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岁南鱼重生了
潮湿暗黑的地牢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一盆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倒在女子嫩白如雪的小腿上,顿时浮现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女子顾不得腿上火辣辣的刺痛,瘦弱的身子往角落缩去。
倏然出现一双粗糙的手掌攥住了她的脚踝,朝着油灯下拖拽去。
女子清丽姣美的面容满是惊恐之色,她战战兢兢地望着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的女人。
只可惜银白色的瞳孔像失焦一般,俨然一个瞎子。
不,她就是瞎子。
方才对她行凶的奴婢对那个女人马首是瞻,曲腰说道:“太子妃,接下来要怎么收拾她?”
被唤做“太子妃”的人一身嫣红色的华服满是花红柳绿的穿戴,华贵中透露着俗气。
尤其是那一手的翡翠丹蔻,微掩着火红的唇,一双丹凤眼眉飞色舞愉悦极了。
她正是岁南鱼同父异母的庶妹岁菱然。
“岁南鱼,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狐媚脸!不但勾引太子殿下,居然还让摄政王都倾心于你!”
她张扬地挑起眼尾,眸中迸射出浓烈的嫉恨。
“也不怕告诉你,你的眼睛是我毒瞎的,嫡女又如何呢?现在还不是像臭狗一样躺在我的脚下!”
“岁菱然。”地上的女子吐出虚弱的声音,“我不会放过你的!”
岁菱然轻笑一声,娇柔的手指挑起岁南鱼的下巴。
“岁南鱼,你就安心赴死吧,黄泉路上,记得捡起我烧给你的纸钱。”
“婉儿!”她蓦地发狠,对身旁的婢女吩咐道,“送她上路。”
只见几个婢女拿着白绫缠上她的脖子,倏然一紧,她的脸色蓦地变得青紫,手臂下意识地疯狂挣扎着,从婢女脚下摸到了一把刀,她发了狂似的在她们动作的手上划了下去。
“啊!”
婢女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废物!”
岁菱然咒骂了一句,抄起地上的白绫朝她扑过去,张牙舞爪的模样没了平日的端庄,活像个疯婆子。
两人扭打中,扑哧一声!
岁菱然眸中的惊恐很快又被疯狂之色取代,像是怕她不死一般,再次狠狠地刺了进去。
直到对方停止了挣扎,彻底没了呼吸,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良久。
岁菱然睖了一眼愣着的两个婢女,怒斥道:“还不快点火!把这破地方连带着这个贱人一起烧了!”
大火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小时。
阴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干枯的焦尸。
隐约中,她看到了这个张狂不可一世的男人抱着她的尸体流下了眼泪,压抑的哭声逐渐歇斯底里放肆起来。
直到看到他捡起地上那把沾着她血渍的刀,缓缓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岁南鱼慌了。
“不要——”
眼前的场景陷入黑暗,她猛地睁开眼,撞进一双阴鸷猩红的瞳孔里。
细长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漆黑的瞳孔深邃得像是能滴出墨来,情绪晦暗不明。
眼前的男人戏谑地冷笑一声,“不要?你还想留着别的男人的种是吗?!”
岁南鱼惊诧地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他就是让整个上赫国甚至是皇帝都忌惮的摄政王——阴隋。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猛地被阴隋压在茅草堆上。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北师棠的!”
岁南鱼看着他没有说话,眸中逐渐泛起泪花。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她重生了……
阴隋见她不说话,怒气在胸腔沸腾着。
撕拉一声——
扯掉了岁南鱼身上的衣服。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阻止他,“不是!不是!这孩子是你的!”
阴隋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管她说什么。
他都快嫉妒疯了,想到她今天出来礼佛居然是为了个和北师棠私会,就嫉妒得恨不得杀人。
岁南鱼身上的衣服霎时变成碎片,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酡红一片,是她之前在反抗阴隋时被石子磨伤的,破皮流脓的伤口还沾染上了灰尘。
她意识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任由着他。
只是……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阴隋看着她身下的一滩血,眸中闪过一瞬的惊慌和心疼,只是很快又被他的冷漠掩藏。
他用披风仔细地将她包裹上,然后骑上马大摇大摆地带着她从京都的街道走过。
路上的百姓偷偷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摄政王阴隋在上赫国是何等人物,就怕多看一眼明天眼睛就剩俩窟窿。
只是失踪了半年的岁府嫡女衣衫不整和摄政王同骑一匹马的事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半年前皇上下旨给太子指婚岁府嫡女岁南鱼,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岁府怎么也找不到人,所有人都认为她逃婚了。
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娶了岁府庶女岁菱然。
现在见岁南鱼和摄政王一起出现,坊间纷纷猜测,半年前岁南鱼失踪是抱上了权侵朝野的摄政王的大腿。
阴隋径直带着她回了摄政王府。
“阿鱼姐姐这是怎么了?”
岁南鱼应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娇俏的女子,这人正是阴隋的表妹兰心。
上一世她会被和阴隋的关系恶化成那般,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亏她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女人,为了能逃离阴隋的魔爪,岁南鱼对这人推心置腹。
没曾想兰心居然和岁菱然勾结,处心积虑地陷害她!
这一世再看到这张清纯懵懂的脸,岁南鱼只冷笑了一声。
兰心微微一愣。
她怎么感觉岁南鱼现在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阿鱼姐姐,你不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礼佛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兰心紧紧攥着拳头,目光死死盯着她身上裹着的披风,很显然,她里面肯定什么也没穿。
不需要多加猜测也知道她和阴隋发生了什么。
她本以为阴隋会因为岁南鱼私会北师棠的事一怒之下杀了岁南鱼。
毕竟整个上赫国的百姓都知道,摄政王阴隋残暴不仁、杀人如麻,简直就是一个活阎王,别说招惹他的人了,就算上自荐枕席的京都贵女,靠近他五步之内,都是血溅当场。
什么怜香惜玉,在他这里都是云烟。
没曾想他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岁南鱼触碰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