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光之灾

安以宁被撞得都倒退了两步,掌心中薅着几缕断发,怀中一空——他心下紧张,下意识伸手一抓,又将人给卡在了胳膊弯里。

他力气很大,这一卡,徐羊可算感受到方才方红豆是啥滋味了,心脏跳得擂鼓一般,脖子也卡的喘不过来气——她双手用力薅住他胳膊,才能挣出一声:“安……咳咳咳!!!”

“徐、徐羊,你、你说真的吗?”安以宁力气却丝毫不减,将她搂抱得密不透风,只顾在她耳边喷着粗气,“你、你……真不、不生我、我的气了?”

TNND,徐羊眼下只想骂人,这人是有病!

自己都被他给憋死了,你他么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先?

气喘不过来,心脏也好疼……徐羊眼前甚至都开始一阵阵模糊——

她隐约间看到:方红豆正紧紧抱着苏沐,嘤嘤哭泣,而苏沐抬头,望过来目光焦灼,试图正掰开方红豆缠绕着脖颈的胳膊。

其他,好多人……但她根本都看不清了。

耳边“呼”的一声!

犹如一道劲风略过,伴随着围观群众的一声惊呼,安以宁肩膀一沉,往后大大踉跄几步,带着怀中的徐羊整个地都往后栽去——徐羊下意识的一声惊叫出声,身体失去了平衡。

但天旋地转中,有掌心将她胳膊给一把攥住,随即往后一带!

徐羊整个人扑进了一个怀里,那力度有点大,她一头扎过来,鼻子碰到了对方的胸膛,撞得都有点疼。

她揉揉鼻子,对方掌心拢在她脑后,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徐羊抬起头,看到的是禹城南的脸。

身后阵阵惊呼不断——徐羊赫然回头,就见赵屿把安以宁按在身下,正一拳拳揍地结实。

但安以宁毕竟身架摆在那,一时的懵逼过后,一翻身,鞋尖几乎踢到赵屿的脸——赵屿轻巧一个避让,一脚又揣了过去:“疯子,你要真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好生瞧瞧,在学校发什么疯!”

他这一脚正好揣到对方的小腿骨上,力度颇重,安以宁“啊”的痛叫一声,抱着小腿,在地上蜷成了一个大虾米。

徐羊忍着心脏剧烈跳动的不适,叫:“赵屿……别打了。”

这人下手向来没个轻重,真要把人给打出毛病,也是难办。

禹城南拉着她:“徐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出了好多汗。”

赵屿听闻转过头来——此刻徐羊的确嘴唇发紫,人摇摇晃晃,额角的头发都被汗湿了,贴在脑门上。

赵屿心中暗骂了一声娘,刚要举步过来,就见她突然整个人表情都凝固了,眼中全是惊恐,骤然就朝他扑了过来——“赵屿!!!”

随着四周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赵屿只觉肩后一沉,一开始并不疼,只是麻嗖嗖的,紧随其后才是痛觉的袭来——他下意识地一抹,映入眼帘的,是一手的鲜血淋漓。

安以宁鼻青脸肿摇摇晃晃,就站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把裁纸刀。

徐羊人扑过来,一把抓住赵屿,她大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下一秒,几乎是同时,赵屿探身,一把抱住了骤然昏厥的眼前人——他单膝跪地,掌心捧着她的头。

掌心里的血,染去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她闭着眼睛,头歪去一侧,安静的,竟像是已经死去一般。

一时间,赵屿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脚步纷扰,是苏沐和禹城南扑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120!快!”

*

徐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禹城南的脸——但他跟赵屿委实是长得太像了些,徐羊脑子宕机,看着那张脸,愣是反应了好一会。

“赵屿?”她轻声问。

禹城南朝她探过身来:“赵屿肩膀被扎了一刀,缝了针。正在病房输液,医生怕伤口感染,需要留院观察一晚。”

徐羊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也扎着针在挂吊瓶,四周人声嘈杂,是在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醒过来后,要是不觉得哪里难受的话,就可以回去了。”

徐羊点点头。

她又反应了一会,问:“缝了几针啊?”

“啊,”禹城南倒跟得上她的思路,“大概是20多针。我听老三说,赵屿还算比较幸运的,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医生用的还是美容针,以后疤痕也会比较浅。”

他手里捏着一个橙子,朝她举了举,“口渴吗?要不要来点?刚才你同学来看你,带过来的。叫……苏沐吧,好像是你们班干部?”

徐羊点头:“嗯,是我们学习委员。”

禹城南笑:“那你们这班干部,是怪操心的,看了你,还得去看赵屿。”

徐羊:“我也想去看看赵屿。”

任凭别人怎么说无碍,她都不放心——毕竟他被安以宁一刀扎在身上,她可是眼睁睁看着发生的,后怕的心跳都不跳了!

简直以为自己能被吓死!

啊……徐羊拍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真不容易,居然又给撑过来了。

也合该是自己命大,不错不错。

禹城南迟疑了一下:“你现在,身体行吗?”

“行,我……我就是有点晕血,看着怪菜,其实没啥大碍。”

赵屿人是趴在病**的,因为伤口在右肩头后方,怕压到伤口,他只能暂且只能趴卧——就,还怪不大得劲的。

胸口被压得发闷。

老三正在他身边转悠,口中无外乎是对今天这档子事的各种八卦见闻。

赵屿也懒得听,只趴在那有一声没一声地哼着回应。

病房门打开,是禹城南。

赵屿精神一振,刚想问徐羊咋样了。

禹城南人却只站在门口,冲老三招手:“那个,有点事……”

老三应声出去了,赵屿无奈只有继续挺尸。

他是趴在**的,视线也在下方,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床沿上出现了一只手:白白净净的,就是有点太白了,没啥血色。

他眼皮抖啊抖,就见这只手伸过来,轻轻摸了摸他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