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为什么
“对！”
解璇眼中泛起一片冷意：“你不是说读取记忆会导致他们变成傻子吗？幻成她家人，总没有什么不良后果了吧。”
哈利弹弹手指，一层透明薄光罩住两人。看向解璇的蓝眼里，有少许感慨：
“三姑娘，你这脑子，转得当真够快。”
“讽刺我，还是夸赞我？”
解璇佯装生气，拿脚便走。哈利赶紧追在她身后：“自然是夸赞、夸赞啊！我就没有你聪明，完全想不到这么好的点子。”
解璇嘴角上扬，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贺妈妈的住屋临近小厨房，单人独间，比较大。
这是初来乍到，没完全撕破脸时，解璇特地给她的优待。
只没想到，这人完全不懂感恩。解璇做再多，也抵不过蒋氏一声召唤，她便如同狗一般爬了去。
房间里充斥满满药味，夹杂着腥臭难闻的油烟气。推开门，两人在门口站了会，等那气味散掉些，方才进去。
贺妈妈脑缠满布条，露出一双浮肿的眼睛和两片干裂的嘴皮，死鱼似躺在**，哼哼唧唧。
见到解璇和哈利，眼睛瞬间瞪大了。
“小宝！当家的！你们怎么会来？”
她语调不是很清楚，支支吾吾的，要凑近了，才能听明白。
解璇学着穆子的举手投足，牵着哈利来到床边，探头看了看她：
“咱们一家子卖身契，都在三姑娘手上了。我不来这里，能去哪里？你到底干了什么事被打成这样子......是不是你犯了错，连累的我们？”
贺妈妈眼角滚出浑浊的泪，语气兀自横蛮：
“这能怪我吗？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一家子，为了小宝在拼命努力！谁能想到......谁能想到那小贱人，一夕能翻了天，连夫人也奈何她不得？”
哈利瞅她开始左一个小贱人，右一个小贱人，在那诅咒谩骂，恼得手里捏出个火球。
解璇一把抓住他的手，给他丢个眼色，拉他到床跟前：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卖身契全在三姑娘手上了！以后三姑娘，要咱们生，就生；要咱们死，谁也跑不掉......”
哈利学着那胖小子，在床跟前东摸西看，处处好奇的样子，就是不看一直殷殷望他的贺妈妈。
打死也休想让他叫“娘”！
好在，他这样儿，应该是歪打正着。贺妈妈完全没有多想，眼里露出无比悔恨的神色：
“唉！早知道......当年我就不应该对她们所作所为，睁眼闭眼。为摆脱奴籍，还帮她们做那么多恶事......现在，夫人这是完全把我撇开了啊......”
解璇坐在床沿，垂眸看着被褥，不敢抬头，生怕被贺妈妈看见她一脸的恨意。
“你当年，做什么了啊？是不是像爹说的那样，你下药，杀了三姑娘的生母、二姨娘？”
哈利忽然，稚声稚气开口。
这句话，险些把贺妈妈，直接从挺尸状态，炸得当场四分五裂。顾不得浑身伤痛了，从**一骨碌翻起，狠狠一把拽住哈利：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我是你娘！这话，以后绝不可对外人出口一个字，听懂没有？”
哈利懵懵懂懂地点头。
“你这憨货！怎么什么话都对孩子乱说？”
贺妈妈伸手又去怒捶解璇：“谁说我下药杀了二姨娘的？分明是夫人纵容，大姨娘偷着调换了二姨娘参汤，才导致二姨娘在生产时差点一尸两命！”
俨如晴天霹雳，终于套问出事实真相的解璇，傻傻杵在那。贺妈妈抡巴掌抽打她，也忘了闪避。
哈利故意横在两人中间。贺妈妈怕伤了儿子，只能胡乱挠了解璇两爪子作数。兀自气哼哼的：
“老娘费尽心思为咱一家子打算，你还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真当老娘是好相与得不成......”
解璇抬起头，两眼黑洞洞地望向她：
“大姨娘为什么要害二姨娘？”
贺妈妈折腾累了，躺回去哼唧，没注意她神情：
“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自然是嫉妒啊......女人的嫉妒心，好可怕的！老爷当年，把二姨娘几乎是捧在手心里的宠，宠妾灭妻他也不在乎了。大姨娘那个人......”
“唉......但凡有个稍微长得好的丫头越过她，被老爷青睐一眼，她都会想尽法子将之折磨半死，怎么可能受得了二姨娘的存在？加上夫人有意挑唆纵容......”
“这院子里，说起来，真正爱老爷的，大概就属大姨娘了。所以，她完全变成了个傻子，疯子。”
房间里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贺妈妈肆无忌惮地吐槽，唏嘘。
“既然你没有害过二姨娘，为什么要帮着夫人，处处与三姑娘作对？”
解璇慢慢起身，示意哈利先出门。
“当年，那碗调换的汤药，是我亲手熬制的......”
贺妈妈沉默了一会：“我知道她们要用来做什么。但是......夫人答应事成之后，为我们一家人脱奴籍......”
结果，一错再错，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
解璇默默低头往外走。贺妈妈慌忙叫她：“你和小宝，这就走了？”
“三姑娘让我做回原来的差事，我们只能就这么看看你。”
“回来，回来！”
贺妈妈连连招手。哈利看看恍神的解璇，自己走回去。
贺妈妈趴在**，掀起床单，在床板底下掏半天，摸出个布包，神神秘秘地塞给哈利：“给你爹！”
解璇回头。
贺妈妈笑得诡异并且得意：
“当家的，拿回家去好好藏妥，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小宝，你也是，知道吗？连你姐姐，也别告诉她！这是给你将来娶媳妇用的！”
哈利打开沉甸甸的布包，里面装的，全是珠宝首饰、小件器物。
格外眼熟。
很明显，大部分来自解璇小库房。
他挺无语的，面色复杂把布包交给解璇。
解璇如同瞧死人，瞧了贺妈妈最后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出得门，她腿软了下，被门槛磕绊得一个踉跄。
哈利伸手扶住她，满眼的担忧：“三姑娘......这事，你要告诉你父亲吗？”
解璇缓缓摇头：“没有证据。我们幻作她家人模样，套问出的话，根本不能取信于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