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刺客
警惕之余,楚怀玉不禁惊诧他的耳力。
方才二人有打有闹,他竟然还对周围如此警惕,实在是她的疏忽,穿越后整日太过清闲,特种兵原有的警觉都快消失了。
外面的人明显是有意隐匿自己的行踪,声音越来越近,楚怀玉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看着门的方向。
门没有被推开,窗户纸却被捅破,一根管状物随后伸了进来,烟雾徐徐进入室内。
楚怀玉目光微动,侧头看顾云廷,后者悄声无息地将她往榻里拉了拉,从内怀掏出一颗指甲大小的药丸塞进她嘴里。不一会,楚怀玉便觉得觉得自己头目清明,思绪清晰。
这贼人往她的房间下药,待她昏迷过去,定然会进屋对她下手。
楚怀玉想了想,往床榻边挪了些许,佯装自己已经被迷晕,给顾云廷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闭上眼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门终于被轻轻推开,楚怀玉打起十二分精神,从细微的声音里判断这人的距离。
黑衣人包裹的严严实实,远远的见床榻上的女人已一动不动,轻手轻脚走过去,来到榻边伸出手,却见榻上的女子骤然睁开双眼,劈手向他袭来。
楚怀玉拉着那人的手顺势而起,与他缠斗起来。
“就这点能耐就来刺杀你奶奶我?”楚怀玉轻松应对,冷笑道:“是不是瞧不起我?”
黑衣人不吭声,额上已是一层薄汗。
顾云廷在帐后认真地观看起来。先前他与她过招事皆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如今在一旁看得真切,才见楚怀玉出招诡异离奇让人难以预判,不一会占了上风。
他念及楚怀玉今日骑马过于劳累,只看了一小会热闹便翻身下榻,与她联合制服那黑衣人。
楚怀玉找绳子将他双手从身后绑住,随后踢向他的膝窝。
黑衣人身体不受控地向前倾,“咚”的一声双膝着地,不由闷哼一声。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楚怀玉掸了掸衣襟问道。
顾云廷白了她一眼,刻意变换了声音问道:“你这么问他就会说?”
楚怀玉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是照例问一问,没指望他会说实话。”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手探向顾云廷腰际,从里摸出一把匕首。
顾云廷讶然:“这你都知道?”
他这匕首吹毛立断颇为锋利,体型又小巧,已经跟了他多年,是极危急近战才会拿出来应急防身。只因为无人能近他身,故掏出来的次数也不多。
楚怀玉冷哼一声,没回答他。她一个当特种兵的,要是连这都察觉不出来,真对不起自己吃那么多的苦。
她将黑衣人的面巾扯下来,瞧了半天才道:“不认识。”
随后楚怀玉半蹲在他面前,用匕首鞘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娶媳妇了没?”
黑衣人不由微微错愕,但很快就收敛了神情。楚怀玉见状一笑,继续道:“这么年轻俊朗,媳妇还没娶,要是毁容了可就不好了。”
“年轻俊朗?你眼睛不好?”顾云廷眯了眯眼,又道:“你那一套是吓唬女人的,他们这种人多半是死士,完全不受威胁。”
楚怀玉有些犯难:“在南远寺闹出人命这事可不好。”
黑衣人紧抿着唇不吭声,脸颊微动,顾云廷眼疾手快将男人的嘴掰开,嫌弃地甩了甩,随后一枚黑色的药丸掉出来。
“夫人说不想闹出人命。”声音骤然冰冷,顾云廷如同黑面罗刹。
楚怀玉摸了摸下巴,没心思与他周旋,也冷了脸道;“你也是为人办事,我不为难你。”
又道:“是谁派你来的?祝家?楚家?还是……”
楚怀玉没再胡乱猜测,眸中似结了一层霜:“不管是谁,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是个人就堂堂正正地跟我正面对决,暗算我算什么能耐?”她嗤笑一声,轻蔑道:“何况能将我制服的人,现在恐怕还没出生。”
够狂妄!
顾云廷挑眉,差点要给她拍手叫好,然后再问她“他算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黑衣人有些羞愧难当,今日任务失败,无论什么原因,回去都逃不了一顿责罚。主子便是看她一介女子身边没有帮手,才放心派他一人前来,平日他在兄弟里功夫了得,怎么如今连个小女子都打不过?
“听明白就赶紧滚!”顾云廷喝道。
打扰他与夫人独处的时间,他早在心中将他千刀万剐。
黑衣人站起身,顿感十分挫败,二人没有把他双手解开的意思,他也只好屈辱地离开。
将人打发走,楚怀玉一脸危险地看着顾云廷,没好气道:“方才热闹看得可还尽兴?”
顾云廷摸摸鼻子,重新在榻上躺下,道:“我这是对你的能力足够信任……再说我不是帮你了吗?”
“你那叫帮我?”楚怀玉翻了个白眼,她那时都快将人制服了,他忽然跳出来邀功似的,真是可恶。
顾云廷耸肩,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钳住:“方才你扬言说没人能打得过你,为了让夫人出口成真,我今后是不是要让你几招?”
特种兵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毅力和志气,这话听得楚怀玉十分不服气:“等我身子养好了,打你八百个来回不是问题。”
顾云廷勾唇,在她发间狠狠地吸了一口道:“好啊,那我等着。”
楚怀玉心如擂鼓,虽然对男人的身份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说到底两人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到哪独处都要偷偷摸摸的,有一种**的刺激感。
顾云廷给她吃的避毒丸带些副作用,便是短暂的清醒后会陷入更长时间的昏睡,不一会楚怀玉便靠着他的胸膛进入梦乡,一觉酣睡到翌日一早。
顾云廷早早醒了,因南远寺需早起念经礼佛,他不得已将蜷成一团的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楚怀玉眼睛紧闭,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不肯动,嘀咕道:“别……太冷了……”
时值秋日,空气中是有一丝凉意,她本就体寒,看得他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