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为你是夏叔叔的女儿,我有义务帮你

A中是A城有名的一所重点高中,每年名牌大学的录取率总会让人有跌破眼镜的高。A中有三个重点班,这里面更是云集了各类楚翘精英。

当然,也包括我这种遇到狗屎运的,高一期末考的时候坐在严寒的前方,严寒平时一副未来社会栋梁的好学生模样,居然也能在两个监考老师的双重监视下给我传来一张小纸条。

严寒对我好,这点我是明白的,但是不管我是否承认,严寒对夏悠更好点,不然也对不起他和她俩多年青梅竹马累积起来的情谊。

我以上得出的结论绝对不是乱说,而是有事实根据的。那次夏悠被夏盛泉折腾到挂点滴,严寒是寸步不离地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后来我这铁打的身体也荣幸地娇弱了一回,发烧快到四十度的时候,严寒只给我买了一块我喜欢吃的蛋糕而已。

虽然这样对比,挺让人心酸的,但是如果严寒跟夏盛泉对比,严寒对我已经算是一百个好了。

至于夏盛泉对我和夏悠的天差万别,让我感受到的已经不是什么心酸,而是心寒。

这样说吧,我十岁来到A市能感受到了那些所谓的温暖,都是严寒给予我的;所以说,我会喜欢上严寒,就像明天的太阳会从天边升起那么天经地义,毫无疑问和顺其自然。

A中距离夏家有七八站的距离,边疆居住的那大院距离夏家还有五六个站,因为同一辆公车,我基本跟他一道回去。

边疆家里算是有派头的人,高一他爸过来开家长会的时候,学校整出的那阵势也足够可以证明边疆他爸当得官算是大了。

有次我就问过边疆这样的问题:“你说你家里那么有派头,怎么跟我一样坐公车呢,边公子应该有专车接送才对得起你的身份啊。”

边疆听了我的话大骂我腐败,吊着一双丹凤眼指出我这是变相地在黑他们家。

黑边家?这罪名实在是太大,我连忙摇头否认:“边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啊,我跟您开玩笑呢,您千万别当真啊,我一直知道您作风简朴,而且平易近人,不然我怎么敢跟您开这种玩笑呢。”

边疆嗤笑,又骂我无药可救。

A中放学高峰撞上A城下班高峰期,15路的公车每到这个时候都像是一个挤满蜜蜂的蜂窝,闹哄哄的。

我推了推坐在我身边的边疆,然后又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他身边的老太太。

边疆明白我的意思,站起身给老太太让了座位。

我转头对站在拥挤人群里的边疆笑笑,然后闭眼思考下午那道还没有解开的几何体。这道题目我问过严寒,但是他让我自己做,我又问边疆,当时边疆顾着自己要看军事杂志,压根没有理我,所以我只能自力更生。

几何题正被我想到一半,肩膀猛地被一拍,我瞥了眼重新坐回我身边的边疆,皱眉埋怨说:“刚想题目呢,你丫把我思路全整没了。”

边疆:“别想了,回头我教你。”

我:“不用了,我自己想。”

边疆笑了笑:“怎么还为在学校那会没教你题目赌气啊,我跟严寒都是为你好,你要学会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不然怎么考A大?”

边疆越是说教,我越是赌气:“谁说我要考A大了?”

边疆:“因为我要考A大。”

我:“我还以为你要出国深造呢。”

边疆闭眼听着一个黑色的MP3,懒洋洋道:“夏子薇,你的思想可不能这样下去,不仅腐败而且还崇洋媚外……”

我冲边疆笑:“我碍着你了。”

边疆言简意赅:“没。”

快到夏家的时候,边疆突然开口问我:“你是不是挺想出国的?”

我愣了几秒钟:“是啊,我那么崇洋媚外,正好可以奔到国外找组织去。”

边疆扭过头不搭理我,在我到站的时候对我摆了下手,催促我快点下车。

跟我一道下车的人有两个,其中有一个我认识,姓顾,是夏悠的钢琴老师,小区保安都是唤她顾小姐,顾小姐是一位身材火爆的高挑美女,尤其是眉毛,长得好看极了,不过后来她告诉我,她这眉毛是美容店整的,花了好几千块大洋,那时候的几千块比现在鸡蛋要买6块一斤的现在值钱多了,因为我上高中那会,鸡蛋才3块3一斤。

“小薇,刚放学回来啊。”她对我打招呼。

我对她笑笑:“顾小姐好。”

她一副无奈的表情:“别叫我什么顾小姐,跟小悠一样叫我欣姐就好。”

我点头,然后跟她道别后,便快步向夏家走去。

夏家在整座别墅区尾部的位置,那里正是假山假水设置最漂亮的地段,夏盛泉买这房子的时候我无意看到过房契,数字后面的零让我意识到了房价的恐怖。

而夏家原本在A市的江北区,是一幢老宅子,设计得沉重而庄严,只是后来夏悠的钢琴老师开设的培训班在这附近,夏盛泉为了她学习方便,一掷千金地买了这里的房子。那是我被警察送回夏家一个月后的事情,而当时我还在努力想尽办法,怎样才可以回到我养父养母的家里去。

回到夏家,夏盛泉正好从楼上下来,他看到我便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小悠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看着夏盛泉:“她跟严寒一块。”

夏盛泉点了下头,没在我继续说话。

在我潜意识里,夏盛泉的话一直很少,尤其是对我,他对自己的语言一向很吝啬,对于夏悠,他还会询问她的成绩,她每天的功课如何,但是对于我,他对我说的话便是:“夏悠呢。”“夏悠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诸如此类,全部都是跟他的宝贝女儿夏悠有关系。

我十岁来到夏家,明明还上小学三年级的课程,他便把我跟夏悠扔到一块,一起上了初中。刚上初中那会,我成绩差得不行,加上我的全部心思都是凑钱买回到家里的车票,学习成绩对我来说就是浮云那么不值一回事。

班里那么多人,倒数第二的位置我坐了一个学期,至于倒数第一那人,他因为脑子磕坏了,被有钱的老爸买进来,痴痴傻傻地跟我坐了一个学期。

夏盛泉不会管我的成绩,当时我的班主任也不管我的成绩,不然也不会放任那个倒数第一坐在我旁边。

至于第二个学期,我成绩算是上来了,倒数第二一步步地爬到了班级第二,而那时班级的第一是稳打不动的严寒。

至于我成绩能上来那么快,这点我要感谢严寒,那时在全班同学都把我跟“倒数第二”划为一个档次的情况下,是严寒过来教我题目,念单词给我听,借他的笔记给我看……

而他这么帮我的理由皆是:“因为你是夏叔叔的女儿,所以我有义务帮你。”

我笑着跟他开玩笑:“夏盛泉如果不是我的亲爹,你不是帮错人了?”顿了顿,“我不是他闺女,这概率不低。”

严寒皱眉,让我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收起笑脸,然后拿着他给我的随身听练习英语听力。

我很听严寒的话,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严寒让我学理,我就学理;严寒说我英语不好,我就死命地学背单词;严寒让我考A大,我就考A大……

我想,我这是中了“寒毒”了,在那年严寒蹲下身子对我说:“小薇,你别放弃啊,那些功课其实不难的,如果不会,我教你……”

我很感激严寒,真的,即使哪天我对他没有爱了,即使他帮我的理由只是我是夏盛泉的女儿或是夏悠的妹妹,我还会对他剩下一箩筐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