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男轻女
傲娇归傲娇，余念对弟弟的厨艺是甘拜下风。
有些人天生就有做饭的天分。
到了医院，弟弟的鸡蛋饼不出意外也得到了爸妈的一致好评。
今天余有量的脸色更差了一点，食欲也是。
他几乎没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掉了一小块鸡蛋饼。
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余有量的气色，食量和精神状态。
没到午饭饭点，余念的作业就写完了。
是整个假期的作业全部写完了。
余念停笔抬头的时候，看到弟弟的作业本也早合上了。
“也写完了？那预习一下后面的，不懂的问我。”
她不想时刻呆在病房。
即使那里躺着的是她的爸爸。
小姑余倩芳带来的短暂希望过后，是更加沉重的等待期。
谁也不敢去承诺什么，或者去保证什么。
每走一步，都有后悔的可能。
就连不识字的妈妈都会悄悄问余念，网上能不能查到概率。
余念哪里说得清这些……
只能煎熬的等待着。
时间一晃到了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十月七日。
这期间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亲朋好友。
余念的两个舅舅是七号下午到的，在北京开烧烤店，十几年的老口味，生意很好。
错开国庆高峰期终于买到了票，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舅舅虽然常年做生意，骨子里也是不会说场面话的实诚性格，东西一放，就给梅秀琳掏钱。
在医院，有了钱才能有治病的底气。
“小妹，妹夫，这五千先拿着，我还有些定存的，最快下个月就到，需要再和我说。”
“我比咱哥的少点……我先出两千。”
烧烤店大舅是老板，身体一直不太好的小舅是近几年刚过去的。
烧烤店外是亲兄弟，店内更像老板和打工的，而且大舅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哥性格，梅家兄弟姐妹站在一起，外人只要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谁掌握着这个大家庭的最高话语权。
余念除了这两个舅舅，还有一个一直在老家的大姨，大姨比大舅还要大两岁。
妈妈梅秀琳是梅家的小女儿，外公去世的早，从小条件艰苦一路成长各自为家后，四个兄弟姐妹倒也和谐。
“不用……俺村长都打电话来说过了，能报销。现在手里的钱……还够。”
够其实也只勉强够第一次化疗。
梅秀琳知道两个哥哥家里都有负担，大哥的烧烤店看着生意火爆，但是北京门面房太贵，对烧烤油烟管理太严，门面这几年都换了两三个。两个儿子又在北京读书开销太大；二哥因为身形颀长面貌不错，年轻时候在苏州打工被一户人家看上做了倒插门女婿，这几年还有不轻不重的肝病，一直都在吃药。
“报销也得有钱才能报！拿着！这是你的包吧？”
大舅说一不二，拿过小舅的钱一并塞到梅秀琳放在窗台的包里，而后一双眼睛落到余念和余小觉身上。
余念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座山雕盯上的小喽喽。
她从小最怕这个大舅。
体型彪悍，脾气火爆，总感觉他身上有股匪气。
大舅小学没上完就跑到了东北呆了很长时间，而后在那认识了大舅妈，即使后来又在北京闯**了这么多年，他的北京话里还是带着些东北口音。
两种方言的混合不难听，但配上他近乎一米八的壮硕身材，总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架势。
“小念，小觉学习成绩咋样？”
大人最常问的问题还是来了。
这个问题对余念来说，从来不算棘手。
就算是成绩退步了，她在快班里还是前十，整个年级光荣榜上能排的到名次的。
可大舅像扫射灯一样的眼光落在余念脸上时，余念脑海里只有上次考砸的月考试卷的数学题，最后两题她一题都没写出来。
“我……”
余念嗫嚅着，气势弱了下去。
“俺哥，你吓到小念了。小念，过来。”
相比于座山雕气质的大舅，小舅温柔随和的像是民国的书生。
小舅笑着把一个大果篮交给了余念。
“你们想吃啥，自己去洗。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葡萄，再酸的都能吃下去。小觉喜欢吃猕猴桃，这里面也有。”
果篮里的水果是特意搭配好的，品种丰富，颜色丰富。
来南京的这五年，梅秀琳在饮食上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儿女正值成长关键期，水果每天都有，牛奶也咬牙订了两瓶，尽量保证营养充足，可奈何余念一直很瘦，余小觉瘦就算了，个子也上不去。
余念和余小觉不是嘴馋的孩子，可一整个果篮的水果还真没吃过。
透过透明的包装纸，里面硕大的红富士上还贴着身价倍增的标贴，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余念还看到了只在课本上看到的杨桃。
黄中透着绿，可爱至极。
杨桃怎么吃啊……
书上说横着切就是五角星的形状？
看到自己认知里新奇的玩意，两姐弟的眼底都带着神采。
“大舅，小舅，我们成绩都很好，尤其是俺姐，去年有道物理题全年级只有她一个人做出来，物理老板还把她的试卷拿到了别的班级给大家看呢！”
余小觉是男孩子，即使他不认同老一辈重男轻女的观念，但作为既得利益者，他潜意识里也知道大舅骨子里是有些重男轻女的，从小就对他的优待比较多，有一年连压岁钱都只给了自己没给姐姐，他没有姐姐这么惧怕大舅。
“是吗？！小念学习真怪厉害呢！”
小舅是长辈里从小给予余念最多关怀的那个，他本身的性格就带着纯粹的温柔善良。
余念感激他，感激他没有重男轻女。
“你姐厉害，那你也得加油干！”
大舅眼睛闪了一下，似有赞赏，但是转瞬还是把注意力给了余小觉。
“知道，我也不差~大舅小舅不信你问俺爸俺妈~”
小觉似有不甘的求证，黑黑又大而明亮的眼珠在梅秀琳和余有量身上转，一番孩子气的神态点燃了病房里的气氛。
惹得四个大人会心一笑。
病**的余有量也笑了，然后看向余念提着果篮走出去的背影。
“小觉，你拿着盆，水果你姐一个人洗不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