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会死吗？
他让司机停车，毫不留情地将惠晨曦赶下了去。直到站在路边，被微凉的晚风一吹，她才缓过神来。
段北澜这是又是犯的什么病，竟然就这么把她扔在路边。揉了揉被捏红了的手腕，惠晨曦心里顿觉委屈。
“神经病！”她忍不住低骂一声，骂完才发现她的手机被留在了车上。
“哎！”轻叹一口气，她抚了抚没有褶皱的长裙，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神经病。这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只能顺着马路往下走。
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怎么想也不明白又哪里惹到他了，明明白天还好好的，到晚上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难不成他真有精神分裂症。
踏着晚风和昏黄的路灯，她一个人走了半个小时，才遇到一个24小时便利店。舔着脸向收银员借了手机，想给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随即想起段北澜那张臭脸，又删了重新输入景琛的电话号。
景琛来时，她正坐在便利店的快捷餐区，吃着旺旺碎冰冰。见景琛进来，连忙挥了挥手：“这里！”
景琛拿了瓶水坐在她旁边，满心都是疑惑：“惠总这是怎么了？”
惠晨曦撇嘴：“不是跟你说过了，段北澜把我扔在路边就走了，我手机在他车上，又打不到车。”
景总表现得很不满意，“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段狗为什么将你扔这。”
晨曦耸耸肩，“不太清楚，他让我离姚白远点，我说我做不到。他就生气了，说我过河拆桥，然后就把我丢了。”
景琛表示很无语，惠晨曦这个木头，可能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吃醋。他起身招呼晨曦上车，“走吧，送你回家。”
惠晨曦拉住他的衣角，晃了晃手里的棒冰：“把账结一下。”
一结账刷了一百多，景琛惊讶地看向她：“你吃了200根棒冰？”
晨曦一脸黑线，狠狠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我踏马是冰箱呀！还吃了点关东煮。”
“关东煮十块钱三个，你吃了三十个？”
晨曦点头，“心情不好，需要食物的安慰。”
坐上景琛的车，她还是决定给方峂打个电话，毕竟手机和车钥匙都要拿回来。但她除了自己和景琛的号码，别人谁的也记不住，只好先找到张荷，从她那要来的方峂的联系方式。
方峂接了电话很惊讶：“惠总，您不是和老板在一起吗？”
“段总有事先走了，我的手机落在他车上，能麻烦你和我的车钥匙一起送过来吗？”
对面一阵静默，方峂跟了段老板三四年，隐约觉得这种情况不正常。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想到这里，他果断拒绝：“惠总，我认为您还是直接联系老板的好。”
惠晨曦顿觉异常烦躁，她用手指扣着车内饰，冷冷地说：“我不记得他的号码。”
方峂福至心灵，立刻报了一串号码给她。她看着号码半天，还在犹豫要不要拨出去。
狗男人刚才都气得给她扔路上了，现在打过去要手机极有可能被拒绝。哎呀！好烦，要不干脆换个手机算了！
“想什么呢？”景琛从后视镜里看她，“内饰都要让你抠坏了。再说了，你手机在他那，你要什么电话号，直接打你手机不就好了。”
惠晨曦一脸懵逼转头看他：“我在想，要不干脆换个手机算了。”
景琛一阵沉默，觉得这女人妥妥地没救了。对男女感情迟钝到这份上的，也算是个人间奇葩。
晨曦最后还是决定换个新手机，隔天就去营业厅补了手机卡，车也不要了，反正可以打车。
但段老板总归还是要见的，陈懿的案子开庭，她们总归还是要碰上的。一见面，段总的脸色就黑得能滴出墨来，见了她也跟没看见一样。
惠晨曦拿不准他什么心情，也没敢上前打招呼。反倒是段北澜身后的检察官，礼貌地上前，给她讲解庭上的注意事项。
“惠小姐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惠晨曦点头，在别人眼里，作为受害者，她真是平静的可怕。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要顺利，检方还挖出了陈懿之前做的一些违法的事情，数罪并罚，陈懿直接被判处无期徒刑。
坐在下面的陪审席上，晨曦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陈懿就是一个妥妥的变态，他曾经将两个女孩中的一个虐杀，另一个被圈禁七年，出来时人已经疯了。
她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眼前又浮现出那日的情景。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右手，却又觉得左臂和大腿两侧的疤痕在隐隐作痛。
她不敢想，若是那天没被人救出去，她会不会已经死了，或者生不如死。不想在法庭待下去，她悄悄地起身离席，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蹲下来安静地抱紧自己，仿佛这样能得到一些安全感。
段北澜找了半天，才在角落找到窝成小小一团的晨曦。她像一个刚破壳的小鸡仔一样，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段北澜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吓到她。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微抖的肩膀，晨曦下意识地一哆嗦，一双惊恐的眼睛骤然映入段北澜的眼底。
段北澜的心猛然一抽，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是我，别怕。”
晨曦眼里的恐惧渐渐消失，但声音还有些颤抖：“有烟吗？”
段北澜眼神微颤，想起那日她被二手烟呛到，本能地想拒绝，但又看到她此刻脆弱的样子，终是没忍下心，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后递给她。
接烟的手还在颤抖，她用另一只手握住才勉强夹住烟。生涩地凑到嘴边吸了一口，立马就被香烟的辛辣呛得直咳嗽。
段北澜眉头一皱，立刻将烟抢了过去：“一口够了！”
晨曦没有反抗的力气，任由他将烟拿走，掐灭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怔怔地看着男人动作，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空洞。
“段北澜，如果那天你没来，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