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万知博士
胭台，第九局。
地下射击靶场。
陆东庭正在研究【五雷神机】。
它有传承印记。
陆东庭消化吸收后，知道了它的由来和用法，深深感慨古人的智慧是真的离谱！
——【五雷神机】同属四品顶阶灵器，当然不是就开枪射击这么简单。
这把枪有两个非常强大的功能。
一，灵力子弹和实体子弹并用。
它的内部有“微型灵核”，可以直接将灵力转化为子弹，灵力不尽，子弹不竭。
也可以用实体的破魔子弹。
但这种子弹需要专门炼制，形式类似“霹雳弹”、“五雷子”，是修真界的炸药，炼制极难。
二，它可以变形。
【五雷神机】不只是“左轮”，严格来说，他的制作者也不只是戚继光，还有一位机关大师，名叫蒯祥。
他是明朝“木工首”，总管建造了紫禁城，可见技艺何等彪悍！
蒯祥一生，先学公输，后学墨门，融两家机关术之长，终成一代大家！
戚继光和蒯祥是忘年交，这把铳是蒯祥集毕生所学配合戚继光的设计图纸，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它有三种形态。
——大口径手铳（左轮形态），多管转膛炮（机关枪形态），和大型鸟铳“九头鸟”（狙击枪形态）。
“它还能变成狙击枪？！”
知道这点后，陆东庭都惊了，下意识沟通器灵，器灵很快回应，枪体开始变形，枪身变长，枪管变细，转化过程行云流水。
不多时。
陆东庭手上多了一把长过一米五的大狙，枪身上方还弹出了两片凸透镜，用来辅助远程狙击瞄准。
“好流畅啊！”
陆东庭端着这把大狙，深深震惊于古人的黑科技：“这设计理念，放现代也能吊打一群人啊！还有这外形，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传承里同样有戚继光的射击技巧。
陆东庭回忆着使用要点，瞄准了七十米外的测试假人。
灵力注入。
灵核转化。
子弹形成。
开始蓄能……
枪管之上有七颗透明的水晶，显示充能状态。
陆东庭有意试探威力，开始最大程度的注入墨家灵力。
水晶专为黑色。
一颗点亮……
两颗点亮……
第三颗只微微闪烁了一下，陆东庭筑基后期的灵力便已经消耗一空。
整个枪体变得非常沉重。
陆东庭稳住双臂，肌肉酸痛，额头开始冒汗，心想这枪没点力气的人估计都打不出子弹！
瞄准，扣动扳机！
咻！
子弹出膛！
空中划过一点墨线，打在假人上。
瞬间！
一股庞大的黑色光流腾空而起，又在刹那收束。
假人直接被摧毁成渣！
本应透体而过的子弹在原地爆破了！
轰隆隆！
山崩地裂！
碎石飞溅！
只见暗沉的墨色光团升起，仿佛一颗黑色的太阳，爆破后，“太阳”炸散，灵力乱流犹如狂潮，涌向四方！
暴风袭卷而来。
陆东庭自己都站不住了，被吹得向后倒飞，撞在墙上，疼得直咧嘴。
等尘烟散去，假人的位置多了个黑洞洞的大坑！深度超过三丈，直径超过十丈！
大坑周围，十几条宽度超过一米的大裂缝，从大坑向四周蜿蜒伸展，最长的超过三十米，最短的也有十多米。
黑乎乎的大坑，密密麻麻的裂缝，看起来像只丑陋的海胆。
光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好可怕的力量！
陆东庭瞠目结舌。
握着大狙的手微微用力。
“怎么了？怎么了？！”
几名执守的行动队队员听到声响都冲了过来，还以为有人开坦克强闯，结果往靶场一看，都惊住了。
“卧槽！！！”
“谁干的！”
“拆家呢这是！”
再看罪魁祸首陆东庭，那目光活像看到了怪兽。
陆东庭赶紧跳起来，收好五雷神机，尴尬道：“那个，不好意思，试验灵器，有点过火了……别担心，造成的损失，我来赔！”
“……”
……
“哈哈哈！”
白修笑得不行，拍拍陆东庭的肩：“真有你的，试验灵器把人家靶场炸了！”
陆东庭无奈：“别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之前根本没接触过这种灵器，怎么知道它是这样的。”
“啧啧，那些人都吓傻了吧。”
“那什么，快到了，走，去市场捡漏。”陆东庭强行转移话题，加快脚步往胭台市修真者市集走。
白修笑了笑。
