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道盟友
陈锦君对这段时间记忆也很深刻,这段时间,陈家在京城真正的脱离了皇商的名号,也得以在革命中保全家族。
“青红会当时收纳了太多的人了,导致江湖上流传的各种暗号隐语都是青红会内部的,本来是好事,天地帮看不过去啊,添油加醋的往上面报。”
许凡明苦笑,眼底有着浓厚的怀念,当年的青红会辉煌极了,腰上挂着青红会的腰牌,行走江湖能少了许多的麻烦。
“清剿青红会。”陈锦君接了一句,这是当时昭告天下的消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凡明点点头:“清剿,就是灭门,青红会内部各堂都在找后路,眼看青红会就要没了,有人出手了。”
“青红会上缴大量金银,帮助朝廷偿还欠下洋人的债务,”陈锦君看着许凡明,“你的意思是,这笔钱,不是青红会出的。”
“青红会拿不出那么多钱了,”许凡明摇摇头不住地叹气,“光是收纳那么多的新人都耗费了大半的财力,又哪有那个余力。”
“那这个人,和你刚刚说的玄凤令有关系?”
“对,当时那人把钱财带来之后就急着走,诸位堂主不知道怎么办,商量要给那位一个信物,尊他与开山祖师爷齐名,就拿出了一块料子,匆忙让人雕了玄凤令。”
陈锦君不解地看着他,她不明白这和她们两人之间又什么关系。
“那枚玄凤令,一半绿色,一半墨色,绿色雕青鸾,墨色刻玄鸟。”许凡明的视线越过车窗,看向陈锦君腰间的荷包。
陈锦君愣住了,拿出那枚玉牌,错愕地看着许凡明。
许凡明看着她手里的玄凤令,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想。
“这是,我父母留下的。”陈锦君心里只剩下了震惊,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并不起眼的玉牌。
“令堂的死因,我听说过,西太后的毒酒。”
陈锦君握紧了手里的玉牌,爹娘进宫之前,嘱托自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本心,活得肆意,活得快乐。
当时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不曾想那是他们和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许凡明骑着马,陈锦君坐在车里,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终是陈锦君叹了口气,问:“玄凤令,有什么用?”
“自打令堂帮助过了青红会,清红会幸免遇难,西太后下旨,说青红会有功,是有利于大清的民间组织,允许青红会扩张,”许凡明又恢复了一贯阴沉的模样,“但是要青红会每年供奉大量金银,不得已,各堂堂主带着人离开了,就是为了多躲避朝廷。”
说到这里,许凡明又看了一眼玄凤令:“它,玄凤令,可以把青红会整合到一起。”
陈锦君举起玄凤令,对着光看着那实在算不上多好的质地,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当年几乎一统江湖的青红会?”她带着疑问看向许凡明。
“是玄凤令将会带着青红会一统江湖。”他郑重其事地说。
陈锦君安静了,她握着玄凤令就像握着一块烫手山芋。
许凡明也没有再而三地逼着她下决定,从她那天傍晚说自己不是花瓶是兵刃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一定不会拒绝一统江湖这个提议的。
陈锦君脑子里很乱,一统江湖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往这个方面想。
她看了看玄凤令,看了看后面长长的随嫁车队,又看了看四周保护车队的镖师。
京城,雍州,江湖,天下。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十年前,她又要重新踏上征途了,只是这次没有了爹娘和祖父的引领,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陈锦君看着许凡明,笑得明媚:“原来许镖头迁庄不是为了安全,而是为了前途。”
听她这么说,许凡明知道她要大干一场了。
青红会,我许凡明回来了。
他一向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骑着马在深秋的风中,竟也是生出几分春风得意的模样来。
“陈东家,其实你我是一类人。”
“此话怎讲?”陈锦君眯着眼睛,开始在心底盘算自己的未来。
“有义无情,唯利是图。”
许凡明说完爽朗地笑了出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带着陈锦君也从心底生出了逐鹿天下的豪迈之气。
蜿蜒的山路中,草木枯黄,一队披红挂彩的车队里,未来叱咤江湖的青红会会长和她的得力助手在言论这个江湖的前世今生。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整个车队也距离雍州越来越近,霍家二公子的病也一天比一天重。
“东家,还有三天就到雍州城了。”徐生在牛车外说。
陈锦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翻了一页手里的书。
“陈东家,前面有人来了。”许凡明神出鬼没地敲了敲另一边的窗户。
“什么人?”陈锦君边说边掀开帘子往外面看,视线跨过长长的嫁妆队伍和镖师队伍,果然有一群人站在那里,先行半个时辰的镖师队伍已经在原地等了很久的样子。
“军阀。”许凡明表情阴暗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支起了收在怀里一路的镖旗,天青色的旗面镶着正红的边,正中间大大的“太平”二字格外晃眼。
陈锦君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远处的人。
因为有经验走在前面领路的老镖师也拿出了“太平”镖旗,喊话的声音洪亮清晰:“前路朋友,太平山庄走镖,圆个盘有口饭吃。”
那边的人拿起了大喇叭:“前面是雍州,敢问护地哪路镖?”
许凡明沉着脸,对前来等答话的镖师说:“告诉他,护的是霍家二公子的新娘子。”
那镖师跑到前面传达,老镖师照例向那头喊话。
对面那群兵安静了很久。
陈锦君感觉不对劲,按理说时间不应该那么长。
“镖头,”一个镖师气喘吁吁地从前面跑来,“他们派人传话了。”
许凡明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说。
“要婚书和陈家的信物。”
“赐婚需要婚书吗?”许凡明问陈锦君。
“需要的,不过是十年前的。”陈锦君想了想,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手提箱。
里面厚厚的一沓红纸,陈锦君拿出了压在下面盒子,又让徐生摘了腰上的腰牌,一起交给了镖师。
“一会就能过去了。”陈锦君十拿九稳。
“那是什么?”许凡明不解。
“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