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睡地上舒服
陈思念把碗洗了,嘭的一声回屋关上门。
“我的天,看到了吧,看到你娶的什么媳妇儿了吧!”
冯秀英抓起手里的碗,朝程律的断手砸去。
程律左手一抓,把碗放在桌面上:“陈思念脾气不好,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
冯秀英气得半死,跌坐在程老实身边扶额:“气死我了,你这个不孝子……”
程老实赶紧说:“阿律,快跟你妈道歉,别把她身子气坏了。”
家中里里外外,都得靠冯秀英打点照顾呢。
程天宝也阴阳怪气:“是啊大哥,快让嫂子出来给咱妈磕头认错吧。”
然后再把工资上交,冯秀英的怒气不就消了吗?
程律听着父亲和弟弟的一唱一和,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静。
“我没钱。”
程律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哪能不知道家里人的德性。
冯秀英掉钱眼里了,对他来来去去说的只有钱。要不是程凤娇供自己上了大学,恐怕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冯秀英送去外地打工了。
程老实呢?是个耙耳朵,在家里半点地位也没有。
至于程天宝这个弟弟,程律更是无话可说,典型好吃懒做的混账一个,指着冯秀英要钱花。
来一趟城里,关心他和陈思念离不离婚是假,要钱才是真的。
程律淡淡说完,大步转身走进了屋里,见陈思念拿着个本子在写什么东西。
他眼神余光看了眼,是饭店的菜单,才想起来这女人天天早出晚归有多累。
“你走吧。”程律说道。
“啊?”
陈思念抬头,不明所以:“去哪?”
程律拿了个包,打开衣柜收拾陈思念的行李。
“不是租了房吗,这些天先搬出去,等我爸妈走了再回来,省得吵到你。”
陈思念没想到程律那么替自己考虑,不过,她是讲情义的。
把腿一盘,坐在**继续写菜单。
“行啦,别收拾了,我留下来,你还能有个盟友互相照应。要是走了,你妈不得把你骨头都拆了?”
她要走,也得等程律的胳膊好齐全,跟自己离了婚,彻彻底底的走,搬来搬去不嫌麻烦啊。
“真不搬?”
“嗯,我还要忙呢,对了,你觉不觉得我饭店,应该加几道面条啊?全都是米饭和炒菜,我觉得太单调。”
程律耳朵痒痒的:“嗯,加几道面条吧……”
“你觉得加什么样的面条比较好?”
程律摇头:“有风味的,应该都好卖。”
他见过最好卖的面条,就是制药厂隔了两条街之外的面摊,他们家的阳春面卖得很好。
“那就做螺蛳粉、桂林米粉和老友粉吧!再来个骨汤面。”陈思念笑着说,这几样粉面别具风味。
不懂就问,程律说:“这些是什么粉?我没听说过。”
“改天得空了,我做给你吃,说也说不清楚,收拾收拾睡吧,旧货市场拉回来的床,你睡睡看。”
陈思念指了指今天刚组装好的红木床,床尾少了一根支架,她用扁担凑上了。
程律躺上去,拱了拱身子,“比睡地上舒服。”
“那这笔钱没白花。”陈思念走过去把房门闩好,躺在**。
好累。
陈思念闭上眼睛,没多会儿,渐渐入了睡。
程律拉了拉床头的棉线,把钨丝灯关上,也跟着闭眼睛。
那只宽厚的左掌不断摩挲着身下的红木床。
这应该算是陈思念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那他是不是也该回礼?
半夜的时候,陈思念醒了,“程律,你睡着了吗?”
“没有。”
陈思念迷迷糊糊地滚了个圈:“隔着墙还能听到堂屋的呼噜声,吵死了。”
不过她也没发难,打呼噜这事儿,人之常情,吵就吵吧,忍一忍。
等和程律离了婚,就可以安安静静独居了。
程律从**坐起来,打量几眼侧着身子睡得不安稳的陈思念,走过去,左手捂住陈思念向上的耳朵。
这样应该就听不见了。
程律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闭眼休息,左手一直没有挪开。
后半夜陈思念可算睡了个好觉,次日清晨去店面试着开火,把新置办的锅碗瓢盆都用热水烫了消毒,才带着钵仔糕和奶茶去了医院。
取了曾美菊的午餐和晚餐订单,顺便告知相熟的摊贩们自己开店了,以后不来这边练摊做生意了。
这话让摊贩们没由来的松了口气,要是陈思念这个“正版”钵仔糕还在这,他们做出来的钵仔糕和奶茶压根儿没人买,十块钱学费可就打水漂了。
陈思念收了摊,回到店面开始做饭。
许丽玲帮忙择菜处理食材的时候,忍不住多问了声:“思念,你这店里光是送盒饭都忙不过来,过几天正式开张了,肯定要招人了吧?”
“嗯,是要招人,不然我得连轴转,自己忙不过来的。”
陈思念打算先找两个服务员,负责招呼店里和送外卖。
等店里的生意稳定下来了,再找个厨艺不错的学徒,把自己的经营饭店的理念传授过去,到时候就不用一直守在店里看了。
许丽玲一半玩笑一半期待地揶揄着:“那你干脆招我帮你做工得了,横竖我每日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整个白天都闲着。”
陈思念舔了舔嘴唇,本来也有请许丽玲过来帮忙的打算,许丽玲先提这个事儿,倒省了不少事。
“你要是愿意来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干得不好我随时让你辞职,而且我这饭店刚开始,也不知道会盈利多少,目前一个月就只能给你发五十块钱的工资,生意好表现好的话,再给你涨。”
“我没意见,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主要就是想找点事儿做,你一忙起来,我又得和马莉她们凑起来聊东家长西家短,才不要呢,倒不如跟你一块忙。”
许丽玲没想到工作的提议那么顺利,笑着松了口气,低头安心工作,把食材洗干净,省得有点脏东西,辜负了陈思念的信任。
接下来几日陈思念的生活十分模式化,无非就是家里店面还有医院三头跑,顺便还去印刷厂弄了不少传单、优惠券以及饭店的名片。
许丽玲抬头盯着刚装好的饭店门头,不禁紧张地搓了搓手,偏过头去看陈思念,“还有什么要归置吗?”
“没有了。”陈思念也有点激动,“明天咱们准时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