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加五十
“你怎么了,”钟瑜见齐钺脸色不对。
这种莫名的情绪让齐钺感到烦躁,他拿出惯用的语气冷冰冰道:“没什么。”
此时崇明的车子正好开到门口,齐钺扔下一句,“明天下午我去接你。”说完便大步上了车。
竟是看都没看钟瑜一眼。
呵,她这新婚丈夫还真是冷漠。
一骑绝尘的车子里,崇明忍不住回头道:“齐钺,咱们就这么走了啊。”好歹你也是结婚第一天,就这么把新娘子扔在那不管了。
齐钺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崇明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钟瑜压根没跟着他们上车。
...看他这样,崇明就知道,他家总裁大人肯定是忘了自己刚刚结了婚。
新出炉的老公是财团继承人,自己也有百亿的遗产身家,钟瑜却辗转了三趟公交车,花费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回到自己的家。
忙碌了一天简单洗漱下,钟瑜直接扑到了**,她在蓬松绵软的被子上抻了几个舒服的懒腰。
现在就是让她睡上三天三夜她都愿意。
躺了一会她捞起文件袋,凤凰男渣爹果然老奸巨猾,文件袋里面除了证件以外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
手机开机的瞬间各种消息潮水似的疯狂涌进电话里,手机险些没卡死机了。
她大致的过了眼,信息都是来问她为什么突然悔婚的。
信息还没看完,忽地铃声响起吓得她差不点把手机扔了。
“蓝淇”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
钟瑜记得这是原主最好的闺蜜,这个叫蓝淇的女孩陪在原主身边十几年,到最后却是因为,原主被齐姿推下楼梯。
当时的原主已经怀孕七个月,被推下去的时候祁见深也在家,可就是对她和肚里的孩子都视若无睹。
命悬一线之际,原主只得跟好闺蜜蓝淇求助。
而在原主生命里对她关心为数不多的蓝淇,也因为心里焦急,在赶来的路上直接出了车祸当场去世。
上辈子钟瑜也有几个铁闺蜜,自然也对蓝淇这种仗义的女孩有好感。
“喂,”钟瑜接通电话。
“我的天呐,小鱼你怎么才接电话啊,”蓝淇的大嗓门在电话那头响起,不知怎的钟瑜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知不知道我和秋秋都快担心死你了,”蓝淇声音里的担心不是假的。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有了好朋友关心,钟瑜自然是高兴。
蓝淇道:“小鱼鱼,你现在在哪啊。”
“我在大学城的房子里,”钟瑜换了个姿势。
“大学城那边我去了呀,那灯亮着我敲了半天,你怎么不开门啊!”
昨天她发烧,齐钺也没好到哪去,估计是他们两个全都睡了过去,谁也没听见。
钟瑜又跟蓝淇煲了会电话粥,了解了些原主的生活习惯。
在得知蓝淇明天有剧组要试镜,她也欣然答应陪着去,反正齐钺说的是下午过来接她。
原主和闺蜜蓝淇还有付秋歌都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只不过原主一颗心只在男人身上,对演戏和娱乐圈并不感兴趣,而付秋歌和蓝淇却实打实地喜欢演戏。
书中没写,但钟瑜的记忆里却实打实地记着,她们曾说过,要让钟瑜做她们俩的经纪人,以后一起扫**娱乐圈。
只不过那些青葱勇敢的梦想,在迷茫和痛苦的光阴中不断消亡,到最后蓝淇失去性命,原主也香消玉殒,就连付秋歌也因为得罪了祁见深,心灰意冷地远走国外。
钟瑜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跟祁见深扯上半点联系,重来了一回,她还是希望能改变两个人的结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钟瑜还没醒透,就被哐哐的砸门声弄醒。
房门拉开,当即冲进来一个身材妖娆面带黑超的女人,黑色的修身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那波涛的凹凸,让钟瑜下意识的想摸摸自己的。
这风风火火的架势果然和书上描写的一点都没错。
蓝淇拉着钟瑜原地转了两圈,食指勾了下墨镜,“还好还好,没受什么伤,昨天看你爸打你,要不是秋歌拦着我都冲上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鱼鱼你之前那么痴恋姓祁的,怎么会突然间反悔。”蓝淇把高跟鞋甩到一边,直接进了卧室趴在了**。
若是对着别人钟瑜还能找些理由糊弄过去,但像蓝淇这种交心的闺蜜,瞎说显然是不行的。
钟瑜想了下说:“祁见深不喜欢我,我幡然醒悟了呗。”
蓝淇点了点钟瑜的鼻尖道:“你还知道,全世界都是知道那姓祁的不是好东西,就你还巴巴的往上送。”
“不过,你也太勇了,敢在订婚现场反悔,”蓝淇道:“我跟秋歌做在台下没担心死。”
蓝淇的那张红唇噼里啪啦个没完,钟瑜看了眼时间才忍不住道:“蓝淇,你不是还有试镜。”
“哎呀妈呀,你不说我都给忘了,”蓝淇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姑娘,家里经营着矿产,经常以矿业千金自称。
“那还不赶紧走。”钟瑜好笑的说。
“走走!”
蓝淇风风火火的拉着钟瑜,上了一辆宝石蓝色的跑车,外形流畅炫酷,十分符合蓝淇火树银花的风格。
钟瑜坐在车里感受着风驰电掣,道:“你这车是新买的?”
“当然,怎么样好看吧,”蓝淇美滋滋地道,“颜色是不是很符合我的姓氏。”
“嗯,是很符合,”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姓氏。
钟瑜道:“蓝淇,你手头宽裕吗,我的卡都在我爸手里补下来也得等几天。”
交通岗红灯亮起,蓝淇皱着一张苦瓜脸:“你也没钱啊。”
钟瑜愣了一下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又听蓝淇道:“我爸逼我回家开矿,把我的卡全停了,我还想找你拿点呢。”
......钟瑜一副漂亮的眉眼都快拧成麻花了,早知道她跟齐钺那个大冰山借了。
她心中淌血地说:“那你还买新车!”
“这车不是半年前定的么,我也不知道我爸这次能这么狠。说真的我还想指望你呢。”
蓝淇把手包扔给钟瑜道:“你看看我包里的钱,那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一辆跑车几百万,车里的火红皮草几十万,一个矿二代的包里怎么也得有个几万。
钟瑜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祈祷着,在打开包的瞬间她差不点没哭出声。
山茶花某香的限量款包包里面,一张褐色的二十块躺在一堆口红和粉饼的上头。
钟瑜不死心地往下接着扒拉,可扒拉到底也就找到了一张五块地和一个钢镚。
...她好歹还有六十多块呢。
钟瑜看着车子停下问道:“不是去试镜,你停加油站干嘛?”
“我加油啊,”蓝淇无比理所应当地指了指油表灯。
钟瑜看着那暖黄色的油表灯,烦躁得恨不得薅头发。
面对外面加油员十分热切的笑脸,钟瑜摸出兜里最大的绿票,声如蚊呐地说:“加...加五十。”
蓝淇:“......”
钟瑜:“......”
刚刚还风风火火的蓝淇,一下子就哑火了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把自己伪装成工具人。
钟瑜心里叹气:也就这样吧,拿五十的比拿二十的还能好看点,怎么的也得留二十块压兜。
短短的五十块加油的过程中,加油员不断的拿跑车是不是偷来的眼神看着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