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告黑状

苏怀瑾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四位也不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二十位妾室,三十名歌姬、四十名舞姬,听说还有通房丫头。这么多女人,不算好色吗?”

饶祈年那叫一个冤啊:“哪有什么通房,姬妾也不是都伺候过他的。事实上,有一半的妾室,绝大多数的歌姬舞姬都没伺候过他。”

苏怀瑾立刻反问:“那他把那么多女人弄到自己家干嘛?耽误人家青春啊。”

饶祈年无奈:“别人送的嘛。”

“送也可以不收啊。人又不是物件,送来送去的最侮辱人了。”

“这件事很复杂,不是收不收人的事,还牵扯到王爷与地方官员、大族之间的关系。小丫头,你不懂这个,不要妄下结论。”

苏怀瑾愤怒地推了他一把:“我妄下结论?你站哪边啊?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好朋友不应该同仇敌忾,一起说上司的坏话吗?”

饶祈年:……

明白了,小猫咪得顺毛撸。

饶祈年说:“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了。要说他的毛病,我可比你知道的多。”

苏怀瑾兴致勃勃地说:“什么毛病?你快说。”

饶祈年想了半天,才找到自己一个缺点:“王爷脾气不好,很容易急躁,凶起来可吓人了。”

苏怀瑾觉得不解渴:“这有什么,位高权重的,哪个脾气好。”

饶祈年只能继续自陈罪状:“听说他虽然文武双全、德行俱佳,但性格有点儿古怪,喜怒无常。”

“嘶,我咋觉得你在夸他。这都不算啥,来点儿劲爆的。”

饶祈年十二分拒绝:“不知道了,我不是近身侍卫,对他了解不多。不过,听说他不贪恋女色,正打算遣散一批府中的姬妾呢。”

苏怀瑾眼里瞬间燃起八卦的光:“他让张宜人伺候他,但张宜人冒犯了他,被他连夜赶出王府,还废了诰命。这会儿又要遣散姬妾,这说明什么?”

饶祈年警惕:“你别瞎猜。”直觉告诉他,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苏怀瑾压低声音,偷笑着说:“他不行。”

饶祈年耳朵、脖子都红了,牙咬切齿地说:“你别胡言乱语。背地里非议主子,是会掉脑袋的。”

“死?我才不怕呢,还有比借腹生子、去母留子更惨的吗?今朝有乐今朝乐,明天祸来明天逃呗。”

她是坦然,也是摆烂。早已被定下最坏的结局,孑然一身的她,还有什么值得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维护的?

苏怀瑾嘿嘿地笑:“张宜人久旱,却没有逢甘霖,对他失望了,他恼羞成怒,为了保守秘密,就废了张宜人。为了不让府里的小妖精榨干他,就遣散姬妾。”

“至于马夫人给我送那催情药,也是因为他不行,只能用药迷惑我。你看,我的推测不够合情合理吗?”

说完,捂嘴笑起来。

催情药是马夫人送的?饶祈年默默记下。

她说的话那么气人,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扒光脱净、就地正法,让她知道他行不行。

她的神态又那么可爱,笑的时候小脑袋在被窝里一点一点的,像是偷了腥的猫儿,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饶祈年揉揉她的脑袋:“这些话跟我说行,别跟其他人说。在王府一定要谨言慎行,免得无端惹来杀身之祸。”

当着其他人,苏怀瑾当然不敢说这些,她和饶祈年都没有意识到,她潜意识里对饶祈年的信任有多深。

很快,王府要放妾的消息就传遍了后院,但具体的章程还没公布,姬妾都在打探消息,还有的在托关系,想留下或想求个好去处。

姬妾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讨论这个消息,没有人邀请苏怀瑾。

苏怀瑾厚着脸皮凑上去:“各位美人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啊,大家好像都有心事。”

脸色暗黄的沈姨娘说:“没什么。姐姐们聊的事情,你小姑娘听不懂。”

苏怀瑾一脸沮丧:“哎,都没人跟我玩,都嫌弃我出身卑贱。”

绿茶术对女性也很好使,沈姨娘说:“没有人嫌弃你,我们讨论的是王府遣散姬妾的事,你是马夫人刚刚送进王府的,当然不会被遣出去,自然就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了。”

苏怀瑾失望,为什么她不能离府,离开王府是她破除“借腹生子”死局的唯一出路啊。

王姨娘将苏怀瑾的神态记在心中,说:“现在还不清楚达到什么条件才能离开王府,倒是没说刚入府的不许离开。”

苏怀瑾的眼神又亮了,但她牢记饶祈年“谨言慎行”的嘱托,没有说话。

沈姨娘说:“据齐夫人院里的侍书说,两个月没有蒙王爷宠幸的,有去处的,自愿离府的,就可以离府。”

苏怀瑾问:“为什么要加个两个月?”

王姨娘脸色也黯淡得很:“两个月,如果怀孕就能诊出喜脉了,离府前都是要诊脉的,避免皇室血脉流落到民间。”

苏怀瑾忍不住笑了,在这样的规矩下,带球跑的桥段是不可能上演了。

沈姨娘感伤地说:“等我们都走了,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就能占据恩宠了。也难怪你笑得这么开心,我曾经也笑得很开心过。”

苏怀瑾忙说:“姐姐,我不是因为这个笑的。这里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没有家世、没有子嗣,谁又能一直笑呢。”

沈姨娘感慨:“是啊。”

她们又闲聊了几句,苏怀瑾就回去了。从始至终,她并没有说过要离开王府的事情。

但入夜时,苏怀瑾被马侧妃叫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马侧妃,只一眼,她就想到了王熙凤。高挑的眉毛、上扬的眼角,无声地宣告着:我不是个善茬。

苏怀瑾有些怕,老实跪下磕头:“婢妾拜见夫人。”

马侧妃仿佛没看见苏怀瑾,自顾自地品茶。

苏怀瑾跪了好一会儿,膝盖生痛,也不见对方叫自己起来,就知道她故意罚自己跪。

买个车还得保养呢,养匹马还得梳毛喂草呢,即便我苏怀瑾只是你借腹生子的工具,你也得爱惜着工具点儿吧!

还要我帮你生孩子,还要虐待我,太欺负人了吧!

前世我与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专业课、文化课均名列前茅,考入名牌美院。

你除了会仗势欺人还会什么?

抛开家族势力,只论个人素养,你未必比得上我。

苏怀瑾心中不服,高声提醒:“婢妾胡云娘拜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