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委屈的模样让人心疼

“那好吧,晚些见。”时以安笑着摆摆手,走回自己的车上。

他没有取消婚约的事,她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不管是利益还是真爱,他和霍颜潇的关系都坚不可破。

说白了,天澜园是裴景霆对她全部的占有欲和偏执,连“金屋藏娇”都算不上。

他真正的家在祁山枫墅,他的父母长辈和未来的妻子都在那里……

虽然她从小也跟裴爷爷住在那边,她并不喜欢繁杂的规矩,对那里没什么好印象。

裴景霆看着她开车离开,冷着脸跟林伯嘱咐几句才跟上去。

林伯沉沉的叹气,带人仔细检查过所有东西以后,小心翼翼的搬运上车。

……

帝景集团所谓的年会,实则是清溪市商业顶流的高端酒会。

现场人大多是裴家的生意伙伴,也有一部分珠宝行业的大佬应邀参加。

即便业内人士都觉得裴家在珠宝行业算不上威胁,面子要给足的。

时以安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裴爷爷在世时,她经常撒娇躲避参加类似的活动,在场认识她的人不多。

即便这样,当她穿着低调的莫兰迪色系修身款礼服,独自出现在会场时,还是因为精致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吸引到很多注意力……

时以安长相随爸爸多一些,而隽秀的五官中掺杂着那抹艳色完全随了她的妈妈。

明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不经意的流转都好似带着蛊惑,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她的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淡笑,探寻的目光快速扫过会场。

会场的中心,霍颜潇挽着裴景霆的手臂,站在众人簇拥之中。

不管面对什么人,他们的脸上都是相似的疏离和清冷。

霍颜潇比初见时更成熟了,端庄大气,从容稳重,的确是大家族的太太该有的模样。

人群外围,时光年正在想方设法朝裴景霆身边凑。

内圈都是帝景集团多年的合作商,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年会都是帝景集团精心策划的“狩猎场”。

时以安不知道裴景霆的“猎物”是什么,她今天的“猎物”只有时光年。

这部分产业是裴爷爷生生从他手里夺来的……

她之前放出这部分产业要易主的消息,就是为了将他引来。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一改往日不争不抢的佛系形象,积极参与进来。

看样子是想探探裴景霆的口风,确认后面该怎么算计,才能成功把东西抢回去。

天真啊……

“大伯。”时以安走到时光年面前,态度温暖和煦:“好久不见。”

简单的字句和熟悉的笑容让时光年犹如雷击。

“安,安安?你,你怎么……”在这里……

后面的话都被他吞进喉咙。

周围这么多人,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我怎么了?”时以安笑容越发明艳:“之前一直忙学业、忙工作,最近才有空余时间。正好有事想请大伯帮忙,去安静的地方聊聊?”

时光年根本猜不到她有什么事会需要帮忙,讨债还差不多!

她叫他一声“大伯”,不管多不情愿,他也不能拒绝,只好跟着她去了休息区。

时以安从服务生手中拿过两杯红酒,客气的递给时光年一杯。

他接过酒,却没有喝,面色阴沉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我不认为我能帮你什么。”

“我是想提醒大伯,最近野心暴露得太多,不争不抢的大善人面具快带不住了……”时以安轻笑。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表情却截然不同,反倒让站在附近的几个人有些好奇,频频看向这里。

跟时以安料想的一样,时光年摸不准她的心思,谨慎的抿唇没吭声。

“你最近紧锣密鼓的张罗融资,打算收购谁?还是说……时光珠宝本身出了问题?”

时光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严厉的说道:“没有的事,不要乱说。”

最近公司的确经营很不顺利,但还不到需要融资的程度。

有人在暗处使绊子,年底的新品销售和合作商续约都没有达到预期。

不过他今天来这里,是有其他目的,跟时光珠宝本身无关。

“我对你的情况不感兴趣,不过有件事要提醒你……”时以安晃了晃红酒杯:“二十年前你偷不到我爸研发的工艺,现在你也偷不到我的。”

时光年骤然一愣:“你的工艺?”

“雪璨珠宝是我的公司,大伯做事之前,基本功课都不做吗?所以你那些下三烂的手段还是不要用了,挺无聊的。”

时以安看着他逐渐崩溃的表情,笑容越发灿烂。

时光年压根没想到,妄图收购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珠宝品牌,竟然是她的!

羞愤直冲脑门,他把红酒杯用力朝她的额头丢去。

时以安早有准备,敏捷的抬手挡住了。

两个酒杯碰撞,碎玻璃溅在她光滑的右臂,划出深深浅浅的红痕。

放下手时,她委屈的看着时光年,强忍着眼泪的模样看得人心疼。

“大伯,我没有跟您抢爸爸留下的产业的意思,只是想求您不要为难我的公司。您不愿意就算了,怎么能打我……”

这次她说话的声音不小了,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

过往的恩恩怨怨没人能理清楚,但是时以安说的这番话大家都听明白了。

这场戏如果不叫“大义灭亲”,那肯定就叫“赶尽杀绝”。

时光年脸上的火气瞬间凝固成错愕,紧接着是懊恼……

她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将他架在道德的制高点,让他即便有钱有实力,也没办法再惦记雪璨珠宝!

“你连自己的姓氏都能丢掉,我作为长辈,打不得?”时光年强行给自己找场子。

裴景霆见这边有些混乱,不悦的走过来,正好听到时光年这句话。

他扫一眼时以安手臂的伤口,脸色一沉,夺过霍颜潇手中的酒杯,毫不迟疑的丢到他身上。

地上满是碎玻璃,像极了他眼里锋利的冰凌。

“提醒时先生一句,我们裴家有自己的长辈,用不上阿猫阿狗来凑数。”

“我是她大伯!”时光年气得双眸通红。

“这时候记起来是安安的大伯了?二十年前的大雪天,你把父母双亡的她赶出家门时,是失忆了吗?”裴景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