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大公子中举
散席前，解安平吩咐蒋氏把两个儿子从前的院子收拾整理出来。妾室通房另外安排地方住，以便让两人清清静静地备考。随即单独叫上解恒，去书房说话去了。
卢氏不怎么理睬大姨娘，反倒是与蒋氏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几个女人之间，暗潮涌动。解璇不屑关注，和哈利径直回了自己小院。
“三姑娘，这几本书，这根玉钗，怎么处理？”
哈利抱着手里的东西，早看出解璇不高兴了。不过，不太明白解璇为什么不高兴。
难道是嫌弃那些人送礼，厚此薄彼？
解璇回过头来，把几本书接过去，放在书架上。
正巧小芹给她送热茶来，她随手拿过玉钗，递给小芹：“赏你的。小芹，以后好好做。”
小芹一阵惊喜，把玉钗捧在手里，看了又看：“三姑娘，这么好的首饰，真赏我了？”
“嗯。”
“谢谢三姑娘！”
小芹欢天喜地地拿着托盘和玉钗出去了。
解璇对着有些不明白的哈利，笑了一笑：
“二公子，经常身上揣着些首饰，用来送给他的红粉知己，讨她们欢心。如果他有意特别送我，不会随便从身上摸出来，连个包装也没有。”
哈利瞬间明白了。
也就是说，解尚心目中，自家这庶出三妹妹，地位跟外面的那种女人差不多。
一时间，他心里又是气，又是对解璇说不出的疼惜。
“那么肮脏的首饰，不要更好！以后，我送你更干净更珍贵的饰品！”
“......你已经送我世上最好、最珍贵的东西了。”
解璇羞涩含笑，手指轻轻虚点他心的位置。
哈利蓝眼睛里溢满光亮。
接下来一段日子，解府的整个重心全在解恒和解尚秋闱大考这件事上。
后宅难得平静起来。
除了蒋氏把解尚带回来的怀孕女人立为妾室，拨了几个下人照顾她生活，没什么大事。
解璇每日请安可以见到卢氏。明里暗里，两人毫无来往。
卢氏大约是自恃名门出身，很不屑于和解璇说话。解璇图个清净，正好一心一意，将空闲时间，全部用来赶制哈利的新衣裳。
因为考虑八月之后，天气会转凉，在云枝的帮助下，又做了一层内衬。
至于衣裳绣花，那真是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解璇想着，哈利日日送自己玫瑰，应该是他本身很喜欢玫瑰。便让云枝帮忙，在衣领、袖口、腰带以及袍角部位，用金线绣了各种姿势的玫瑰。
撇除蹩脚的针线不谈，凤凰火制成的成衣，真是漂亮无比。
可惜因为解璇初次制衣，糟蹋不少布料。剩余的凤凰火，丢了可惜。
解璇灵机一动，另外选了匹雪白缎子，又和云枝赶制出来一件男衣。
凤凰火就用作领子和腰带。红色丝线在袍角绣上寒梅。白袍被大红颜色一衬，没了那种不吉利的感觉，反而看上去格外新意亮丽。
虽然少不了云枝出力，但解璇摸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手，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满满的喜悦和骄傲。
“三姑娘，哈利一定会开心死的。您亲手为他，做了两件衣裳。”
云枝见自家姑娘高兴，自己也为之开心。
然不免遗憾。这两件倾注三姑娘许多心血的衣裳，以哈利身份，说不定根本没机会，也不能堂而皇之穿出来。
解璇轻轻抚摸衣裳柔软光滑的缎面。
“就算他现在不能穿，总有一天，他有机会穿上。”
那时候，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见衣如见人。他心里还能想起她，也不枉她重活这一遭了！
两件衣服收工之日，恰巧是秋闱考完，三天后放榜的日子。
之前是蒋氏特意派人来叮嘱她不要去“打扰”两个哥哥备考。
现在是决定两位公子一生、和解家是否兴旺的大日子，非但蒋氏等人没理由再拦着，解璇也不好不去。
大清早的，梳洗好便去正院，与所有人一起在大厅里坐着，等候放榜。
解恒和解尚都没来。
解恒自然是紧张的。解尚，听回报的侍女支支吾吾说，昨夜二公子酒喝多了，到现在还蒙头大睡。
好在谁也没对解尚抱有什么指望。蒋氏皱皱眉，稳稳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自己的茶。
解安平人在户部办差，尚未回来。大姨娘把自己袖边，捏得皱成一团。
蒋氏特意给她赏了把椅子，她也没坐。在大厅角落，不时踱步。
便是向来注重规矩，格外讲究礼仪的卢氏，也几次三番，起身到门口，眼巴巴张望外面。
解璇默默手指摩挲着手中茶杯，欣赏杯上的花纹。
对她而言，解恒能不能过乡试，并不重要。
就凭卢氏对她的态度，想也可知，解恒就算中举，将来走入仕途，对她没一分的帮助，说不定反而是她复仇的障碍。
但，解恒终究与大姨娘不同。
就冲他肯直言不讳，见面便对她说那两句实在的劝诫之言。便知道，解恒没有他生母那般心毒。
对于仇人之子，她心情颇复杂。
总之.......一切顺其自然吧。
坐了两个多时辰，临近晌午。这期间，不时听到远远临街那面，镗镗锣鼓响。
无数起报喜人从大门前飞马驰过，就没一起，目标朝向解府。
大姨娘和卢氏一脸阴沉，坐在椅子上垂首不动了。厅里侍立的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门外常管家带着几名家仆，汗流浃背地跑回来。
常管家帽子没了，鞋子也跑掉一只，全没在意。只是旋风般冲进大厅，满面喜色地向蒋氏、大姨娘大声禀报：
“恭喜夫人！恭喜大姨娘！大公子高中了......桂榜第八十三名！大公子高中了啊！”
厅里沉闷窒息的气氛，一扫而空。
大姨娘和卢氏双双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卢氏还能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矜持，大姨娘几乎是不顾一切牢牢抓住常管家的手：
“常管家，大公子真的高中了？我儿子......他真的高中举人了？”
“是！”
常管家兴奋无比：“小人确实亲眼看到了，那张桂榜，小人翻来覆去，至少看了十多遍！确定大公子的名字：解恒，排在第八十三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