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小姐明明一肚子坏水

潘丽让李延龄跟知府说,是母亲徐氏找得能变红的土壤,一下雨正好就变了。

至于雨水,就说和尚可以未卜先知能预算天气,到时候戒律院的和尚也会给潘丽作证。

等于李延龄的计划真的被他们猜中了,不过他们这次想要陷害的是母亲。

李家子嗣本来就金贵,残害子嗣,别说法律不允许,三老太爷和李如崧就能把母亲吃了。

他们一直想找借口休了母亲都没办法,这件事若是成真,母亲会被严惩,大房彻底没了。

就算是上辈子自己很蠢,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潘丽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冒失了。

到底血浓于水,李延龄又胆子小,这小贱人多半还对徐氏抱有幻想不敢诬陷。

潘丽坐下来将李延龄抱在怀里哭:“龄姐儿,二婶是走投无路来求你的,弟弟们太小了,不能没有娘!”

柔出水的神色中写满对她的期待。

跟那个母亲一死,就带着人迫不及待地攻入大房,骂她是个丧门星,骂她是个破鞋,对她极尽侮辱之能事的泼妇判若两人。

她自己的孩子小不能没有娘,难道别人的孩子就可以没娘?

李延龄想到潘丽最后不舍得她立即死去,让人将她送到山上的猎户棚中,让她目睹母亲的棺材是如何一点点在风雨中支离破碎,露出森森白骨……

她漆黑的眸子渐渐沉下去。

但是面上像是被打动,拿出帕子给潘丽擦眼泪,努力地点头:“二婶你放心,我不能让弟弟没有娘,我听你的,我娘太狠心了。”

“好孩子!”潘氏抱住李延龄,感激地道:“龄姐儿,你的恩情二婶不会忘记的,二婶一定会让弟弟们为你撑腰的,将来你嫁人了谁都不敢欺负你。”

好像所有亲家都是中山狼,娶媳妇专门为了欺负一样。

可上辈子李延龄就是相信这些。

其实也不是她相信,应该所有未出阁的女子都会被家人洗脑,说他们的兄弟对他们来说多么的重要吧?

李延龄懒得听这些废话,低声道:“二婶,既然去见客,我要先换件衣服。”

“对对对,”潘丽很着急,叫沉香:“给大小姐更衣。”

李延龄笑道:“让她伺候您吧,白果给我换衣服就行。”

潘丽没有防备,点了点头。

李延龄带着白果到了隔壁空房间。

白果一进来就气得全身发抖,低声道:“这个证人不能做啊大小姐,您年纪小,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如果你做了证,夫人真的说不清了。”

李延龄嗔怪地看她一眼。

白果立即醒悟,大小姐已经变了,知道二房的坏和阴险了。

“那您怎么还答应潘氏呢?”白果不解问道。

李延龄看着前方道:“白果,你跟我是一条心吧?”

“当然了大小姐。”白果一惊:“您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您放心,我,我的家人都永远忠于您。”

别人她不知道,白果是肯定的了。

李延龄回过头道:“白果,我跟你说实话,潘丽一直想害我和我娘,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白果了然地点头。

李延龄继续道:“因为危急,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们要培养自己的人,我们要用很多人才。所以一会你别跟着我,一边让大哥哥去监视潘丽和李如崧,一边你去找青莲姑姑。”

监视人的事情他们一直在做。

但是找青莲姑姑嘛?

李延龄笑着点头道:“要找,潘丽自以为能陷害母亲,岂不知啊,假的永远真不了,她已经把把柄放在我手里了,如今我就要用。”

什么把柄?

她怎么不知道?

李延龄对白果招招手,然后在其耳边低语……

白果眼前一亮,使劲地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继而笑道:“小姐,人家都说您是老实人,您哪里老实啊?明明一肚子坏水!”

李延龄:“……”

有这么夸人的吗?

李延龄换好衣服后去找潘丽,潘丽无心看她,急匆匆带她来到佛堂议事厅。

厅外青莲姑姑已经不在了,想来是白果行动了,是徐氏的三等丫头在看门。

看潘丽和李延龄过来,那丫头问都没问就放行了。

李延龄不由得佩服母亲,下人做不好事多半是因为主人没教好,知府都亲自过问的事情,母亲竟然事先都不跟自己打招呼,万一自己莽撞说了什么,她就不怕事情不可挽回吗?也是,自己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母亲能有什么提防?

小孩子也要提防是自己过了两辈子才总结出来的经验,母亲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

所以,打倒二房光靠母亲一个人可不行。

呼吸间,李延龄和潘氏已经进到正厅。

今日是祖父忌日,就算换新衣服也不能张扬,李延龄挑了件素色的夏裙,头上双环髻扎了白色发带,刚刚抽条的身子还不算高,圆嘟嘟的小脸很可爱,像是坐下小童子。

她一进来,屋里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不过都是暂时的。

大家更快地看到了潘丽。

母亲眉头皱着,冷声问道:“你们来干什么?这里有客人。”

潘丽垂下头道:“是大嫂,打扰了知府夫人,是妾的罪过,不过夫人不是要问关于春哥和夏哥的事情吗?我是他们的娘亲,龄姐知道事情真相,我们自然要来。”

“什么真相?”徐氏很疑惑。

坐上的人这时候道:“这位是谁啊?”

徐氏回过神来,忙对此妇人介绍道:“她就是春哥和夏哥的娘,我们老爷子没承认过李大爷的儿媳妇,如今是二房的当家。”

潘丽:“……”

介绍得还可以再长一点,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来历是吗?

李延龄暗暗发笑,母亲总是这样,别人很严肃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想的。

少施氏微微颔首,道:“那确实应该来,我听说你的两个儿子被先人不喜,你们却强行要让他们拜祭祖先,如今出了事,万一连累了全县的百姓怎么办,你说这个责任你们付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