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权玺

穿白裙的慕宝儿,漠然地站在那儿,仿佛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目下无人,不染纤尘。

轻描淡写几个字,就能将歹徒制服。

落在别人眼里,这不知道是什么妖孽手段。

偏偏,她表现得那么淡定无害,好像不觉得她自己有多异于常人。

短发女孩儿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慕宝儿扫视了一眼。

谁在窥视她?

哦,那边那个短头发。

慕宝儿的视线跟对方交织在一起,然后又十分淡定移开。

不认识,不感兴趣,不想搭理。

她刚刚被丑人摸了一把,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她心情不好,就不想活,她在考虑要不要就地躺下等死。

慕宝儿一边想着,一边有往地上躺的趋势……

“嘎——”崽崽崽,出血了!

乌鸡突然惊慌失措嘎嘎叫,慕宝儿才后知后觉感知到,喉头涌上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

她身上,细细密密的小红珠子渗透出来,一小会儿的功夫,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淡粉色。

“嘎——”崽,走走走,找个安全的地方,你遭反噬了知道吗?

乌鸡焦急嘎嘎叫着催促道。

慕宝儿没动,其实有点想……就在这里躺平算了。

她复生过很多次了,每次的结局,都是死。

而且还是惨死!

借他人躯壳活着,是要付出代价的。

生与死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但乌鸡不这么觉得啊!

乌鸡“嘎嘎嘎嘎”一直催,把慕宝儿的命看得比它自己的还重要,催得嗓子都嘶哑了。

“嘎嘎嘎——”崽啊,求你了,动一动!

慕宝儿终于一步一步,缓慢从仓库离开,没入黑夜中。

靠近山村的国道。

半夜。

一道暗影摇摇欲坠走着,脚步轻浮,如魂灵般在飘,赫然是慕宝儿。

怀里抱着只形如老母鸡的鸟,鸟还叫得嘎嘎的,跟在骂人似的。

“嘎嘎嘎——”你个不省心的崽,言出法随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知道啊!

“嘎嘎嘎——”神令一天才能用两次,你可倒好,一次性全用了!会遭受多大的反噬,你不知道啊?你又会被反噬死的,你不知道啊?

“嘎嘎嘎——”还有,你刚刚搁哪儿不动,是不是又在考虑死不死这个问题?大爷,你能不能有点求生欲,别这么自暴自弃啊!

神令——引无穷无尽的大自然之力化为己用,言出法随,如同无形兵器。伤别人越狠,自己被反噬得越惨。

每次好不容易得到新的躯壳,就自暴自弃滥用神令,然后混日子等死。

它都快被气死啦!

“乌鸡,你好吵。”

慕宝儿全身都疼,一路走来,身上的小血珠滴滴答答个不停,说话都有气无力,要死不活。

好疼啊!

全身都疼!

快疼死了!

远处,车灯照过来。

慕宝儿眯了眯眼。

乌鸡赶紧催促:“快,有人来了!喊救命!”

救命是不可能喊救命的,她没力气了,喊不出来。

慕宝儿软绵绵往路中间一躺。

她没力气喊救命,但是她可以选择躺平——

要么,她被压死。

要么,她被救下来。

谁压死她,谁倒霉一辈子。

谁要是救下她,她满足他一个愿望。

“啊!要命要命!我好像撞到人了!”车子急刹,发出刺耳声响,停下。

年轻男人惊叫着从驾驶座下来。

“天呐!权玺,人怕是被我撞死了!”

看看这满身的血,很可能是伤重不治了。

傅良之吓哭,他害怕!

副驾驶上的男人侧身下车,身形高大,动作矫健,一步从车上跨下来,走到傅良之身侧。他穿着黑色风衣,一米八几的身高,几乎将傅良之衬得小鸟依人。他面容冷峻,神情严肃,自带一种稳重威严的气质。

傅良之一看到权玺下车,就跟来了主心骨一样,“权玺,怎么办啊?”

权玺只是淡淡道:“你没撞到她。”

“没撞到?那她身上的血哪儿来的?她是不是自带血包碰瓷的?大半夜,这么敬业?”

傅良之起先是惊恐,现在是愤怒。

过分了啊,半夜一身血碰瓷这可就戏过了!讹钱事小,把他吓死了还怎么讹?

要不是权玺在车上,他自己还不得当场被送走?

“不是碰瓷。”权玺看了一眼情况,空气中弥漫的确实是腥味儿,躺在地上的少女虚弱也是真的。

“不是碰瓷,也不是撞伤,那她怎么这样子?”

诡异。

不能细想,一想,傅良之就觉得细思极恐,挺要命的。

前女友这种生物,果然不能沾染,沾染了必定倒霉。前女友的闺蜜打电话告诉他,人不见了两天,让他帮忙找找。好嘛,他调动人脉查,从京都市区一路查到国道。

结果,半夜遇上女人满身是血躺路中间。

傅良之心有戚戚,他害怕!

“权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呜呜,七月半啊!

“你知道七月半最忌讳什么吗?”

半夜,荒无人烟的道路,来历不明的女人,满目殷红。

全都犯忌讳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小时候,大师说我命格弱,容易遇妖邪鬼祟之事?”

他从小就各种倒霉,傅家有大师布的风水阵,他身上时刻带着大师赐的平安符,都架不住鸡零狗碎的倒霉事——

走路绊倒,喝水呛到,开车剐蹭,坐电梯按键失灵,还有恋爱被人戴绿帽……

傅良之神经兮兮环顾四周,越说越害怕,哭哭唧唧抱住权玺的胳膊,“好哥哥,你阳刚之气足,要真遇上什么,记得保护我知道吗?”

权玺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毫不犹豫将傅良之的手撸下。

猥琐。

受不了。

傅良之顿时委屈,唱作俱佳,“权玺,你不爱兄弟我了,你竟然甩开我的手甩开得这么无情……”

“闭嘴。”

权玺没理傅良之,蹲下来,从满身是血的少女怀里,拎出来一只被浸染得湿漉漉的……鸡,还是鸟?

“嘎~”乌鸡发出一声惨叫,在半夜既刺耳又可怕。

权玺将它拎在一旁,伸手去探慕宝儿,打算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其它伤口。出这么多血,估计是致命伤,不能乱动,怕危及性命。

穿的是裙子,权玺面不改色,去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