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等你
“哈......哈利......”
解璇犹恐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喃喃。用力眨了眨眼睛，那人却还在。一瞬间，她眼圈泛红，泪如走珠串线，滚滚抛落。
“三姑娘......”
哈利轻声呼唤，克制不住，上前一大步。想要张开双臂，拥抱她。
解璇却猛往后连退两步，泪水涟涟。
“你......你方才又瞧见了吧？我......就是这般的狠毒！”
她轻笑着，声音里含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我就是故意折磨、羞辱她们的......我还要留着她们狗命，让她们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我如此狠毒......你回来也只是想证实这一点吧？不用证实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个从头到尾精于算计、自私自利、歹毒无可救药的女人！”
“三姑娘，别再说了！”
哈利弹出一个结界，罩住两人。澄碧的眸子里，充斥满满的哀伤：“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
他上前两步紧紧抓住她的手，微颤的五指，轻轻抚摸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如果你真是你所说的这种人......你不会如此痛苦，如此悲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在欺骗我，蒙蔽我。唯有这双眼睛......它不会！”
原本用力挣扎的解璇，听到他这句话，慢慢安静了。寂默良久，她眼睛里再次涌出了泪。
“很抱歉......”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眼睛：“我曾经发誓，要让这双眼睛只会溢满欢笑、开心、幸福，可万万没想到......现在让它最难过的，恰恰是我......”
“哈利......”
解璇泣不成声，握紧他的手，覆在自己灼热的眼上：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
“我相信，你所做的任何事，有自己的理由！”
哈利张开双臂，把她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
“你现在不愿意说没关系，我会留在你身边，一直护着你，陪着你。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并且愿意与我离开的那一天！”
“哈利.......”
解璇痛哭失声，放松僵直的后背，反手环住他的腰。生命中第一次，切切实实放下心防，去热忱回应一个男人。
“对不起......”
默默拥抱片刻，等**过去后，两人几乎同声开口，说出这三个字。
下一刻，哈利哑然失笑。解璇脸羞得通红，把头埋进他怀中。
这个时候，**的云枝似乎动了动。
哈利撤除结界。解璇连忙扑到床边，看云枝动静。
“三姑娘......”
云枝迷茫地睁开眼睛，打量周围。当她发现解璇身后站着微笑的哈利时，眼睛瞬间瞪大了。
“云枝，你终于醒了！”
解璇握住她的手，不敢用力。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她现在，心情太激动了。不管是哈利的意外归来还是云枝的清醒。
惊喜让她有做梦不真实的感觉。
“三姑娘......”
云枝目光转回她脸上，艰难地举起包得如同白萝卜的手，想替她拭泪：“您别担心，我没事！但......但他......”
“嗨，云枝姐姐！”
哈利大大方方地朝云枝挥挥手：“我回来了......”
云枝瞅着他脸上略带羞窘的傻笑，再看看自家姑娘含情脉脉、不好意思飘向他的小眼神，无语地紧闭嘴巴。
“云枝，你来看这个......”
解璇拿过放在床头柜的盒子，从里面翻了翻，找出两张卖身契。一张递给哈利，一张展开捧到云枝眼前。
“你们的卖身契，我都给你们要回来了。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再任意拿捏你们，处置你们生死了。”
云枝瞪大眼睛，看着那张泛黄的卖身契，以及上面已变为暗黑的血手指印，泪水成串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哈利不在意的手指一弹：“这种程度的契约，根本不能束缚我。”
手中卖身契腾起一团火焰，很快化为飞灰。
解璇将云枝那份，也撕成粉碎：“等我写三份放奴书，让常管家拿去衙门报备，就可以正式还你们自由民身份了。”
“三姑娘我不离开你......”
云枝急了，挣扎着想抓住她的手。
解璇扶住她：“以后，你们愿意，就以雇佣的短工身份留在我身边吧。等安排好后路，找个安身处，随时可以离开。”
“谢谢......谢谢三姑娘......”
云枝泪流满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既有束缚多年枷锁解开的欢喜，又有酸酸涨涨很多不舍的留恋。
“三份？”
哈利疑问：“还有个是谁，池苒？”
“不是她。池苒签的是临时佣工契约，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约束效力。”
解璇笑一笑：“第三份，是含烟的。我要给她，应有的奖赏。”
当然，也是必要的笼络手段。
看哈利不怎么明白，便三言两语，将含烟来历，简单讲述一遍。
“三姑娘，池苒......池苒是不是已经落入官军手中了？”
云枝惴惴地，问出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解璇沉默片刻，点头。
“仲长思让我去枢密院大牢辨认的女刺客，就是她。”
云枝不自在地在**挪动，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仲长思一直在怀疑我。”
解璇蹙眉：“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引起他注意的。照理，那封信他判断不出来处，可他......当时神情，好像笃定就是我！”
哈利挠了挠头，露出有些讪讪的表情：
“三姑娘......那天离开你这里，我遇到了仲长思。他还邀请我一起喝酒来着......”
就是后面喝得烂醉，完全丧失了记忆。
如果说他不小心泄露了什么，仲长思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把三姑娘放回来吧？
“你和仲长思一起喝酒？”
解璇和云枝惊得异口同声。
哈利被她两人盯得一阵发毛，手脚没处放：“那、那啥......我当时心情恶劣极了，所以......”
云枝狠狠瞪他一眼。
解璇倒觉得内疚，便转开话题：“不管怎么说，仲长思现在一定没有掌握证据。不然，他就不会让我去大牢辨认人犯了。“
“三姑娘，池苒......会不会受刑不过，把你招出来？”
云枝最担心这个。
“......应该不会。”
解璇回想起石牢里面，池苒看她的眼神，以及那一口吐在她脸上的血沫。她缓缓摸了摸自己面部：
“但是......如果不及早救她出来，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