两人身后，江逸和鲁达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觉厉，陆东庭实验的时候，他们两个在旁听基础课，受益匪浅，想到还能看到更多的修真界宝物，赶紧跟着两人进了市集。
胭台市的市集没有海湾海市那么繁华，就像普通的农村市集一样，两边摆小摊，中间一条过道。
地点更是不值一提，就在蓬莱阁附近一处废弃的地铁站里，黑咕隆咚的，其貌不扬，所以，也被称为“黑街”。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黑街看着不上档次，但卖飞剑的，卖灵药的，卖符箓的，一个不少。
白灵在戒指里和丹童玩大富翁，压根没有出来的意思，应该是这里面没什么好货。
陆东庭的期待感降了不少。
白修兴致勃勃地给江逸和鲁达科普，陆东庭将灵力汇聚双眼，四处观看。
这里的东西很杂，绝大多数都是明码标价，没什么捡漏的机会。
从南到北走了一趟，好东西没淘着，倒是看了一出热闹。
就在几人快要走到黑街尽头的时候，前方长街尽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你这整个一‘无字天书’，书名没有，作者没有，就第一页有个圈，剩下全空白，还卖十五万，你想钱想疯了！”
“它是在元成宗墓葬里发现的，绝对不是一般货，15万我还嫌亏……”
“那你留着吧。就盯着那个圈，看能看出朵花来不？都在这摆了七八天了，还指望着宰冤大头呢？我要不是看这羊皮不错，白送我都不要！”
“……那你说，能给多少钱？”
“顶多三万！”
“不行不行，三万太少了，我光淘来就花了……咳！”
“那你留着下崽吧，呵呵。”
买家直接大步流星走了。
他可不是欲擒故纵，他是真当羊皮买的，不成就走。
卖家想拦住，又觉得这个价儿实在是亏，到底没说出口，重新坐回小凳愁眉苦脸。
他的摊位就这么一个东西。
他的修为也不高，只属于比普通人强一点的层次，估计是想发修真者的财，进了货过来卖，结果砸手里了。
陆东庭来了兴致。
走过去拿起那本书翻了翻。
平心而论，这东西确实没什么特色，具体情况也像刚才那个想买书的人说的那样——枯黄的封面，枯黄的羊皮纸，除了第一页有个黑笔画成的圈，剩下的一百来页全是空白！
没有灵力波动，也没藏着妖魔鬼怪，除了年代久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白修扫了一眼，没看出问题。
鲁达和江逸也一样。
他们都没有打扰陆东庭，就在旁边等着。
卖家抬头扫一眼，看陆东庭气质不像“冤大头”，加上身后还有一堆人盯着，感觉他很大可能不会买，也就没说话。
“六万吧。”
陆东庭翻了翻，没看出哪有问题，但能感觉这书有点儿古怪。
——当眼睛看向那个圈的时候，有很微弱的吸力，在撕扯他的精神。
不知道填饱了它，会发生什么……
但很大可能没什么用。
“呃……”
卖家先是一喜，够本了！接着脸色变了几变，明显想讨价还价。
陆东庭似笑非笑道：“实话跟你说，我也不知道这书有什么秘密。这点好奇心就值六万，你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说话间，他站起身。
卖家一下慌了，连忙道：“成交！”
……
回程途中。
白修开车，两个小的在后座小声交流，回味着市集看到的好玩的东西。
陆东庭则坐在副驾驶，手捧着那本书，两眼专注地看着那个圈。
随着时间推移。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白修不时好奇地瞥他一眼，强忍着没有问。
半晌，陆东庭回过神，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白修挑眉道：“赚了？”
“算是吧。”
陆东庭揉揉眉心：“这是个老物件，那个卖书的说的没错，元朝时期的，准确的说是十三世纪末的东西，来头不小，不过对你我没用。小逸。”
江逸顿时一激灵：“老哥！”
“给。”
陆东庭把书递给江逸：“盯着那个圆，仔细再看半分钟，别间断。”
“嗯！”
江逸小心接过。
