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凤鸾阁,鸿门宴

这李家的嫡子是几个意思?

牛城眉头微蹙有些不解,按理说自己低价购买的那些盐引可是触及了三大盐商的利益,这李家嫡子的邀请本该是鸿门宴才对,这开端怎么看都不像是彼此敌对的关系呀!

这一开局就是“色诱”,难不成李家这位嫡子是有别的想法?

思虑间,两个玲珑曼妙只着轻纱短衫,若隐若现间酮体几乎一览无遗的少女已步出房门。

即便洁身自好可毕竟男儿身的牛城。终究还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呵,男人……!”凌霜冰冷眼眸灵动间带着一丝嗔怪,望着那走来的两个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女颇为不屑地冷哼道。

“凌霜,公子我是被迫的纯粹欣赏。”牛城辩解道。

“霜儿只是丫鬟,又不是公主殿下,哪里管得了公子是在欣赏,还是准备左拥右抱?”

“哦,原来霜儿只是个丫鬟呐!”牛城好似恍然大悟般,故意打趣道:“那今晚,霜儿来为公子暖床吧。”

“霜儿可不是暖床丫鬟。”凌霜冰冷脸庞爬上一丝红晕,略带娇羞地甩手道:“公子不是最喜若蝶吗?她可是很想做暖床丫鬟的,让她给你暖床去吧。”

说完,凌霜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踏在那栏杆上跳下楼去。

“凌霜也有这么好的轻功!”

牛城颇为新奇地咂了咂嘴,转头再望向那个越来越近的少女。

功夫这东西自古有之,后世可见不到什么纯粹的剑术、刀法、枪技,还有这令牛城都羡慕的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轻功了。

可惜,他学不来轻功,太苦。

“怜香,见过驸马爷!”

“惜玉,见过驸马爷!”

两个少女临近,胭脂香气扑面而来,伴随着甜糯的声音,着实扣人心弦。

至于这跪拜的角度那也是绝佳,二女小半个身子都呈现在了牛城的眼帘,比之方才那朦胧的**如今可绝对是赤果果的呈现。

身为花魁,两女无论体态、容貌、衣着等皆是俱佳。

又是孪生姐妹,一样的美艳动人,一样的性感妩媚,可是不止1+1>2的惊艳。

即便牛城十七岁的身躯内,是那饱受风霜四十余载的灵魂,又见多了后世四大邪术下的各色佳人,早已免疫了诸般**,可此时体内仍是有些躁动。

“本驸马可是听闻李博远准备纳你二人为妾,怎么他儿子却用你们来招待我呢?”

牛城压抑了内心的躁动,面带微笑地接着问道:“自己的嫡长子或许李博远只会小惩大戒,可对于你们…身为三大盐商之一地位显赫的李家族长会怎么对待你们呢?是直接杀了,还是丢进河里喂鱼呢?”

两女闻言对视一眼,两张清秀俊美的两庞已没了谄媚、**被恐惧替代,两具娇躯颤抖一下望向牛城犹豫了片刻,终究是倔强地彼此相拥没有求牛城救她们,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眼眸中仿佛有了临死前的空明。

“唉!”

牛城轻叹一声,可怜了两个大好年华又如此娇艳欲滴的少女,终究是被权势滔天的盐商掌控,连半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迈步越过两女,转身步入了那敞开门的房间。

“驸马爷未免也太挑剔了吧?连怜香、惜玉这般并蹄莲的花魁都看不上眼吗?”

房间内,数盏红烛照得通明,一锦衣玉冠粗眉三角眼的李忠永正端着茶杯,见牛城进门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诧异地问道。

“茶不错,可惜火候大了,茶香少了三成。”

牛城自顾自地坐下,端起桌上茶杯嗅了嗅,望着那杯中飘着的几片茶叶,答非所问又好似自语地说道。

“驸马倒是个懂茶之人。”李忠永也放下了茶杯,颇为不屑地说道:“可惜,却不懂盐务。”

“低价买些盐引,都是生意人懂不懂盐务跟赚不赚钱可没什么关系。”牛城不为所动,只淡淡地说道。

“有盐引又如何?没有我李家点头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不走一粒盐。”李忠永强势地说道。

“哦?”牛城缓缓放下茶杯,抬眸笑问:“你这话若是让薛、宋两家,或是当今陛下听到会怎么样?”

“听去又能如何?”

李忠永不屑地撇了撇嘴,肆无忌惮地说:“没有我们盐商,整个天下谁都别想吃上盐。皇上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坐在京都看着我们盐商做大?

至于薛、宋两家,薛乐邦那个老头都快进棺材了,宋元洲那就是个草包,说什么三大盐商还不是我李家撑着才让他们两家吃饱穿暖。他们若是敢找麻烦,我李家分分钟让他们没饭吃。”

牛城虽不知这掌控着大明天下盐引的三大盐商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但他手中的十二府数十张盐引却是从一位被李家追杀的盐商手中低价购买而来。

敢明目张胆派人追杀,想来这李家也定然十分强势,可牛城也没想到李忠永所在的李家竟然已经到了无视薛、宋两家的地步。

这还是三大盐商吗?这明明就是一家垄断,两家小弟跟着分食,或许也就比其他拾人牙慧的盐商们好了半筹罢了。

“本来,小爷还想跟你这位驸马爷交交心,可现在看来我们是做不成朋友了。”

李忠永自顾自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盐引拍在了桌上,直接了当道:“这是二十张盐引,每张五千两,想贩盐就掏钱吧。”

“假的?”

