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脸没皮
听到顾锦绣给孩子买了零嘴，大牛妈眼红地出去打听去了。
一会儿功夫，她扭着肥屁股跑了回来。
“娘啊，那个小x养的发达了哩，我刚才听说了，她买了一整匹大蓝布，还有棉花，都是白花花上好的棉花哩。”大牛妈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她嫁到老顾家这么久都还没捞到一床新棉被，这死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就有新被子。
“一看就是个不孝顺的。娘，叫我说她就应该把那匹布和棉花拿过来孝敬您。”顾满仓也在一边搓火地说。
顾老太太被两人说得心也活了，自己的孙女有了好东西不就该先想着娘家嘛，哪有娘家还没睡上新棉被，自己就先用上的，也不嫌烧得慌。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对老二说：“饭先别吃了，你把我衣裳拿来，咱们去苏家，我就不信有孙女婿在，她敢把她亲奶奶给赶出去，哼，她要真不懂事，我就把她怎么虐待两个孩子的事都告诉苏大，看苏大不揍她！”
“就是，顾三娘狂得没边了，她也不想想这桩好婚事还不是咱们帮她找的，要是没有娘家帮衬，她算个屁呦。”顾满仓一看顾老太太被说动了，继续搓火道。
“要去你们去，一听有好东西就叭叭跑孙女家，我可丢不起那人。”顾老爷子有些不高兴。
这都成什么了，孙女婿不想着把东西拿来孝敬他们，还得让奶奶上门去要，被村里人知道了，得怎么看他们老顾家。
见顾老爷子不高兴了，顾满仓脖子一缩又蹲在地上。顾老太太一拍手说：“老头子，你说得对，哪有咱们上门儿的道理。老二媳妇，你去趟苏家，就说明天咱们让他俩回家。”
大牛妈眼睛转转，咧嘴一笑：“还是娘有办法，让她亲手把东西给咱送来，我这就过去喊她明天过来吃饭！”
顾老太太接了一句：“吃什么饭，让她来家喝点茶就完了，她一家四口可有四张嘴，咱家供不起。”
“你别那么小家子气，不就四个人的饭嘛，能把你吃穷是咋的！”顾老爷子看顾老太太太计较了，有些不高兴，扔下这句话进了里屋。
“娘，我到底怎么说？”大牛妈看顾老爷子生气了，转头问顾老太太。
“看你笨得像头猪啊！”顾老太太被落了面子，把火气发泄到了大牛妈身上。
“你就说请她吃饭，明天看她拿啥来，要是空着爪子来，凉水都不给她喝！”
大牛妈听完顾老太太的话，又扭着屁股往苏家去了。
苏家，小石头拿着柴火开始生火，顾锦绣刚揉好了面，准备一会儿烙饼。
她拿出之前买的板油，在锅里㸆猪大油，肥肉被切成拇指大小的肉丁，然后放到烧热的油锅里，她对小石头说：“柴慢点加，㸆油火旺了就糊了。”
小石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家里㸆猪大油，听了顾锦绣的话，他赶紧放慢了添柴的节奏，好奇地看着锅里的肉丁。
随着温度升高，肉丁从纯白色变成了半透明的乳白色，接着肉块缩小了，油从肉块里滲出来，一股子诱人的肉香味传了出来。
渗出的油越多，肉块变得越小，到最后变成了半个指甲大小焦黄色的油滋啦。
小丫和小石头早就被香味勾得眼巴巴看着锅里的肉，顾锦绣看着两人小馋猫的模样，笑了笑，用筷子夹起一块油滋啦。
“这个叫油滋啦，可香啦，你们尝尝。”说着给小丫和小石头嘴里一人塞了一块。
油滋啦酥酥脆脆，一股香气直冲脑门，还没等嚼就入口即化，饱满的猪油香味充满了口腔，小丫和小石头吃完了还在眯着眼睛回味。
“娘，天底下油滋啦是不是最好吃的东西？”小丫陶醉地说。
“哈哈，当然有啦，天底下好玩的好吃的多的是，以后娘慢慢带你们吃个遍。”顾锦绣一边把油滋啦从锅里捞出来，一边对两个孩子说。
她把油滋啦放到大土碗里，然后小心地把热油倒进坛子，这些油能用上一个月，做大白菜的时候加上那么一勺，哪怕不放肉也香得很。
猪油在锅里留了个锅底，顾锦绣趁着热乎劲儿把饼放到锅里烙，一会儿功夫一叠香喷喷的饼就烙好了。
“啧啧，大侄女弄啥呢，屋子里那么香？”大牛妈不请自来地进了灶房。
她的鼻子比狗还灵，一下子就闻到了炸油滋啦的香味。
在老顾家有多久没吃过了，顾老太太就在过年的时候才炸上一回。为了怕她偷吃，都是顾老太太亲自来炸。只有她最疼爱的大孙子才能捞着吃那么一两块，大牛妈也只能馋地在边儿上闻闻味道。
大牛妈看到在灶台上放着的油滋啦，也不怕烫手，伸手就抓了一把塞到嘴里。她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大侄女的厨艺真不赖，这油滋啦做得太香了。还是你二婶有口福啊，一进来就赶上你做好吃的。”
说完，她伸手还想去抓，顾锦绣看她没脸没皮的样子，赶紧把大土碗拿到一旁：“二婶，你这么大人就别和小孩子抢吃的，你没看小丫和小石头都在眼巴巴看着嘛。”
大牛妈可不在乎顾锦绣暗暗骂她嘴馋的话，趔着大嘴一笑：“这东西吃多了上火，还是让婶子帮你吃点吧。”
看她舔着一张大脸又要来抢油滋啦，小石头不干了，他抱住大牛妈的大粗腿：“不许你来抢吃的，俺爹俺娘还都一口没吃呢。你都从来没给我和妹妹一口吃的，还总让大牛欺负我，凭什么我们要把油滋啦给你吃！”
大牛妈被小石头用力抱住，没法去抢油滋啦，她想把小石头踢开，就见顾锦绣用母狼护崽一样凶狠的眼神看着她。
顾锦绣抓起一把灶灰，揪住大牛妈的头发塞到她的嘴里，“你不是爱吃吗，吃灶灰吧！”
灶灰又干又涩，进到大牛妈的嗓子里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你个小...咳咳咳！”
顾锦绣看她狼狈的模样，讥笑道：“二婶，侄女看你爱吃特地孝敬你的。这可是上好的百草霜，专门清热解毒治疗消化不良的。以后不该吃的别吃，不该说的别说，要不下一次回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看着顾锦绣手里还抓着灶灰，自己还打不过她，大牛妈忿忿地说：“谁稀罕你们那点子东西，瞧你让你妈教得小家子气。顾三娘，明天你奶让你回家，别忘了。”
说完话，大牛妈看着顾锦绣抱在手里的大土碗，恋恋不舍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