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临渊之行

临渊情况紧急,阮长宁片刻也不敢耽误就直奔皇城。

勤政殿里,景帝却是心存怀疑,他犹豫的问道:“长宁,你为何会知道临渊爆发了瘟疫?”

阮长宁自然是无法向景帝和盘托出自己未卜先知的事情,这才派人前去就近收购药材和粮食,只得是找借口说是自己想做些药材和粮食的生意,于是就派人去四处走访收购一些,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临渊跑出来的流民,这才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临渊的瘟疫。

景帝鄙夷的看着阮长宁,自己姑娘说的这些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点一百精兵,儿臣请求父皇派遣对瘟疫有研究的御医随儿臣一起去临渊!”阮长宁朗声道。

景帝为难的看着自家姑娘:“长宁啊,不是父皇不给你派御医,实在是父皇是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先不说你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单说如今朝廷并没有收到临渊有瘟疫的奏折,你可曾想过,如果临渊城无碍,你带着兵马和御医去了意味着什么?”

景帝苦口婆心的劝导阮长宁:“咱们再假设临渊城真的有了瘟疫,你一个女儿家,又不懂医,你去了又能做什么?我们阮家皇族,满朝文武,难道就非得你一个女儿家去冲锋陷阵吗?”

阮长宁看景帝不信,愈发着急起来,却一步也不肯退让,她娇柔的喊着:“父皇~阿爹~”

在阮长宁小的时候,景帝时常把她抱在膝头,那时候景帝最喜欢的就是听她用软软的声音喊他“阿爹!”可自后宫一个又一个皇子降生开始,阮长宁便逐渐端起长公主的谱,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阮长宁便再也没有唤过他“阿爹”。

如今阮长宁一叫“阿爹”,别说只要御医,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怕是景帝也恨不得摘下来给她。

“罢了,罢了,朕给你派御医就是。只不过长宁,如果你到了临渊,临渊城无碍,那么所有兵马不得不城。”

“但如果临渊城真的如你所说,情况严峻……”景帝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如果临渊城真的如你所说,情况严峻,那么一定要留下御医和兵马,而且你不得久留,必须立刻回宫!“

“一言为定!父皇,明日午时我带兵出城,我要在城门处见到御医,还有药材!”

阮长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得到景帝的保证再说,她想着反正到时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么多年来这一套流程早被阮长宁玩透了。

再说舒璞这边,阮长宁一入宫他就得到了消息,等到阮长宁出宫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舒璞就急匆匆的追了过来。

阮长宁与舒璞已经有几日未见了,总觉得舒璞看起来似乎有些沧桑。

舒璞声音沙哑:“殿下要去临渊?”

“你知道啦?消息传的还挺快的……”

“殿下……”

“舒大人,你如果是来劝本宫不要去临渊的话,那就不用说了。这临渊城,本宫是去定了。”

“本宫不会放任临渊成一座死城,也不会让蜀地百姓遭受灭顶之灾。”

看着阮长宁坚定的面容,舒璞想要阻拦的话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做着最后的尝试:“殿下,让下官陪您一起去临渊吧。”

阮长宁并不想带舒璞一起去,毕竟蜀地瘟疫的情况有多严峻,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舒璞,你对我说起过的那个梦,梦里可曾有这次的瘟疫?”阮长宁不确定的询问舒璞,她不知道舒璞是否知道这次去临渊城的危险性,可私心里,她并不想拿舒璞的性命去冒险。

“殿下,下官的梦里全是殿下。”

前世今生,阮长宁做皇家公主三十多年,三十多年的皇室利益规矩此时面对舒璞得深情全部化为虚无。

“舒璞,你丫放屁!你能不能给本宫好好说话!”阮长宁气的直飚脏话。

“殿下,您害羞了。”

最终阮长宁还是没有敌过舒璞的死缠烂打。次日午时,当舒璞一身暗红色长衫带着景山随阮长宁等人在城门处集合时,谢风早已点兵一百侯在城门十里之外。

此次去临渊城是为了治理瘟疫,因而阮长宁并没有带忍冬和迎春,只带了擅长医术和武功的金风和玉露。

直到午时三刻,三名御医才带着两车药材慢悠悠的出现在城门。皇宫里的御医都养尊处优惯了,若不是景帝下了旨,他们才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安乐窝。

临渊城虽然并不算远,却也要日夜急行八百里,阮长宁怕瘟疫之事传出去影响京中百姓安定,便强忍着心中不满,并没有在城门处对御医们发难,一直等到出了城门十里之外与谢风汇合,阮长宁才一声令下便让谢风带人把三名御医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看着三名御医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舒璞心情大好:“殿下之行事,真是不同凡响!”

“舒璞,你给本宫闭嘴!”阮长宁冷眼看着谢风几个打完御医,吩咐了一声让他们丢掉马车,找了三个宁家军的士兵,一人带着一个御医便快马加鞭,直奔临渊城!

可怜三个御医刚被稀里糊涂的揍了一顿,又被粗鲁的拎上马,一路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去了半条性命,这才终于赶在第二天傍晚到了临渊城外。

一到临渊城下,阮长宁和舒璞就察觉出了异常。

这临渊城外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异常,甚至像一座死城。

“谢风,去叫门!”阮长宁冷脸下令。

谢风领命前去叫门,可不管他怎么叫,城门上始终都是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殿下,这临渊城内怕是真有异常。”舒璞皱眉打量着临渊城高耸的城墙,对阮长宁说道。

阮长宁心中的不安不断的放大,眼看夜色渐深,她也只得先安排谢风带着众人就地扎营。

宁家军中军纪严明,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各自忙碌着,有人扎帐篷,有人支起锅准备做饭,有人守在四周戒严。

三个御医悄咪咪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一会年纪最大的刘院正就找到了阮长宁。

“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臣等是奉皇上旨意协助殿下来临渊。殿下先是毫无理由的令人殴打臣等,如今到了临渊为何却不入城?”

阮长宁忧心城内现状,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刘院正的刁难,舒璞看阮长宁一路急行军,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疼的紧,忙给景山使了个眼色让景山把人带下去,景山麻溜的从腰间掏出一捆麻绳,把三人捆成一串,堵了嘴就随意的扔在了角落里。

出发前阮长宁就让金风准备了不少用防御疫病药物蒸煮过的面纱,虽然时间有限做的数量不多,但供这一百余人使用一时片刻也是足够的。

金风和玉露一道把面纱分发下去,同时也详细叮嘱了众人面对疫病的重要细节。

入城以后,不吃城内的食物,不饮城内的水,尽量不碰城内的东西。

面纱必须时刻带上,不得摘下。

每日衣物必须换洗下来用艾草熏蒸。

……

宁家军众人听的很仔细,而几个御医虽然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可眼神里还是流露出深深的不屑之情。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还能比自己几人更懂瘟疫不成?

像个娘们一样带个面纱就能预防瘟疫?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长公主一样就知道胡来。

此时此刻几个御医万万想不到,日后自己会对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有多服气。堪称盛京城内日常啪啪打脸的大型连续剧。

眼看着夜色渐深,营地里除了往来巡逻的声音就只有三个御医呜咽的声音,配着这一片死寂的临渊城,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头皮发麻。

而与此同时,阮长宁和舒璞两人却趁着夜色掩盖,仗着一身好武艺,悄悄的翻了城墙溜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