牛城伸手拽过一张盐引看了看,神色为之一凝。

正规盐引,要么往边关运粮换取,要么从他人手中购买。可如今三大盐商控制了运粮路线,可谓是独揽盐引大权。

牛城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富到流油,甚至富可敌国竟然还会造假盐引,这有必要吗?

“还算有些眼力。”李忠永有些伸了个懒腰,不屑地笑道:“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十万两我李家允许你贩盐,要么你这条命就留在这扬州府。”

李忠永的话音一落,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十余身着劲装手持钢刀的人冲了进来。

“啧啧,还真是鸿门宴呐!”

牛城望着那一柄柄闪烁寒芒的刀,端起桌上茶杯,随口说道:“凌霜、若蝶,公子乏了。”

公子乏了?

李忠永不解,那些手持钢刀的人也是一脸茫然。

却在这话音落时,房顶破开一个娇小身影飘落而下。

这身影在半空中抽出两柄短剑,只寒芒乍现间已杀向一持刀壮汉。

那敞开的房门处,凌霜的身影出现。

“仓啷啷”宝剑出鞘,疾如闪电般的寒光瞬间划破最近的劲装男子。

其余人分成两拨杀向凌霜、若蝶却好似飞蛾扑火,一触即到。

李忠永看得面色苍白,但身后毕竟是偌大的李家撑着,还有其余盐商跟随,又有官吏相互,他倒也有恃无恐没有惊呼、逃跑。

此时的牛城轻轻吹着杯里飘着的茶叶,自顾自地品了一口,还真是不错的好茶,可惜了!

“你不敢杀我!”李忠永仿佛笃定一般望向牛城。

李忠永说的没错,牛城再如何狂妄也不至于带着两个丫鬟,就想在盐商们掌控的扬州府称王称霸。

况且,盐商嘛,真需要动刀动枪地杀吗?

都是经商的,那就看谁手段高超了。

“你猜对了。”

牛城也懒得跟他废话,看着已经结束擦拭好长剑的凌霜,迈步向外走去。

只留长吐了口气的李忠永,地上十数具死尸,还有那不知在尸体上寻找什么,翻来翻去的娇小若蝶。

“驸马爷,求求你救救奴家,我们,我们虽然没什么可以给驸马爷的,可至少还是完璧之身!”

牛城刚刚走出房间,那相拥着瑟瑟发抖的一双璧人,也不知是其中的哪一个一下扑了上来抱住牛城的腿哀求道。

“驸马爷,我们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们!”另一个少女也忙跪在牛城身前哀求道。

“公子,若是可以就……。”凌霜虽然不喜她们这般作践自己的穿着和举止,但终究是忍不住出生,可话到一半却想着公子处境危险,似乎也并不适合救人,终于是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冰冷的眸子闪过了一丝不忍。

“你们会做什么?”牛城也有些不忍,李家凶残可是江南经商人众所周知的事情,李忠永这鸿门宴被自己打杀了一堆恶奴,怕是肯定会将满腔怒火撒在两女身上了。

虽然这两女是李家族长李博远要娶的小妾,可小妾是什么?也不过是比家里可打可杀的家奴好了一点儿地位罢了。

李忠永即便将她们两个作贱致死,或是丢去喂鱼怕是李博远都不会有丝毫介意,大不了再寻一对并蹄花魁罢了,对他们而言都是小事。

“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之类的我们都曾学过。扫地、铺床、洗衣、做饭、暖床之类我们也肯定可以的。”

“求驸马爷将我们姐妹收留,无论是当牛做马还是要打要罚,奴家都绝无怨言,只要不留在这里等死就好。”

两女一边说着,一边望着牛城,满眼的哀求和期待。

对她们这对之前还风光无限,有望入豪门做小妾的花魁,此时的牛城就是她们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找个镖局护送她们去京都临香阁,先跟着媚娘手下做个清倌人吧。”

“是!”

凌霜眼眸闪过一丝喜色,怜香、惜玉千恩万谢下,三人快步下楼而去。

牛城停顿片刻,这才迈步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一道人影激射而来轻飘飘落在了牛城的身侧。

“情况如何?”牛城脚步未停,随口问道。

“十三人,有三人腕刻莲花。”那娇小可爱,如洋娃娃般的玲珑少女,甜糯的声音却十分平淡地回道。

“果然,又有白莲教的人。”

牛城皱了皱眉,轻叹一声。

自穿越以来,这白莲教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牛城身边,搞得他不胜其烦。

要说朱元璋打下这偌大的大明疆土,白莲教倒也是出过不少力的。

这大明立国了,白莲教也该安生地分享少许胜利果实了吧?

可邪门的是,这白莲教就他娘的压根不是什么正常的宗教。

白莲教,原是唐宋发源的白莲宗,崇奉阿弥陀佛,要求信徒念佛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不妄语、不饮酒),以期往生西方净土。

妥妥是一群不剃头的和尚。

可后来改名白莲教,就变成了中国古代最顽强,最妖孽的组织。

打完元朝打明朝,打完明朝打清朝,这就跟犯病一样。

元时反元;

明时反明;

清时反清。

可谓专业造反八百年,华夏邪教第一名。

大明立国不久,这白莲教就又开始造反,扰得本来对白莲教有善意的朱元璋最终也断了念想,多次竭力清缴。

可这白莲教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打之不尽,杀之不绝。

牛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白莲教,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们呢?

牛城皱眉思索着下楼,抬头只见一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稳稳立在那正门中央,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