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拎上裤子就不认人的狗男人

趵趵趵,趵趵趵,趵趵趵。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起。

犹如大地要塌陷了般的震动感,从前方逐渐逼近。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一米。

伫立在街道两侧的人群屏息凝视,卡在喉咙里的心,呼之欲出。

穿着铠甲,体格壮硕的带刀侍卫,面无表情地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迎面而来,“快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分明路上别说人了,连只蚂蚁都没有了,还一直叫嚣不断。

卫芫荽不理解。

难道这就是那该死的仪式感?

……像极了傻逼。

但卫芫荽不知道的是,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这边人高马大的带刀侍卫刚将人群挡在他们身后,那边一袭青衣,骑着骏马的骑兵就疾驰而来,挡在带刀侍卫前,紧接着又是一层带刀侍卫。

裹夹心吗?

这七王爷……出街的嗜好多多少少有点特殊。

“七王爷到!”

哒哒哒的马蹄声中,一匹黑色骏马猛地砸入眼帘,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体型饱满而优美。

轻灵优雅的步伐,勾起阵阵尘土。

比它更俊美的,是骑着它的男人。

月白色的素雅长袍下,一张如雕刻般立体的脸,清隽俊美。鬓角乌黑茂密的发丝随着风一起飞扬在空中,飘飘逸逸。剑眉下一双犹如琉璃般明亮的眼眸,冷漠地看着前方。薄薄的唇微微上扬,三分不羁,四分漫不经心。

七王爷?

卫芫荽呆了,这不是她穿越来的那晚,同床共枕的美男子吗?

她……穿越来就睡了七王爷?绥安朝最受宠的王爷……

倒吸一口凉气后,卫芫荽赶紧将头埋了下来。

若是被七王爷认出来,怕是狗命难保。

此时的江安长街,安静到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宴深离卫芫荽越近,卫芫荽的心就跳得越快。

两人身子重叠时,卫芫荽感觉到自己紧张得快不能呼吸。

突然,屁股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卫芫荽无法控制地朝着宴深扑了过去。

一声惨烈的尖叫,划破了江安长街的风平浪静,狗吃屎的卫芫荽很是荣幸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自己身上。

宴深低头。

四目相对,一张肌若凝脂的小脸未施粉黛,却有着出水芙蓉般,脱俗的清美。

一袭青色薄烟衫,与之秋水明眸间的灵动之美,相得益彰。

肩若削成腰若玉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可惜没有脑子。

只会用这种愚不可及的手段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他也是她这种粗卑女子能勾引的?

宴深眼中的漠然与不屑,反倒是令卫芫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认出自己!

思及那旖旎的夜晚,他低沉迷离的嗓音,硬朗结实的身子,还有那将自己彻底燃烧起来的滚烫肌肤,卫芫荽的脸陡然一红。

**时隐隐作痛后的欢愉畅快,似乎又在席卷而来。

面色潮红的女子丝毫不躲闪的目光,大胆,直接,炽热,像是要将他吞入自己口腹中般。

光天化日下竟如此轻浮,简直有辱街风!

宴深嗓音一沉,满是厌恶,“来人!把这只狗丢开,挡住本王爷的路了!”

狗?

丢开?

睡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说丢开!

狗男人!

卫芫荽想骂,但是不敢,怕被认出来死得更惨。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在被侍卫无情扔出去的瞬间,到达巅峰。

这梁子,结下了!

看着自家姑娘被摔得龇牙咧嘴,望春食肆的姑娘们只能望着,无人敢动弹。

直到宴深和他的侍卫消失在江安长街。

“姑娘,你没事吧?”

扶起卫芫荽的媚儿,轻轻地拍着她衣裳上的尘土,眼眶红红地问道。

“没事,还能忍。”

卫芫荽摇摇头,抬起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腰背。

若不是刚才那个挨千刀地踹她一脚,她也不至于痛得险些五官错位。

“哈哈哈哈,活该!摔得好!”

