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她势必要让洛云漓身败名裂!

高台上,月华下,乐声起,花纷飞。

洛云漓今日虽是淡淡梳妆,但发间点缀着的水晶发饰,折射出星点光芒,映衬出昳丽的容颜。她一身淡色鹅黄的衣裙,舞步摇曳间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衣上镶嵌着金线银丝,更为她镀上一着柔和的光,整个人就像是九天仙女落凡尘一般,高贵又美好。

比起洛云莲那充满着刻意雕琢和魅感的舞蹈,她身型灵动,踏歌而舞,每一个舞步都浑然天成,长袖舞出的每一寸弧度都恰到好处。

漫天飞舞的兰花花瓣,落下,又被她衣袖间的风带起,飘**在空中,每一片都是为衬托她而存在。皎洁的月色,亦像是只为她一人淋漓而下。

花月亦为之倾倒。不过半曲,已尽显倾国倾城之姿。

台下无人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洛云漓,场内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一旁,薄暮沉坐在院内首席中,目光落在她身上,外人察觉不出异常,只觉沉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后藏着怎样的温情。

他与她第二次相见是在大漠中,也是同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朦胧的月色。

她在沙丘上跳舞,他在篝火前吹笛。只是那时他伤了眼,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她的身影飘飘渺渺,看不真切。那时,他便想着,若有一天,能再遇她,定要再观她一舞。

可后来第三次见面,姻缘桥上,他有些话都来不及说出,便因昭远之乱而奔走西域。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无缘见她一舞了。

可缘分和时间就是这么巧妙。它欠下你的,总有一天会还给你。

不仅是薄暮沉,坐在太学席间的清渊也都挪不开目光。

“我从前竟不知,她会跳舞。”清渊不自觉地喃喃道。

“楼主,您和摄政王妃,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年,”方怀道,“不知道也很正常。”

“只有,四年么...”

清渊不自知地咬重了“只有”二字,又哂笑一声,似乎有很多秘密淹没在这笑里。

就像在他这漫长的年岁里,有许多话终不得启齿...

清渊下排坐着的是景焕,他和施天虎他们坐在一起,但与他们欣赏的目光不同,他看向洛云漓的目光是纠结的,是迷惘的。

作为青春期的少年,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见她会这样心酸。

作为宣国带着任务来盛国的皇室暗卫,他更搞不明白,明明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心甘情愿为她做一切...

夜风无声,长袖甩开,舞至**时,柔美更添一份英姿,兰花花瓣在风中轻扬,半飞半落间,透过缝隙得以窥见她那张明媚张扬的脸庞,迎着月华,是那样的…动人心魄。

这样的她,很常见,却又很少见。

苍景同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他从前每一次见她,她都是这样,嘴边挑着笑,眉宇间充满着轻狂嚣张,不同于世间绝大多数女子。

但他以前从没如现在这般觉得她顺眼过,只对是她有几分好奇。

她能解阵,能下毒,还有一身好身手…

其实,像她这样的人才,千罗殿很需要。

一片花瓣忽而随风**进纱帘,落在苍景同膝上。

他低头看着它,却没有拂去。

翟方见此,刚想伸手替他摘去花瓣,却被苍景同率先一步捻起,把玩在指间。

翟方手一愣,抬眼瞧去,正巧望见苍景同眉宇间的一丝深沉。

“殿下…可是动了…怜花之心?”

直到他出声,苍景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没有。”他两指一拢,将花瓣收在掌间,“怎么可能。”

“本王只是觉得,她…是个人才。”

“可是她从回京开始,便和千罗殿作对。”翟方道,“她天生反骨,不是最佳的合作对象。”

“这天下,有生来便合适的合作对象么?”苍景同反问。

见翟方低头不语,他继续道,“所谓合作,要么是同仇敌忾,要么是出于利益…”

“她与千罗殿作对是假,与本王作对是真。而她与本王作对,不过是因为本王从前护着洛云莲和李家。”

“若本王改变策略,为她铲除李家…你说,她会如何?”

虽然苍景同嘴上说未动怜花之心,但翟方与他相处十余年,翟方从未见苍景同如此不加调查便擅定一人的目的。作为苍景同肚子里的蛔虫,翟方很清楚,自家殿下对这个女人的心思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既然苍景同都这么说了,翟方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好回应,“是。”

高台之上的风光,落在男宾区众人的眼里是好的,但在女宾区却不是如此。

洛云莲被当众掌嘴,本就颜面上过不去,偏生洛云漓的舞技比她更出众,而且是出众很多倍!和她相较,洛云莲顿时变成了蒲柳之姿,完全没有可比性。

那些原本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全都转到了洛云漓身上,她气得牙痒痒。

又是一巴掌扇下,洛云莲的头被打偏,正正好透过缝隙看到苍景同一直盯着高台上的洛云漓。

不同于他刚才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他的目光落在洛云漓身上,从未离开。

她心脏猛然猛得一滞,比起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的痛更令她无法呼吸。

她好恨...

洛云漓抢走了她的嫡女之位,抢走了独属于她的目光,现在,还要抢走她的男人么!!

不...

她不甘心!

她势必要让洛云漓身败名裂!!

洛云莲的手紧攥在一起,掌间都掐出了血痕,肩头也因为脸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恨意而止不住地颤抖。

心中涌动着恨意,连带着小腹都在隐隐作痛,胸口泛起一阵恶心,她刚想扭头干呕,却揪回来又一巴掌扇下。

她模样凄惨,可场内无人怜她,甚至都无人在意她这个残花败柳。

只有场外,刚才那道在进门处便一直注视着她的视线还放在她身上。

其间夹杂着隐忍和愤怒,矛头直指洛云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