他很聪明，猜出了这可能是什么东西，极致的惊喜充满了他的内心，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去。
鲁达也不差，同样猜出这书里可能藏着另一条通往超凡的路，暗暗为江逸高兴。
江逸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圆，渐渐的，他感觉圆里似乎藏着一张嘴，在吞吃他的精神，让他犯困、忍不住想睡觉。
才看了十秒。
他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难以想象，老哥刚才看了有差不多十分钟，现在也只是稍微有点疲惫而已。
十分钟不行，难道连半分钟也不行？
江逸很不信邪，他强忍着疲累的感觉，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
终于。
异变突生。
在吃够了精神力之后，整本书活了过来！那个空白的圆中突然多了一个黑点，像是有支无形的笔，左勾右画，渐渐形成了一个繁复的“炼成阵”。
——原初炼成阵！
又名生命炼成阵！
炼成阵成型的刹那，蓝色光芒一闪，与书精神相连的江逸，额头显现出同样的图形。
接着，整本书钻进了他的大脑！
轰隆巨响。
仿佛开天辟地。
江逸的意识沉入精神深处，看到了一本三人高的巨书。
它的样子跟那本其貌不扬的羊皮卷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它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拉丁文！
画满了图形。
江逸没有学过这种语言，但他能看懂书上的所有文字。
书名和作者也显现了。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秘法之书》。
——大阿尔伯特·著。
……
“1275年，马可·波罗入华，向元世祖忽必烈进献秘宝，由他的老师，炼金术集大成者——大阿尔伯特撰写的著作《物理学》和《秘法之书》。这两部书，代表了当时欧洲的全部知识……”
江逸昏迷了过去，意识畅游书册，贪婪地攫取其中的炼金术知识。
陆东庭给好奇地白修和鲁达做科普：“……忽必烈很重视《物理学》，但对《秘法之书》不以为然，随手给了孙子元成宗。
元成宗没有灵根，为了超凡之力，曾经狠学了一段时间，但天分不行，最终束之高阁，随葬墓陵。
大阿尔伯特号称‘万知博士’，小逸如果能把他的书吃透，学会炼金术，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那怎么还整了个圈出来？”白修摇头：“我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
陆东庭笑道：“算是考验吧，炼金术师以精神力量为能源，以炼成阵为释放力量的媒介，而炼成阵的核心，就是‘圆’，也就是‘力的循环’。
在圆中画出构筑式，送入施术者的意念，即可发动炼成阵的力量、进行炼成。
它本来是为了筛选精神力强大的学徒而设计的，原本只差一两笔，勾画完成就能获得传承，但随着时间推移，损失的力量越来越多，到现在就剩圆了。”
“这下终于得成所愿，小江同志高兴了，你也能松快点。”白修笑道。
“没那么容易。”
陆东庭道：“我对炼金术的了解就这么多，这还是刚才投喂精神力反馈回来的，别的也不知道。学成什么样，就看小逸自己了。”
“放宽心，你表弟一看就是聪明人，我觉得炼金术难不住他。”
“希望如此。”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白修拿起手机一看，是苏辰良。
“怎么了？”
“你们在哪？”那边苏辰良的声音很急：“快来峆垆寺，出事了！”
白修神情凝重，马上调转车头，改道峆垆寺：“是黄巢右腿降临了吗？为什么没接到通知？难道【浑天仪】也没监测到？”
“不是黄巢，是日本忍者！”
苏辰良咬牙：“峆垆寺来了一群狗日的日本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