是不疼的。
这一夜舒璞带给王怀舟的恐惧，是强烈而深刻的，这个时候，别说要他开城门迎阮长宁进城了，只要能给他个痛苦的死法，他都觉得是他们王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窗外，鸡鸣三声，天色已白，隐隐约约传来了谢风叫城门的声音。
经过舒璞这半宿碾压式的精神折磨，毫无意外的，阮长宁这次进城无比顺畅。
指使当阮长宁看到王怀舟带人跪在地上迎她进城时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差抱着她的大腿喊娘的时候，还是颇为意外的瞅着舒璞，用眼神询问着舒璞这才几个时辰，他到底对这厮做了什么？
舒璞无所谓的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辜的对阮长宁表示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做。
阮长宁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倒也没有深究下去。
“王怀舟，你做的事本宫都已经清楚了。”
“先带本宫去你关押百姓的地方，你的那些破事，等本宫腾出手来再处理！”
虽然阮长宁早就想过宅子里此刻一定如人间炼狱一般，却也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场景竟会如此惨烈。
只见数千名百姓都拥挤在一座大宅子里，人拥挤着人，因为空间有限，有些人甚至只能站立着无法坐下，从他们颤抖的身体不难看出，只怕他们已经这样站立很久了……
成堆成堆病死的尸体一摞一摞的堆积在一起，用尸体筑起了一道又一道一人高的墙。
没有粮食，没有水源，甚至已经出现了人吃人的事件！
饶是宁家军众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此刻看见这样的一幕，百名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也不由得都红了眼眶。
就连一路上抱怨不停的御医，也在人群中悄悄抬起袖口擦拭着泪水。
金风和玉露两个小丫头更是气的直发抖。
“王怀舟！”
阮长宁气急了，夺过身边士兵的剑气愤的指着王怀舟的脸，恨不得能直接一刀砍了王怀舟！
“本宫带着我南国的好男人征战沙场，流血流汗全为了保家卫国！”
“而你，竟然敢如此残害百姓！本宫今日不杀了你，怎能对得起死在你手里百姓！”
舒璞上前一步拦住阮长宁拿剑的手，低声道：“殿下，先救人要紧！”
“这人要死，也应该死在皇上和百姓的手里！”
舒璞的话渐渐唤回了阮长宁的理智，她红着眼睛恨恨的盯着王怀舟。
“赵康，马上疏散百姓，将出现症状的百姓全部集中到一个宅子里，其他尚未有症状的集中到另一个宅子里。”
“任何人不得留在现在这座宅子里！”
“金风，刘院正，你们去配合赵知府！”
“谢风，你带宁家军的人留下处理尸体，所有尸体必须立即火化，这座宅子也必须彻底清洗，用艾草和醋熏蒸！”
一连串的指令接连发出，所有人都开始有条不紊的行动着，阮长宁和舒璞也随着大家一起投入到分离人群的队伍中去。
分离人群的工作持续整整两日，金风和三位御医不眠不休的给每一位百姓都做了初步的检查，被王怀舟总共关押的两千四百五十二名百姓，死亡人数竟高达一千五百三十五人，眼下剩下的九百一十七名幸存的百姓中，目前还算健康未染上疫病的仅有三百余人。
赵康之前征用的宅子太小，根本就无法让这五百多名患者得到很好的医治。
阮长宁只得让宁家军众人在宽阔的地带就地砍树搭建简易的营帐，那三百多名还算健康的百姓，也纷纷回家取来可以防水防寒的布料。
好不容易将所有人安顿好，就已经是阮长宁进城的第五日。
即使所有人都已经拼尽全力，可这五日时间里，依旧每天都有健康的人出现病症，依旧每天都有人死去。
用来焚烧尸骨的山上终日冒着消散不了的黑烟，安置病患的地方也时刻充斥着各种呻吟声和哭泣的声音。
刘院正等人带来的药材早就用完了，谢风收购来的药材也眼瞅就要见底。阮长宁早早的就派人回宫去像景帝请求增援，算一算应该也快回来了。
与此同时，金风和刘院正等人这几日一直在研究治疗瘟疫的药材，可病患发病太快，病程又太急，几人手忙脚乱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连日来的挫败，让所有人都开始丧失了希望。
而更可怕的，甚至连宁家军来的一百将士，也有十几个被传染上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