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纵使是一条裤衩子,也不能让人嫖了去

宴深回到七王府时,已是深夜。

“安排下去,三日内完成清安阁的修缮,更名芫荽阁。”

靳子实不解,七王爷既已答应迎娶卫府大小姐,又为何要将她的住所安排至七王府最为偏僻的一个院落,而非故渊阁旁的浣溪阁。

但主子安排的事情,他没有多言的资格,“是!”

而深夜的养心殿,依然烛火通明。

脸色虚白的宴修靠坐在龙榻上,眼眸当中的威严在见到齐云烟时,秒变温柔,“烟儿。”

齐云烟坐在龙榻边,将头倚靠在宴修的怀中,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口,“皇上今日好些了吗?”

宴修点头微笑,“见到你啊,朕这病就好了一大半。”

“明儿若是有太阳,烟儿推皇上去御花园走走,如何?”

江安的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快小半月有余,从下的第一天到现在,宴修都是躺在养心殿的。

“好。烟儿有心了。”

宴修拍着齐云烟的手背,话音刚落就开始咳嗽,一声比一声撕裂。

“皇上喝点水,别说话了。只要能和皇上呆在同一空间,即使静静地不说话,在臣妾看来也是件极为美好的事情。”

齐云烟赶紧将桌上的药端给宴修喝下。

兴许是咳得累了,也兴许是齐云烟的安抚,又兴许是药物的缘故,喝下药的宴修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齐云烟随即拥着他躺下。

婚约的事情,虽说迫在眉睫,但也不能急于这一晚。

因为居心叵测一旦被识别,就只能功亏一篑。

明儿阳光下,花园中,再提及此事,不是更好吗?

……

次日一早。

卫芫荽带着望春食肆的姐妹们冲向卫府,此时的卫斯年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虽然卫芫荽没有真的将他给阉割了,但那刀刺入大腿刺得极深,以至于连寻花问柳这种日常卫斯年都没有办法再进行。

灵魂自然一直在向往,但残缺的肉体告诉他:你不配!

“你来做什么!”

卫斯年看着一脸笑意的卫芫荽,后背冷汗直冒,剁他那日卫芫荽就是这样笑的。

“昨日我在望春食肆提醒过你,三日内若不将一千万两嫖银还给我,我便断了卫府的后。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等三日了,就今天。”

虽说已有食材空间,无需购买。

但望春食肆的口碑目前实在是拉垮,要想凑够月底的租金,不能说凑不够,只能说是在做梦。

所以卫芫荽下定决心,今日拿不到银子誓不罢休。

况且她娘的银子,凭什么给卫府这群人白嫖?

闻声而来的柳蓉,拉起卫芫荽的手,“芫荽呀,这女子到了成婚年纪,就得赶紧找个好人家成婚,晚了可就嫁不出去了。就你现在的风评,除了周员外,谁还敢娶你?”语重心长的模样就像是卫芫荽的亲娘,从墓地里爬起来在说似的。

“连二娘都有人要了,我担心什么?况且我瞅着你和爹也是快入土的年纪了,怎么不去死?”

卫芫荽白眼一翻,冷冷的说道。

柳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难道二娘和你爹还会害你不成?”

“二娘的意思我会害我自己了?”

看着又开始演戏的柳蓉,卫芫荽冷笑着反问道。

“二娘的意思是周家是邻村最富有的人,难得周员外愿意娶你,你要珍惜这个福分。现在整个江安长街的人都在说你不检点,不要脸,公子府有你这样的嫡女,简直就是老祖宗的耻辱。”

柳蓉之所以故意重复后面这句话,就是想提醒卫芫荽做人心里一定要有逼数。

见卫芫荽未语,又立马补充道,“二娘说话直,你担待着点。”

卫芫荽点头,抬手对着演技和打扮一样浮夸的柳蓉就是响亮的一巴掌,“二娘,我打人就是这么疼,你也多担待。”

“不知好歹的畜生!你二娘要不是为你好,操心你的婚事作何!周员外愿意娶你,简直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站在柳蓉旁边的朱嬷嬷抬起身后的椅子想要砸过去,却被主动迎上去的卫芫荽连人带椅砸出了卫府。

“既是福气,不如二娘嫁过去?又或者二娘和周员外好过,不然怎知是福气?”