“仗着自己那张脸,就想勾引七王爷!呸!”

“七王爷也是她能勾引的男人?真是不自量力!”

“果然是个男人都不放过呢!”

江安长街,在瞬间恢复刚才的喧嚣,一群人幸灾乐祸地围着卫芫荽,大笑不已。

卫芫荽转身,冷冷地看着这群八婆,讥笑道,“不然我试试你们的男人去?”

站在她们身边的男人,那魂儿那就被卫芫荽的样貌勾了去,一听卫芫荽这般说,腰板瞬间挺得笔直。

“你这个死老头子,她敢勾引,你还敢上?”

“也不看看你这怂样,能和七王爷相比?想屎吃呢!”

“老娘还没嫌弃你,你竟然敢打这娼妇的主意了?看我不弄死你这糟老头子!”

战火的瞬间转移,让卫芫荽目光当中的寒意顿时更重了。

这趟绥安之旅,看来注定是要披荆斩棘才能存活下去了。

此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从街的尽头走了过来,“你就是卫芫荽?”

卫芫荽正上下打量着他,周夫人迎了上去,委屈道,“老爷,她不退我们聘礼。”

原来是周员外。

“聘礼嘛,好说得很。”

周员外绕过周夫人,走到卫芫荽面前,目光落在她俏丽如花的脸上,心尖尖仿佛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似的,“虽然我们退了你跟我儿的婚事,但周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不如你给我当小妾如何?只要你点头,不仅他得叫你小娘,而且这三十万两聘礼我们周家不要了,另外再给你三千两。”

儿子娶卫芫荽做正妻自是丢周家的人,但他老周娶卫芫荽做小妾就成了一件倍儿有面子的喜事。

毕竟卫芫荽可是江安长街最好看的女子,丢了贞操那也是江安长街最美的破鞋,哪个男人不想尝尝她的味道?

思及此处,周员外的口水都快掉落一地。

一旁的周夫人听到丈夫又要娶妾,气得脸色惨白,却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站在他身边,怒瞪着眼睛。

周员外的那点龌龊想法,卫芫荽全都看在眼里。

当不了娘子那就当娘?倒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卫芫荽抬手指向马厩,冷笑道:“看到小红了吗?昨日蔓之找的那匹公马她不太满意呢。只要周员外能将我的小红伺候满意,我给你三万两。”

围观的人群立马哄然大笑。

“你!你竟敢这般侮辱我!”周员外话音刚落,小红就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

“看来我的小红马和你感受一样呢!”卫芫荽轻叹一声,正要再嘲讽他几句,就被一个刺耳的声音拦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答应!去,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丢进员外府!”

满身酒味的卫斯年被一个脸上像是刷了白漆的女人搀扶着,纵使走路已如同贪吃蛇般弯来绕去,手也是没有离开过女人的腰肢。

周员外竟然不嫌弃卫芫荽,要纳之为妾,并且还要额外再给三千两银子,卫斯年一听简直不要太满意。

“嫁给周员外之前,掌柜的是不是得先将我这边的账给结了?毕竟这哪有欠人卖钩子钱的,对吧?”

将卫斯年扶到椅子上坐下后,女人朝着卫芫荽挑了挑眉问道。

卫芫荽愣了一下,“你又是谁?”

“我是怡红楼的老鸨,你父亲欠我嫖资多日,这父债子还不为过吧?”老鸨坐在卫斯年椅子的扶把上,卫斯年的手放在其腰间,上下抚摸着,甚是享受。

刚接盘,就来一个是要债的,来一双还是要债的?

她是ATM吗!

“老鸨说得极是。只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索性我帮你阉了他。”将手中的菜刀往茶几上一剁,卫芫荽冷静地说道:“切片,还是切丝……老鸨自己选。”

老鸨,“……”

见她不说话,卫芫荽抬头,眉毛一挑:

“那清蒸老牛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