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狗咬狗
“什么好消息？”
解璇勉强笑了笑。随着他手一拉，顺从地跟他进入厅里。
含烟也准备跟进去，被云枝拉住：“含烟姐姐，哈利刚和你说什么，你也说给我听。”
含烟莫名其妙：“云竹不正准备说给三姑娘听吗？你不一起进去听了，非得要我说？”
云枝关上厅门，拉着她手走下台阶，低声道：“三姑娘心情不好，让云竹单独和她说。”
含烟瞬间会意：“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不好了呢？”
不提她们两个在外面看门兼小声讨论，屋里哈利觑着解璇脸色，小心握了握她的手放下。
“三姑娘，是你那三姨娘又给你使绊子了吗？你看着不怎么开心？”
解璇摇头：“不是她。哈利……我找到那本账簿了！”
“当真？！”
哈利又惊又喜：“账簿藏在你姨娘那里吗？”
“嗯……”
解璇把怎么找的，账簿什么样子的，事无巨细告诉他。
末了，说：“我暂时不打算把那本账簿盗出来交给无情阁阁主。谁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使者是谁，想对付谁？”
毕竟账簿交出去后，首当其冲迎来覆顶之灾的，是解府。
“嗯……”
哈利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皱眉思索。
“那个无情阁阁主神神道道的，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示人，谁知道他是人是鬼？”
想了想又说：“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下一次，如果这位无情阁阁主再出现，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了解好了，才能谈合作。”
解璇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哈利把凳子拖过来，坐她旁边，凑近仔细审了审她眼睛。
“三姑娘，你在想什么？”
解璇一动不动盯着手里的杯子，一阵强烈的怅惘，驱使她出声。
“哈利，你说，我和解婉，是不是作为人质、抵押；上辈子、这辈子，被他进献给沈兴德的？”
扫一眼有些疑惑的哈利：“毕竟，他想成为沈兴德身边忠心的狗，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能博得沈兴德信任。”
哈利瞬间明白过来，握住她的手“三姑娘，不管怎样，这辈子你有我，再不会重蹈覆辙。”
解璇疲惫地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喃喃道：“幸好有你……”
不想自己表现得太脆弱矫情，她很快直起身子：“方才，你和含烟说什么好消息呢？”
一说起这个，哈利立时眉飞色舞：“三姑娘，我们在说燕淮那个渣滓啊！害死你四妹妹的那个燕家二公子，你没忘吧？”
“没忘。”
怎么可能忘记！
就算为自己，她也很想报仇。奈何鞭长莫及。
“他怎么了？”
解璇睁大眼睛，迫切想听到好消息。
“我今天跟着你父亲，混进了户部。没找到你父亲的什么秘密，反而听到沈兴德和几个户部官员，在兴致勃勃谈论刑部尚书燕博文。”
“他们嘲笑燕博文，枉自以为自己一身正派，铁面无私，却养出那么个败坏门风，贻笑大方的儿子。”
“前日晚竟然在青楼里与人争风呷醋，为个妓子大打出手。出门不知给谁套了麻袋，双腿都给打断了！”
哈利活灵活现地描绘自己所见所闻，解璇听得心头大畅，连声追问：“后来呢？燕家没追查行凶者吗？”
“上哪去追查行凶者？深更半夜，若不是巡逻官兵恰好路过，这小子怕不是只断了两条腿那么简单。”
哈利撇撇嘴：“听说官府还在找那个与燕淮在青楼发生争执的人。奇怪的是，不仅这人找不到了，连拉着燕淮去青楼的同伴，也不承认是自己拉的了。”
他琢磨着这里面的蹊跷处，说出自己的见解：“我看那沈兴德虽不怎么掺和，但似笑非笑的。说不定，这就是他为了报复那小子，故意设的一个局？”
解璇轻轻吐出口气：“不管怎么说，狗咬狗，我们权且也当看了出好戏。”
燕淮被打残了，还让燕家丢这么大脸面，下场不言而喻。
解璇不再将之放在心上。
时间一晃，进入深秋。
期间池苒偷偷潜入解府几趟，问解璇有没有找到账簿。解璇都回答没找到。
最后一次，实在被问急了，解璇索性直接说出解安平书房里的秘密。坦言只找到了自己生母当年的卖身契和一只耳环。
池苒若有所思地说：“可能你找得不仔细，遗漏了。趁夜深，我现在再去你父亲书房看看。”
解璇一惊：“你现在去，被发现了怎么办？”
感觉池苒三天两头老出问题，办事很不牢靠的样子。
“阁主担心你维护自己家族，瞻前顾后，难以成事，我还一力维护你。看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果然一事无成。你这样子，叫我怎么对阁主交代？”
池苒白她一眼，将短剑从长长的靴筒里抽出来，插在腰间，作势翻窗。
“你先别睡，等着我回来。万一出什么岔子，也好接应我。”
解璇没办法，只能目送她掠出自己院墙。半敞窗子，在黑暗中坐着等候。
她焦急不安地等了接近一个时辰，迟迟未见池苒归来身影。
心想就那么间书房，一寸寸摸地毯也该搜查完了。别不是没收获，不甘心又去找别的房间了。
几许无奈，给自己找了件厚厚披风裹上，守着窗子，支着下颌打盹。
困意越来越浓的时候，忽然一阵喧哗将她惊醒。
嘈杂的人声，夹杂镗镗地锣响。听声音，恰恰发自外院方向。
她的睡意瞬间没了，站起身，急急往窗外看。
没多大会儿，一条身影轻松掠过围墙。解璇退后一步，让其翻窗而入。
“可恶！正找你父亲卧房的时候，他竟然回来了！”
池苒一边把染血的短剑插进剑鞘，一边恨恨抱怨：“你说他不好好窝在你姨娘那享受温柔乡，大半夜跑书房来做什么呢？”
解璇心惊胆战：“你把他怎么了？”
“我能把他怎么了？”
池苒瞧她一眼，嗤的一笑：“看你紧张的那样子！你不是说很恨他，不介意他的死活了吗？”
解璇抿抿嘴。
“放心吧，这不是你父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