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怎么是你?

只不过才四月间,气温却上升得离谱。

炎炎夏日,沈从云坐在树荫下,手上抱着一只素色琉璃碗,里面装着一些冰镇西瓜。

“这西瓜,还有吗?”她问。

琥珀微微摇头:“如今才四月初,这些熟瓜都是西舟先运送过来的。除了咱们景元宫拿了十个,其他宫里也只各得了两个。”

珍珠也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握着团扇扇风:“是呀。听说西舟那边一天中,有九个时辰都有太阳,故而西瓜成熟得早。如果是京城,还得再等一个月左右。”

“好吧。”

沈从云有时候也感觉自己有些幸运,至少,燕昊阳住在景元宫里,其他宫里拿不到或者只能拿小份的贵重物品,她能拿最多的。

诚如这十个西瓜,燕昊阳本人一口没吃,全进了沈从云肚子里。

“这天儿真热,京城至少得半个多月没下雨了吧。”沈从云欲哭无泪,她穿过来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京城下雨过。

珍珠笑道:“钦天监的人说,今日傍晚会下一场大雨的。”

“哦?”沈从云顿时来了兴趣,“钦天监说的话,准么?”

“十有八九都是准的。去年有一回,钦天监说下午有暴雨。奴婢当时只瞧见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没信他们。结果,那天下午,果真下起了大雨,奴婢好不容易晾干的衣服,全湿了。”珍珠说。

沈从云将西瓜皮放到了银盘中,若有所思。

“玉芙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的?”

琥珀说:“昭仪娘娘如今深居简出,只有晨昏定省时才会出来。其他三位主子,也与玉芙宫没什么联系。”

说是要刷姜婉儿的好感度,但最近几日,都没寻到什么好机会。

按说原书中,姜婉儿三月份重生,三月底就因为在鬓边斜插了一朵玉色芙蓉,从而引起了燕昊阳的注意。

随后,两个人的发展渐渐火热。

今天不是燕昊阳去玉芙宫,明天就是姜婉儿去长生殿。

可是,如今都四月初了,两个人却什么进展都没有!

沈从云坐直了腰杆儿,嘟囔道:“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到来,打乱了剧情吧?!”

“娘娘,您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沈从云不自然的勾了勾唇角,“琥珀,帮我写两封信。”

琥珀从房中取出文房四宝,珍珠在一旁帮她磨墨,她提起狼毫:“娘娘,要写什么?”

沈从云呷了一口茶,抿嘴一笑:“就写,今日春光甚好,想邀请他们一同游湖。”

既然他们两个人因为她的到来,打乱了相识相知的步骤,那她就来帮他们一把!

等这船行至湖泊中央时,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将二人的衣衫都淋湿了。

按照燕昊阳的性子,肯定会给姜婉儿遮风挡雨,脱下衣裳给她。

看,缘分这不就来了吗!

她可真棒!

很快,琥珀写完了信,而后问:“娘娘,是邀请何人呢?”

“署名就不用了。”沈从云狡黠一笑,“让东福把这两样东西送到议政殿和玉芙宫。”

“啊?”珍珠扇扇子的手微微停滞,“娘娘,您自己与皇上游湖也就算了。请她去干什么?”

沈从云睨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去了?”

……

今日,朝臣上奏,说是之前的涝灾已经彻底治理好了。所幸并没有造成太多的损失,受灾州县都已经修复好了。

燕昊阳龙心大悦,赏赐了此次治理涝灾的几位大臣,就在这时,似谨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皇上,这是景元宫送来的信。”

“嗯?”他一边拆信,一边道,“有什么事情她不能让人带话么,只隔着两条宫道,还需要写信?”

似谨笑道:“或许是皇后娘娘害羞呢。”

他在拿到信的时候,就听东福说了游湖一事。

果然,燕昊阳只扫视了几眼信纸,薄唇勾勒出一丝笑意。

她想游湖?那他就陪她一起吧。

于是,燕狗子就这样在议政殿坐立不安的等候。

信中约他申时过去,但他等到未时三刻,就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起身往御花园行去。

御花园极大,假山园林、亭台楼阁、宽阔湖泊,什么都有。

燕昊阳走到了亭台处,忽然想起信上写着只想让他独自一人过去,于是吩咐:“你们在这里候着,没有朕的吩咐,不许靠近洛安湖。”

“是。”似谨笑呵呵的目送他大步流星往洛安湖的方向而去。

男人走到了岸边,果然看见了一叶扁舟,正在岸边起伏。一道曼妙的白衣女子身影,正背对着他。

燕昊阳心底升起了一丝疑虑,沈从云什么时候也喜欢穿白色衣裳了?

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疑惑,踏上了扁舟,用桨划着湖水,扁舟就顺着湖水,往深处而去。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姜婉儿清冷的声音传来,燕昊阳原本浮现的笑意,瞬间僵硬。

没有听见身后之人的回应,姜婉儿更加生气:“沈从云,把我约到这儿的人,不是你么?怎么来了反而不说话了!”

燕昊阳薄唇紧抿,呵,他就知道,沈从云怎么可能会突然兴致大发,邀请他来游湖。原来,打的还是那个主意。

姜婉儿终于忍不住回头:“沈从云,你……”

可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满是冰冷的脸,仿佛被覆盖了一层寒霜一般。

“皇上,怎么是你?”姜婉儿顿时惊慌失措,清冷的眸子划过一丝惊诧。

“朕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是你。”燕昊阳冷冷道,“你刚才说,皇后怎么了?”

姜婉儿心下一紧,捏了捏裙子:“皇后娘娘约臣妾再来游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臣妾说。”

实际上,她当时收到的信,信中写的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让她今日必须来洛安湖。

燕昊阳望着已经越来越远的岸边,沉了沉面色:“既来之,则安之。刚好,朕亦有几句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