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砸门
箫泽这几日回来有点晚,说是帮人画画去了,同书院的同窗,关系不错,知道他缺钱才找他干活的,给的钱也挺好的。
“小宁,过几日要是你三叔或者你奶奶来闹事,你别让婶子出门,借钱不给就行,让叔去应付,他应付不了你再出面。”
“嗯?你啥意思?”
“没什么,引蛇出洞而已,你不是想一劳永逸么,哪至于脏了自己的手,猫闻到鱼味会自己上钩的。”
箫泽抱着后脑,坐在躺椅上,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
林宁怀疑地看他一眼,用手戳戳他的脸。
“你背着我干啥了,别让他抓住痛脚了,我三叔报复心很强的。”
箫泽抓住她的手睁开眼,星眸璨亮望着她的眼神多了些灼热的光芒。
这一瞬间,林宁没法将他当成男孩来看待了,以前也没觉得什么,怎么才发现这小子是白皮芝麻馅的呢。
“不会,他抓不住我,他的脑子不配和我玩。小宁,你担心我么?”
“没有,我担心我自己。”
林宁甩开他的手,仰起头眨巴下眼睛无奈地开口。
箫泽笑起来很好看,笑容清隽俊美,脸上还有着少年人才有的单纯和稚气,却很狡猾还有点即将褪去稚气的成熟。
很勾人,怪不得姐姐们都喜欢小奶狗啊,好可爱。
“小宁,你喜欢我的对不对,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箫泽再次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他敏锐地发现林宁有些害羞,对自己也是有感觉和兴趣的。
“我,我……不和你说这个,你不要带歪我的思路,你要干什么?”
“不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有能力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箫泽轻轻地笑了笑。
林宁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自从自己分家后,还真是多亏了他的提醒和帮忙,一路走来越来越稳当安定了。
尤其是听了他的主意,安家在县城,确实好处很多,她奶奶不方便来这里,来了也未必找得到,得了安宁。
“那个…你爹知道你的想法么?”
“我爹娘知道,他们很喜欢你说你是个有刚性的好姑娘,不过说我未必娶得到你。”
箫泽悄悄和他娘说了,他娘特别高兴,还说自己未必娶得到这么好的姑娘,咱家事多,人家未必愿意。
他的目光灼热而坚定,看得林宁都不好意思了。
“我要想想,我不怕穷就怕再被算计,要真过成我娘这样,还不如自己过呢。”
林宁叹口气,她知道自己是很想恋爱嫁人的,可惜……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从你三叔开始,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不需要你动手。”
箫泽很从容而自信。
林宁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相信他能做得到,她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岁数也不算大的男孩。
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办事却很周密了。
他不肯说,林宁也没再问,守好底线,谁来我都不怕。
果然没几天林宁在家帮着种菜呢,就听到外面有人逛逛砸门,那动静像是来找茬的,谁家砸门砸的门板都摇晃了,要拆家啊。
“谁啊?”
李氏也不高兴了,哪有这么砸门的。
李婶子过去把门打开了,门口站了个老太婆。
“林婶子,你咋找到这来了?”
李氏一看坏事了,这老太婆咋找来的。
“我咋不能来,我儿子的家不就是我的家么?林毅呢?那个小贱人呢。”
老太婆气势汹汹地想推开李婶子进门。
林宁快速地跟小凤耳语了一句,“你快回屋关上门守着我娘,谁来都别开门,听我的声音。”
“知道了。”
小凤抬脚就跑了,章氏在屋里刺绣了,马燕也在呢。
林宁迎了上去,李婶子人高马大的,壮实的身材,瞧着态度不对,身体一顶,就把人给顶出去了。
“你干啥,别往里闯。”
李婶子眼睛一瞪把这门不让进。
“奶奶,你俩怎么找到这的?”
后面还跟着她三婶。
“小贱货,叫你娘来,是不是你让你爹不要借钱你给三叔的,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己吃饱喝足却撇下老人不管,你要遭天打雷劈啊。
来人啊,快来看看呀,不孝子不养母亲啦。”
老太婆登时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了。
马燕听小凤学嘴也赶紧出来了,还叫上了铁柱和李叔,从后面一把把人全推出去了,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这下你们都进不去了,婶子怀孕了,经不起你们闹腾,外头闹去吧。
李氏看了眼谁推的她,看到自己闺女,点了点头,朝林宁抬抬下巴,意思是待会打起来护着点小宁。
马燕点点头。
“林奶奶哭你啥呀,早就分家了,我二叔一家三口分家的时候可是净身出户,被你扒的衣服就剩两身了,一粒米都没有。
那分家的时候可说好了,你的养老丧葬以后全归老大和老三管,不归我二叔管一文钱的,咋得你这会想反悔呀?”
马燕看周围邻居和街坊摆摊的小贩,过路买东西的人都竖着耳朵在听呢。
立刻大声地反驳了。
“父老乡亲们啊,我们是林家村的,我男人姓马,我们是邻居,这老太婆早就分家了,偏心眼的娘,吃喝养家,还供了一个读书的秀才,全靠老二一家子。
嫌弃人家不生儿子,把人赶出来了,分家一个子都没给呀,就两身衣服。
把儿媳妇和孙女差点被她们磨挫死了,在我家借住了一阵子,分家的东西村长那都有一份呢,我们都一个村的。”
李氏痛快地自报家门,你不怕丢人,我们也不怕。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人都同情弱者么,但也未必就信她们的话了,反正是说啥都有。
“你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大家看看,她们住的院子是穷人住得起的么?我怎么也养大了儿子孙女,我来借两个钱应急也不行么?”
“你好意思提么,分家的时候爷三就差光屁股出门了,全村老少谁不知道啊,你那老三上学吃喝,穿的绸缎的衣服,自己一个大银子都不挣,全靠老二啊。
你这会来借钱,凭啥给你啊,还有这院子是我弟妹点灯熬油刺绣赚来的,跟你有啥关系啊。
那手艺也是人家亲娘教的,正经苏绣家传绝学,你凭啥沾光啊,平日对人家不是打就是骂。
你们去问问,保和堂的大夫,在那看过好几回了,问问之前我弟妹去的时候啥样?”
“我,我好歹也是老二的亲娘呢。”
老太太气得有点气短了。
“就是啊,李婶子,再说这还是我家的家事,和你有啥关系啊,你这么维护人家不是图啥吧。”
三婶立刻帮腔,开口就插刀,毫不犹豫。
“图啥,图弟妹教我闺女苏绣了,现在大家知道老二一家子怎么养的一家几口人吧,全都是吸人血的东西。”
“怪不得呢,要这么说就能说通了,这是看人分家了日子过得好了,又来喝血了吧。”
“对呀,可不就是这回事么,这院子确实是买的,但却是借了钱的,人家掌柜的能看上我弟妹的手艺,借了钱买了院子,给人干活还钱。”
“那就难怪了,明白了。好绣娘确实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