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哪挂的?

方婷指着曲雅笑,“你不是不信这些吗,封建迷信。”

曲雅拨开她的手,“游戏嘛,又不能当真,你看谁真把鬼给招来了?”

方婷豪爽,一拍桌子,“没问题啊,玩呗。”

程斩面无表情的,没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司野挑眉说,“你们姑娘家还真不信邪呢,胆子可以啊。”

老关显得迟疑,沉默了片刻,说,“要不,换一个吧,万一……”

万一什么,没说。

曲雅笑说,“你们都不知道,方婷胆子可大了,她在学校里经常玩。”

方婷连连说对,愿赌服输,到了十二点她就打算“招鬼”了。

又笑着跟大家说,“你们要是真看见什么,可千万别把我一人关外面啊。”

老关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别扭,但也没架住两个姑娘的坚持,末了叹声说,现在的女孩子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啥游戏都敢玩啊。

很快就到了午夜十二点。

外面降了温,再加上人本来就少,这个时间整个古城就寂静下来了。

几人商量着方婷完成大冒险的惩罚后就睡觉,程斩没表示自己要不要参加,但很难得地劝了句,“不过就是个游戏,没必要当真。”

奈何方婷不干,咬死了自己不是耍赖的人,坚持要完成惩罚。

老关喝得有点多,一改之前的态度,他说,“没事妹子,你给哥带个漂亮的女鬼来,哥一直打光棍呢……”

司野一直在观察老关,没说话。

曲雅口中的“招鬼”游戏不复杂,大抵就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关上所有灯,输了的人站在房门外,手持蜡烛,对着房门敲三声,里面的人要给开门。

开门的人也许就会看见些东西,站在敲门人的身后,这个时候只要把敲门的人拉进来就行,整个过程不要说话。

切记一点,不管看见与否,开门的人都不能惊慌失措把门关上,不能将敲门的人留在外面,否则敲门的人会发生不幸。

类似这种游戏在大学里实属常见,像是方婷她们也不以为然了。

老关找蜡烛的时候,程斩还在原位坐着,他好像格外钟情于那个靠窗位。

司野走上前,慵懒地挡住他的视线,“你是哪挂的?念往生咒还是临兵斗者列在前啊?”

程斩收回视线,身体朝后一靠,风轻云淡反问,“那你呢,不是单纯的见鬼吧?”

没等司野说什么,就听曲雅招呼大家,开始了。

程斩起身,果然他是不参与游戏的,借着头疼的由子想回房。

司野一把箍住他的手腕,不碰还好,肌肤这么一碰触才察觉,这个程斩不但手指凉,整个手臂都不是一般的凉。

“就这么走了?不是会捉鬼吗?”

程斩淡淡说了句,“这里没我要捉的。”

等他离开,司野没离开程斩刚坐的位置,目光透过玻璃看向窗外,下一秒蓦地怔住。

他好像知道程斩一直在看什么了。

对于程斩没参加游戏,方婷显得闷闷不乐的,说,“看着跟咱们同龄,应该也是个大学生吧,怎么性子这么寡淡啊。”

游戏选在方婷的房间,司野和曲雅、老关在房间里,曲雅负责开门。方婷站在房门外,手持蜡烛。

整个客栈都黑着灯。

蜡烛点燃,火苗窜起,映亮了方婷的脸颊。就像是从黑暗里隐隐浮现出的一张脸似的,周围实在是太黑了。

方婷有酒劲,尚处于兴奋当中。

拿着蜡烛在客栈里绕了一圈,又按照游戏规定在心里默数了49个数,然后抬手敲门。

敲三声。

曲雅在房内憋着笑,走上前攥住门把手轻轻一扭,房门开了。

外面是晃动着的烛光,还有方婷那张如月茭白的脸。

岂料曲雅脸色突变,瞪大双眼盯着方婷的身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惊惧的东西。

方婷只觉得头皮一麻,下意识转头去看。

身后是长长的走廊,湮在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

曲雅却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下一秒嘭地关上了门。

方婷惊愕,“哎”了一声。

手里的蜡烛却倏地灭了。

房里,司野见曲雅关了门,上前询问看见什么了。老关看上去一脸懵,喃喃,“游戏规定不是不让关门吗?”

曲雅抵着门,却捂嘴偷笑了。

司野见状明白了。

她小声说,“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司野盯着房门,不知怎的就心生异样。“开门吧,差不多就行了。”

老关催促,“对对对,别真闹出什么事。”

曲雅闻言笑说,“你们都不知道她胆儿多大。”说着开了门。

门外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曲雅一惊,“婷婷!”

没人回应。

司野伸手一揿开关,房门的灯亮了。

曲雅害怕了,一把扯住司野的胳膊,“怎、怎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司野安抚了她一下,出了房门,曲雅见状紧跟其后,老关见了赶紧去开走廊的灯。

只是三人刚到拐角,就见一人影猛地窜出来,吓得曲雅惊叫一声,紧跟着就听见女孩的狂笑声。

是方婷,躲在角落里打算吓他们。

曲雅冲上去捶了她一下,“你可吓死我了!”

方婷躲闪,“谁叫你先起坏心的,还想把我关在门外。”

见没出什么事,老关总算松了口气,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催促大家赶紧休息吧。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回了房,老关到楼下开了走廊的暗灯。

司野走到房门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一切如常。

他的屋斜对着的就是方婷她们屋,从挡着的窗帘光亮来看,两个姑娘没立马睡。

对面是程斩的房间,中间隔着挺宽的回形廊。

没亮灯,许是睡下了。

司野不知道刚刚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站在原地又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便摸了摸脖子,进了屋。

客栈很快陷入了安静,最后连方婷那个屋也灭了灯。

又隔了许久,就见程斩那屋的窗帘掀开了一角。

幽暗不明的光亮映着窗玻璃,程斩那双淡泊的眼刻在玻璃上,他静静注视着司野的房间,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