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盆地，高什么反
林厂已经习惯了她的小白言论，“是有加油站，不过间隔都比较远，而且储量有限，万一某一个站点没有补给，你的宝小黑，就只能站在路边等救援了。”
“啧！你瞧不起我的宝小黑是不！”
“那倒不是，主要是他太费油了。”
晨曦：……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虽然刚认识，却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林厂看上去年纪小，但也有25了，只比她小一岁。而且他还是一个摄影师，专业上和晨曦竟有几分重叠，话题也都能接得上。
“这样，你给我列个单子，我明天去采购。”她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西瓜汁，美得不行。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怕你买不明白。”林厂把西瓜汁给她蓄满，语气虽然温和，词句里却带着嘲讽。
惠晨曦用筷子尖戳了戳油碟，好看的眼尾眯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不是看不起宝小黑，你是看不起我！”
三四天之后，4S店通知晨曦过去取车。
“惠小姐，保险杆换了新的，后门也重新喷了漆，这是价目表，你看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走保险她也不用花钱，看不看都一样。她匆匆扫了一眼，就表示没问题。
接待员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惠小姐。你后保险杆下面的定位器被撞坏了，你可以换一个新的？”
“定位器？”惠晨曦惊讶，这车不是自带定位装置吗？
接待员拿了一个透明袋给她，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纽扣大小的东西，“其实您没必要额外安装定位的，这车是顶配，定位防盗什么的都是有的。”
惠晨曦心里凉了半截，这车是段北澜赔给她的，定位器谁安的不言而喻。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一想到自己的行动轨迹全都被人监视，就觉得脊背发凉。
“惠小姐，如果没有问题，在这里签下字。”
提了车出来，她的目光不时地扫过副驾驶上的透明塑料袋。吱嘎一声，她将车子停在路边，气冲冲地捏了袋子下车，在一旁的绿化带捡了一块锋利的石头。
将定位器倒在地上，她握紧石头的一端，用力地将锋利的一头狠狠地砸在定位器上。虽然它已经被撞得没有了作用，但她还是一下又一下的，直到黑色的小东西变得零碎，破败不堪。心中的这口怨气才被释放出来，她疲惫地喘着粗气，这种时候，她特别想抽一支烟。
她不清楚段北澜这样做的目的，拼命的思考也想不通。有什么理由呢？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谋划呢？自从温泉开始，他就变得有些奇怪，做事反反复复，脾气也时好时坏。她觉得段北澜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餐厅厕所隔间里的场景涌入脑海，她低头看向双手，感觉好像被鲜血洗过一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又要来了吗？又被当做工具人了吗？
不，不要，她不想再做噩梦了。颤抖着摸出手机，将段北澜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就连方峂和李毅的也不例外。
她不能让段北澜再找到自己了，绝对不能。
晨曦蹲在路边很久，久到感觉不到太阳的灼热，久到天边的黑色渐渐漫延。
手机在嗡嗡的震动，她**在外的肌肤瞬间布满鸡皮疙瘩。她有些害怕电话的铃声，想将手机丢出去，还好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屏幕，是林厂。
缓缓地吐出口气，接了两次才将电话接起来。阳光的男音瞬间润进脑海，“晨曦，怎么还没回来？车子没修好吗？”
惠晨曦摇摇头，又想到电话那头看不见，强忍着快要溢出的眼泪，有气无力地说：“修好了，但我有些不舒服，你能过来帮我开回去吗？”
林厂的语气带了些关怀，“严重吗？要不要叫救护车，你把定位发给我。”
林厂到的时候，惠晨曦已经缓得差不多了，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脸色一定不好看，故意扯了个嘴角，开着玩笑：“弟弟怎么办，姐姐好像高反了。”
林厂：……
他看了看晨曦青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惠晨曦示意他过来搭把手，将自己拉起来：“没事没事，不说了吗！高反了。”
“屁！这里是盆地，高什么反呀！”林厂感觉胳膊上的手都是冰凉的，这女人明显就是有事，却倔强的不说。
不过他们才认识几天，也的确不太好过问人家的隐私，只能继续关心她的身体：“你这样可不能去西藏，高反会要命的。还是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吧。”
惠晨曦点点，她现在状态的确不好：“成成成，不过我现在快饿死了，能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吗？弟弟。”
“啧，”林厂扶着她上车，一边不满地说道：“我就比你小了11个月，要不要天天将那两个字挂在嘴边呀！”
“好好好，不喊你弟弟了，弟弟。”
林厂：……
等晨曦完全恢复，两个人才正式出发，林厂不放心她的身体，提议开一辆车。晨曦也想两人开一辆，这样中途还能换换手，一个人开真是太累了。
锃光瓦亮的宝小黑在这条热闹的川藏线上，就像一道独特的风景，频频引得路过的车辆回首。
宝小黑到达理塘的第一件事，仍旧是去做个闪亮亮的spa。林厂蹲在洗车场对面的马路上，嘴里吸着一瓶冰奶茶。理塘这些年开发得不错，如今也是知名旅游景区，奶茶小吃什么也是随处可见。
他咕咚一口吞下嘴里的珍珠豆，不满地抱怨着：“不是，这车这么宝贝，你开它干嘛？”每经过一个补给站，有条件的情况下，晨曦都要给宝小黑洗个澡。
一入理塘，晨曦的高原反应特别明显，林厂喝奶茶，她吸氧。吸着吸着，就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要命不久矣了。
满满地吸入一口氧气，她才拿开氧气罩，有气无力地说着：“弟弟，你这想法不对！宝贝着开车，才是爱车的终极奥义。”
林厂显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友好地表示：你的车，你有钱，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