柳蓉的脸在卫芫荽的嘲讽当中,变得比哭还难看,但碍于卫斯年在场,又不能撕破脸。

她憋屈的样子令卫芫荽感到甚是快乐,“对了,卫小公子昨夜未归府吧?”

“你怎么知道?”卫斯年很是诧异。

卫元洲昨夜未归府这件事只有他和柳蓉知道,因为他们以为卫元洲仅又是去了哪个女人的**。

卫芫荽挑了挑眉,紧接着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函递了过去,“因为……是我绑走的他。”

卫元洲的字卫斯年自是一眼就能认出,“卫芫荽,你个畜生!你连你弟弟都下得去手!”

“一千万两银子和你儿子,选吧。”

看着被气得面红耳赤的卫斯年,卫芫荽丝毫不心软。

一千万两?柳蓉被吓得瘫软在地,拽着卫斯年裤腿的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爷,她好狠的心呀。一千万两,她这是想我们死呀!”

“老爷,这儿子要是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可银子没了就是没了呀。”

“卫元洲就是个废物,一个废物换一千万两白银,难道不值吗!”

见卫斯年不说话,生怕他就点头答应凑银子的柳蓉眼泪落得噼里啪啦,就跟下冰雹似的。

不料卫斯年甩手就是一巴掌,“他怎么变成现在那逼样的?难道你心里没点数!”

卫芫荽点头,卫斯年也还算清醒。

若不是柳蓉溺爱至极,卫元洲自然不会像如今这个模样:成日只知吃喝玩乐,沉迷美酒与美色,毫无上进可言。

卫府想要靠着卫元洲逆风翻盘的期待,彻底落空。

卫芫荽走上去,拉住了卫斯年再次挥起的手臂,“父亲何必如此动怒呢?好歹你当年也是绥安朝的殿试第一,这样的废物儿子不一定是你的,别生气。”

卫斯年,“……”

她这算是安慰吗?这分明是想把他活活气死。

“卫芫荽!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卫斯年的血压就快冲破头颅,开出梗死的花。

卫芫荽扭头,东瞅瞅西看看,“谁?谁?谁在跟我说话?”

“早知你今日如此畜生,我当初就应该将你洒在墙上!”卫斯年咆哮道,卫芫荽的挑衅令他实属崩溃。

卫芫荽叹了一口气,眼里却满是嘲讽,“唉,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谢墙还是该谢父亲呢。”

“不过我是畜生,我是我娘生的,她自然也是畜生无疑了。那你们吃我娘的喝我娘的用我娘的,岂不就是畜生的畜生?那既然大家都是畜生,也就没有必要装人了。”

卫芫荽拿出衣袖里的口哨,轻轻地吹了吹,卫府的大门随即被推开,等候在外已久的食肆姑娘们立马走了进来。

“卫公子说了,他欠我们的一千万两白银,用卫府的东西来抵债。所以能拿的都给我拿走,一件也别剩!”

卫芫荽躺在藤椅上,满脸悠闲地吩咐道。

“是!掌柜的!”

卫府东西虽然都被当的差不多了,可总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珍藏是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动的,否则卫芫荽也不会临时起意登门讨债了。

“我没有说过!”

卫斯年挡在她们身前,只是下一秒就被卫芫荽手中的剑抵了喉,“我帮你说的。”

“金瓯永固杯,装!”

“青玉龙纹炉,装!”

“夜明珠,装!”

“无心剑,装!”

“九州戊鼎,装!”

“丝绸罩衣,缎绣氅衣,刺绣妆花裙,软毛织锦披风……统统都装进箱子!”

……

心犹如刀割的卫斯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府,从一贫如洗变得空空如也,柳蓉早已气得晕了过去。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走到门口准备上车离去的卫芫荽突然回了头,“去,把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带走。”

“什么!”

卫府的人呆若木鸡。

“什么什么?你们的衣服都是我娘花银子买的,我娘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所以,物归原主有毛病?”

卫芫荽眼睛一瞪,冷冷的说道。

“掌柜的,那裤衩子要给他们留吗?”

“他们配吗!”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