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期待我会对你做什么?
吕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外科主任,退休后闲来无事,被陆老爷子聘请成了陆家的专用家庭医生。
他一边摆放着药箱,一边啧啧感叹:“年轻人,玩也要注意着点,不能太过火,不然很容易受伤的。”
陆韶钦俊脸一沉,额上青筋暴起:“我!没!有!”
“嗨~我懂,我懂!”老医师端起宴九黎的脸,仔细查看伤势,一边道:“年轻人,血气方刚么……”
“啧啧,这小脸,这么漂亮,怎么忍心下手的。”他说着,一边询问宴九黎还有哪里不太舒服,一边拿眼偷瞟陆韶钦:“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陆韶钦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神经一根根绷断,又不能冲着医生发火。
只能拿眼刀,一刀刀地刮在来得非常不是时候的沈丛身上。
沈丛在一旁,一边憋笑,一边瑟瑟发抖——他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吕医生,这伤不是总裁干的。
只是时间紧迫,他来不及解释。
因为没有什么仪器,加之宴九黎伤势也不是很重。
医生就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和一些口服消炎药。
“那个,陆总,我先送医生回去了,您……您随意!”沈丛一脸讨好的笑,一步步退出房间。
门被咯噔一声关上,硕大的酒店房间里,只剩下宴九黎和陆韶钦两人了。
“那个,今天谢谢你。”宴九黎低着头:“时间不早了,你……”
“脱衣服。”陆韶钦朝着床边走来。
“啊?”宴九黎有些呆傻地张大了嘴,她……她的耳朵没事吧?怎么好像产生了幻听?
“傻愣着干什么!”看到宴九黎一脸痴呆的模样,陆韶钦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他板起脸,拿出商场厮杀的戾气,恶狠狠地开口:“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赶紧把衣服脱了!我没时间和你耗着。”
“陆韶钦,你没事吧?”
宴九黎双手抱胸,忍不住将自己往被子里又缩进去一点,一双眼睛狐疑地望着眼前满脸严肃的男人。
“你要是中邪了,就眨眨眼,你不要吓我。”
“宴!九!黎!”陆韶钦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要爆了。
这个女人,是怎么可以做到,每分每秒都在他的禁区蹦迪?
陆韶钦不再废话,摁住宴九黎的身体就要解她的拉链。
“啊!你干嘛?”宴九黎一个脚滑,整个人向着床下跌去……
“宴九黎,你是猪吗?”陆韶钦坐在**,居高临下望着将自己摔在地上的宴九黎,冷声道:“这么大的床你都能掉下来?”
“我哪有……”宴九黎咬牙:“还不是因为你像中邪似的,忽然之间扑过来要我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擦药?嗯?”
“擦,擦药?”宴九黎这才看清,男人手上拿着医生刚刚留下的,活血散瘀的药膏。
“不然呢?”他没好气地哼道:“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吧?还是说,你期待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才没期待呢!”宴九黎低着头,喃喃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又不是真的相爱的。”
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感被掩藏,他冷哼一声:“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谁会对你那干瘪的飞机场感兴趣?”
“……”
宴九黎被气得肝疼,说就说,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好嘛!
刚才说她笨得像猪,现在又说她是飞机场!
她虽然瘦,好歹也是C好么!这大小,多少女生梦寐以求都求不来?
还是说,真的和奶牛一样,男人才喜欢吗?
宴九黎气不过。
任何一个女人,特别是骄傲的女人,她的魅力受到质疑,就和男人的能力受到质疑一样,必须得想办法找回面子!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抱着肚子蹲下来。
抬眸,用水汪汪的桃花眼望向陆韶钦,声音柔软而娇滴滴地开口:“老公,人家好痛。”
陆韶钦眼神一暗,里面闪过一丝欲望,却飞快被他藏住:“宴九黎,谁准许你这样叫我的?”
“那你是我的老公呀,我这么叫你,有什么不对吗?”
宴九黎故作无知的眨眨眼,继续道。
结婚三年,宴九黎对他千依百顺,却唯独没有在他面前展现出小女人妩媚而娇羞的模样。
因为当年自杀前,她的委屈从来都只有自己知道,她早已习惯了用坚硬的铠甲,将自己紧紧裹住,不留一丝柔软的缝隙。
但如今自己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不如和每一个能作爱闹的女人一样——
毕竟,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嘛。
“不可以!”他生硬地拒绝,一把将她捞上床:“起来坐好,别乱动!”
修长的指尖沾取带着薄荷味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嘴角的伤口上。
丝丝凉意渗透进来,宴九黎却觉得,周身的气温越升越高。
“所以,我该叫你什么呢?”她将头凑到他的眼前:“韶钦哥哥?”
她的语气温柔缠绵,眉宇之间,像极了宴子衿。
他猛地将人推开,皱眉道:“谁准你用子衿的语气和我说话的!”
“怎么,这是宴子衿专属的吗?”宴九黎冷笑道。
难道,只有宴子衿才能在你怀里耍赖撒娇,她就不配吗?
“子衿她……是不一样的。她很依赖我,也很信任我,我不能……”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那般柔弱,仿佛风一吹,就会片片破碎一般。
她视自己为唯一的依靠,自己自然要对她好。
而眼前的女人,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她从来都是那样坚强、聪慧和耀眼。
高等学府毕业,长相明艳亮丽,做自己秘书时候八面玲珑,做自己妻子时任劳任怨。
即使自己再冷落她,她都默默地在家里等他回来。
“是啊,只有她是不一样的。她是一碰就碎的水晶灯,而我,就是可以任意践踏丢弃的破娃娃……”
宴九黎忽然觉得很累,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因为他救了自己,所以那颗早已死掉的心又开始跳动了吗?
宴九黎,你可真没出息啊!
人家也许只是刚好路过,或者,他是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才出手的罢了。
宴九黎捂住脸,无助的声音如同暴雨倾盆的洋流中,一抹孤独无依的小船。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给我希望,又残忍地亲手打破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