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老鼠
“三姑娘，”
云枝把门关死，才回到座位准备吃饭：“您这次花会，打算跳哪种舞？是您最擅长的楚舞吗？”
解璇想了想：“以前我只尝试在鼓上跳，或则同时六面鼓，这次，我想挑战十面鼓。”
“十面？！”
云枝掩嘴失声惊呼：“三姑娘，能行吗？万一失败......”
“三岁开始练舞，她们硬说我这是天赋。实际上......我的舞技是在鞭打和眼泪中磨炼出来的。”
解璇笑笑：“跳舞，已铭刻在我骨子里。八面十面，失败与否不在于能不能，而在于我想不想。”
哈利怒火腾腾上升：“三姑娘，他们竟然用鞭打来逼你学舞？”
突然间，他懊恼极了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对不起......三姑娘，我不知道，跳舞对你而言，是过去的阴影。”
“没关系。”
解璇盛出两碗汤，送到他和云枝跟前：“我以前的老师，虽然严厉，但确实教会了我跳舞。”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
“是我往日想差了。舞蹈，本身无过，而将它归之于下九流的，是某些人。”
“如果，我这次献舞，能扭转他们眼中难登大雅之堂的印象，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哈利伸出大拇指：“没错！三姑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完全不需要理会那些眼里只有色的庸俗人。你自己，还有我们，觉得你跳得很美，那就是了！”
解璇面色微微泛红。
“可是......现在只剩三天时间了！准备道具，练习，还来得及吗？”云枝惴惴。
“有我在啊，怕什么？”
哈利弹个响指：“三姑娘需要什么道具，我的幻境里，都能实现。”
“还有，我会些粗浅的空间法术，三天，我可以让三姑娘在幻境里面，觉得如同度过了三十天、三十年。练习不成问题的。”
他冲解璇眨眨眼：“最重要的，三姑娘，哪怕是正式表演，你也不需要担心受伤。我为你加上羽翼术，你会身轻如燕，怎么跳怎么动作，都不会失足打滑。”
“那还等什么！”
云枝激动起来，双手按住桌沿起身：“我现在就去准备三姑娘要用的东西。”
解璇咳了一声，端碗：“先吃饭。吃好了，休息好了，再说。”
哈利张张嘴，解璇补充：“食不言，寝不语。”
行吧......三人闷头开始吃饭。
三天时间，对很多人弹指即过。
而哈利设下的结界内，解璇没日没夜勤奋练习。这里没有时间、空间概念，只要她想，结界甚至能让她体会到一生漫长。
看起来只过了短短三天，实际上她感觉煎熬了三个世纪。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现在闭着眼睛，面对十面鼓也能游刃有余。
“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当了解璇三个世纪观众的哈利捏着下巴，陷入苦思：“三姑娘，你的舞，美则美矣，但跳起来，好像始终有所欠缺。”
云枝拿帕子帮忙擦解璇头上的汗：“是衣裳原因吧？等三姑娘正式跳那日，换上漂亮装束，自然就完美了。”
“或许吧。”
哈利挠头。
其实他不赞同云枝这个解释。
他想说的是：三姑娘仿佛是为跳而跳，没有灵气。然看着气喘吁吁，从眼神到表情都很冷的三姑娘，他说不出来。
晚上掌灯时分，蒋氏特意派人来问准备情况。并说已把解府三位姑娘名字、才艺，上报花会。让解璇千万不要事至临头，才出岔子。
来人尚未走，四姑娘解婉后脚跟也到了。期期艾艾，言想和三姐姐商讨下明日花会的事。
解璇一个不见。借口练习太累，让云枝出去打发掉。
她现在，只想早早沐浴上床，养精蓄锐，以期明日。
云枝在外间灯下，检查明日要带的琐碎物品。尤其是舞裳全套，让哈利拿出来。小到衣带每一处针脚，大到步摇耳环，全细细翻看。
哈利无语：“云枝姐姐，你这个被害妄想症，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你懂什么！”
云枝白他一眼：“小时候，经常有人往我们三姑娘鞋底扎断针，衣里藏蚂蚁蜈蚣什么的......不要命，但膈应死人。小心点总没大错的。”
哈利：“......小时，我好像也经常捉些肉肉难看的虫子，放我一位学姐的魔法书里......”
“......”
云枝看向他：“你那位学姐，是个坏人？”
“现在想，其实也不怎么坏吧？”
哈利有些纠结：“她就是仗着自己年纪比我大，又多学了两年魔法，老喜欢用大火球轰我......”
所以他明明不擅长火系魔法，却跟火球较上了劲。
小时的阴影啊！
“你跟四姑娘和五姑娘一样......是坏人！”
云枝简单粗暴作出总结。
“......”
哈利蹲到一边，挠头面壁，陷入自我怀疑。
“来，把衣裳首饰收好，准备睡了。”
云枝折好舞裳，所有零碎装入首饰匣，招呼他。
哈利无精打采起身，伸手一挥，将桌面摆的东西一扫而空。刚要张嘴，滋滋异响，窗边骤然响起一个沉闷低厉的女人嚎叫！
大半夜的，惊得云枝三魂七魄，飞了两成。
“什、什么声音......”
哈利嘴角一弯：“一只小老鼠，撞在我结界上了。”
他跨前几步，扑到窗边推开窗子。只见外面的地下，正有团黑乎乎的身影在连哭带喊打滚！
云枝战战兢兢躲在他身后，探头瞧了一眼。
“把人都喊起来，捉贼！”
解璇冰冷的声音响在身后。两人回头，只见三姑娘披头散发，笼着外衣，赤着双足，眼下一圈乌青。
云枝赶紧出门。
其实都不需要她喊，院子里其他人早被惊动了。
大家点灯开门聚集院中，把那人按住捆了。对方一双手如被电流灼烤，烧得焦黑。因为痛苦，眼泪妆粉糊了一脸。
云枝拿来湿帕子，把那张脸擦了又擦，才辨清五官：“三姑娘，好像是......五姑娘院子里的乐柔。”
“三姑娘......三姑娘我不是贼！”
乐柔见事闹大了，顾不得手疼，滚过来倒在解璇脚下：
“我就是奉五姑娘吩咐，过来给三姑娘捎个话儿的。明日花会，五姑娘想问问三姑娘准备好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