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落的生母
吴小花和夏落的父母其实是有过交集的,夏落的生母叫黄月珍是贵州人,当年就是她亲手将夏落放到吴上花家门前的。不过这件事,吴小花并没告诉夏落,只说她是在捡着他的竹笼子里看到的关于他母亲的相关信息的。
吴小花记得当时听黄月珍说起过,她老家在贵州安顺镇下寨村。
吴小花没有出过重庆,几十年走得最远的一次就是从农村老家到重庆主城。临行前,她把自己的钱,缝到了内衣里层,因为她听说,火车上有很多小偷,趁人睡着的时候,便悄悄将别人身上的钱偷走。
为了节约,吴小花买了硬座,因为害怕真有小偷,硬是整晚没闭过眼。
到了贵州再坐长途汽车去了安顺,到了安顺再继续转车,几经折腾终于到了下寨村。
但吴小花却并不知道夏落他妈妈家的具体地址,所以只好见一个人便逮住别人问。她坚信脚是江湖,嘴是路,只要黄月珍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就总会有人记得。
还好贵州离重庆不远,两地方言虽然不同,但也还不尽完全听不懂,交流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吴小花就这样大海捞针般地询问,还真让她给问到一个认识黄月珍的人,那人也很热情,带着她去了黄月珍家。
但家里只有黄月珍的舅舅、舅妈,她舅妈告诉吴小花,黄月珍一家十多年前就搬走了,这么多年就回来过一次,还是来迁户口。听说是去了广州,两家因为当年赡养老人的问题,关系闹得有些僵,所以后来也就没怎么联系,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
广州这个地方吴小花虽没去过,但她却知道,是个非常大的城市,如果没有具体的地名,就凭一个名字,想去找到人,根本不可能。但她不想放弃,追着黄月珍的舅舅、舅妈问个不停,让他们一定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它的联系方式。
两人没见过这么倔的人,估摸着是有非常急的事,在家东翻翻西找找,还真找出个东西,一双皮鞋,是当年黄月珍她妈回来迁户口的时候带回来说,说黄月珍就在这在这皮鞋厂上班。
吴小花拿过鞋盒,虽然已经非常破旧了,但还是能看到上面工厂的名字,她赶紧拿了张纸把这鞋厂的名字抄了下来。
接下来吴小花便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广州,还好虽然过了十多年,但那家鞋厂还在,只是工人们都换得差不多了,没人认识黄月珍。最后吴小花不是在一个守门的老大爷那里打听到了黄月珍的消息。
老大爷六十多岁,在这鞋厂里守了快三十年的大门,他告诉吴小花,当年是有一个女孩叫黄珍珍,和吴小花描述的长得差不多,人很漂亮,眼睛特别大,所以他还有那么点印象。
吴小花问老大爷知不知道黄月珍现在的下落,老大爷说这他哪里知道,黄珍珍在鞋厂并没有上几个月的班,因为人长得漂亮,所以当时追她的人挺多,老大爷说,经常有小伙子在厂门口等着,就为了见黄珍珍一面。
后来老大爷见黄珍珍上了一辆小汽车,再后来就没来上班了,听说是嫁了一个大老板,过富太太的生活去了。
吴小花再问老大爷知不知道那个老板是干什么的,哪里人,老大爷就什么也说不清了。后来问急了,说应该是这鞋厂厂长的朋友,因为他见厂长也上过那辆小汽车。
吴小花在厂门口整整守了一天,才把厂长给堵着,用了各种招数,讨好卖乖、死皮赖脸,最后差点就没撞厂长车上,才逼得那厂长说出了和黄月珍结婚的那个老板的信息。
吴小花根据厂长提供的地址,到了一个环境优美,建筑气派的高档小区。到了大门口就要往里进,却被保安给拦了下来,无论她怎么说保安就是不让进。
吴小花也没其它的法子,只好又用她当初在鞋厂的方法,死守。她相信,黄月珍总归是要出门的,于是她就站在小区门口守着。
她也不进小区,保安也拿她没法,再加上看她也不像坏人,所以也没再撵她。
七月的广州那也是一个火城,中午的时候,室外温度可达40多度,保安都怕她会中暑,劝她凉快点的时候再来。但吴小花就在头上顶个布袋子,硬是没挪步。
苍天不负有心人,吴小花还就终于等到了黄月珍,虽然她穿着打扮都已大变,且还戴了一副遮阳镜,但吴小花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黄月珍!”吴小花本想靠近一些,但却有些惧怕她牵着的那条大狗。
黄月珍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自从到广州后她的名字就改为黄珍珍了,所以她看着吴小花想了很久,才想起她是谁,她脸色微变,也不准备理会吴小花,拉起大狗便准备离开。
吴小花见黄月珍想走,也顾不得害怕了,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去,一只手拉住黄月珍的狗绳子,一只手指着自己:“我啊,吴小花!你不记得了么?”
黄月珍见走是走不掉了,非常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本不想来找你的,但孩子想你了,所以……”
吴小花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黄月珍打断了:“我们到那边说。”说着拉起吴小花便往偏处走。
吴小花也明白,这里的人一定不知道黄月珍的过去,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个孩子的事,所以尽可能的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你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夏落也都十三岁多了,夏落打小就知道我不是他亲妈,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想着你这个妈,所以,我想你去看看他。”
“当初不是都说好了吗,这孩子归你养,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你怎么又找到我这里来了,而且谁让你告诉他你不是他亲妈的,你就不该给他说这些。”黄月珍说话的时候,眼神忍不住东张西望,生怕有人突然靠近,听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