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色婚纱 凶宅

2、凶宅

和房东联系完毕之后,我和警局请了半天假,紧赶慢赶地跑到那个老房子去打包行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祟,还是其他,当我再次踏进那个老房子的楼梯时,我总觉

的楼道里的气味特别刺鼻,潮湿的下水道好像是常年漏水一样透支腐朽的气息,血腥味扑腾扑腾的与木质腐朽的气味夹杂在一起,久久未能散去,就连平时觉得正常的灯光,也带着忽明忽暗的闪烁。

我竖起耳朵听着水滴滴答在木板,石板以及其他金属物品上,都感觉像是带着凄厉的呜咽。

我又想起那个女死者的眼睛,带着血丝的,幽怨的,死死的盯着我,脑浆和血色四溅开来,渐渐染红了她的洁白婚纱……

“哦哟,小伙子,你也来搬家啦。”隔壁邻居的大哥哐的一声打开门,拿着一包行李出来,差点没把我三魂吓得出窍。

我平复了一下气息,不紧不慢地说到“是啊,这地没法住了。”

“房东个小赤佬,良心都是黑的,欺负我们不知道这是凶宅。”大哥好像和我找到了共鸣一样,开始唾弃起房东来“我老婆都吓死了,还不如住我们自己家去,远一点就远一点,早起一两个小时,孩子也能送到学校,再在这里住下去,我们一家三口怕都要短命。”

“你们家很远哇?”我没有接大哥自我诅咒的话茬,倒是换了个方向随口一问。

“还好还好,就是没地铁直达,交通不太方便。你咧小伙子,搬到哪去啊?”大哥也是随口一问。

“我住我叔叔家去,地铁转两趟,也不是很方便。”我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有点凡尔赛。

“有地铁好啊,有地铁好啊。”大哥尴尬地回应,然后话锋一转也是神神秘秘的说。

“小伙子,我给你说个事情啊,我听周围老住户说的,他们说啊这本就是个凶宅啊,三年前就死过人的,也是在那个天台,这个房东真是太黑心了,一直隐瞒着,要不是昨天发生那事,我们都不会知道是这里的情况,还每个月老实地给他交房租,

小伙子,我给你说哦,以后这样的老房子,一定不能够住,再便宜也不能够住了啊,亏了钱是小,亏了命那可就完蛋了。”

“哎,也怪我们自己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吸取教训吸取教训。”我没敢和大哥讨论太多关于这个房子的一些往事,毕竟我好歹还算半个警方人员。

“就是就是,不过这老房子,还是拆了比较安全……”大哥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我们才相互道别。

这是我搬来这里第一次和隔壁邻居说话,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他们说话,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那么奇妙,即使依旧在一座城市里,但说再见就是真的再见了。

打包好行李之后,我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上来了,想想自己目前也算是司法专业在读的学生,是不太应该对死亡产生过多的恐惧心理,于是在再三思索之后,我还是走上了三楼的天台。

现场基本上已经被法医以及搜证人员清理了个干净,该带走的东西一样不落地带走了,只留下用白色虚线勾勒的那个女死者当天死亡的最后形态,以及一排盆栽植物。

我抬眼看了看双子塔A-B座的高度,差不多30层,两边中间偏上的位置有一个连接通道,目测不足五十米,两个塔身挨得比较近,如果两边的住户,相互拿着手机,用摄像头放大看同一层的对方,估计都不是什么问题。

双塔的身影把这个老房子的阳光挡到几乎一点不剩,根据我平时生活的经验来看,大约只有在正午的时候,才有那么不到一个小时的照射会落在这座老房子里,以前我每天早出晚归,也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差别,但如今想起来,这房子确实是有点阴气太重了。

天台的左右分别是厕所和厨房,靠近边缘的栏杆用带着年代感的砖头堆砌成几何规律的纹样,若放在三四十年前,也算是颇有品味的,但栏杆的高度约莫一米,并没有达到正常的标准。

如果身高较高的人站在边上,容易产生掉落感,较为危险,为此房东在栏杆的前面加了一排木质梯架,上面摆放的就是那些没被警方带走的常年喜阴的植物,仙人掌、芦荟和绿萝等等,

木质梯架用螺丝固定在厨房和卫生间之间的墙面,既美化了环境,也与围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厨房和卫生间的墙面是用较薄的胶合板搭建而成,屋顶用的是铁皮,想必成本并不是很高,我推开厨房和卫生间的门,里面的摆设基本没有动过,大概是因为和案件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随后,我又倾着身子,靠在梯架上,探出半个头,看向这座老房子的一楼,那里通过小巷子与外面大路联通,大门口到老房子的空间大约也有十几平,算是这栋老房子最奢侈的场地,只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老房子天台的每一个角落,却发现没有任何收获,想必是因为这里只是死亡现场,而不是凶案现场。

随后,我顺着思路抬起头,望向那个死者跳楼的天台,想象起当时死者跳下的模样,她猛然一跃,干脆利落的样子,一把就摔在这个天台上是怎么样的感受?她在空中的时候有没有闭上眼睛,她对这个人世间是不是还有些许留恋?

还有,她当时穿的是有点像婚纱的服装,那么有仪式感的衣服,是早有准备?还是偶然巧合?亦或者是凶手的某种喜好……

另外,这个案件那个特别值得注意的疑点,三年前那起双子塔B座发生的自杀案,究竟和这次自杀又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我正寻思着这个案件的其他可能,突然手机响起,是陈旭打来的。

“朝阳,你还在那个老房子附近么?”陈旭说话有点喘,好像是在下楼梯的样子。

“在啊,怎么了?”我回应。

“你现在马上到老房子和大路口连接的巷子,那有一个神经病在闹事,引起了周围居民的恐慌,我这会也马上赶过去,你先制住那个神经病啊。”

“噢噢噢噢,好好……”我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搞得有点慌乱,我也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啊,制服?怎么制服?如果不小心弄伤了别人怎么办。

“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神经病已经开始抱着头蜷缩在角落,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没事没事,你是安全的。”我试着安慰他,然后一面疏散人群,一面靠近。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啊啊啊啊啊,没有,呜呜呜……”神经病继续嚎叫着,周围的人有些绕道侧目,有些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是的,什么也没有,你什么也没有看见,没事的没事的。”我靠近那个神经病,然后抓住他的手交叉在胸前,放在他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从后背抱住他,这个动作是我从书里面看到的,用来安慰精神不太稳定的人,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呜呜呜,呜呜呜呜……”神经病好像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但依旧不知所措地痛哭着。

“没事没事没事。”我继续安慰着他,然后不经意地听到他的嘟囔。

“她穿着婚纱的样子真好看,她是跟着他去的,他在等她,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神经病的话让我莫名一阵寒意,血泊中穿婚纱的死者形象顿时浮现在我眼前,让我感觉背后像站着什么东西一样。

“啪”不知道是谁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背后,我弹开的同时,本能打大叫了起来“啊!”

“是我。”陈旭也被我吓了一跳,然后慢慢缓过神来说“是我,是我,不要惊慌,刚才谢谢你啊朝阳,剩下的我们来处理。”

我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居然惊出一头虚汗,随后,我冷不丁的朝巷子里那栋老宅子望了望,莫不是眼花了,怎么有一个影子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