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粉丝（饭圈文化好可怕）
楚盈把电话递给一脸茫然的萨芬娜。
亲眼看着对方的状态从困惑不解，再到震惊反问，最后定格在了失落点头。
接回属于自己的手机，楚盈还没想好要怎么和赵丽蓉说自己要多考虑一段时间，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萨芬娜表示赵丽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柳德米拉勾搭成奸，真是令人气愤……
“哦你问的是电话谁挂断的？当然是她啊，我还没从噩耗中缓过来呢。”
楚盈不知道她现在的这种心情要怎么形容。
可能就是矫情。
她迅速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并开始在心中向自己摊牌。
我是一个矫情的人，没错，我早该意识……臭小孩在哭？她哭什么？我可没碰她啊！
电视中的小猪佩奇告一段落，正在播放的是楚盈小时候看过的奶茶广告，而这明显不是婴儿车里那位小公主的菜。
厨房里腻腻歪歪洗了半小时碗的楚妈小跑着过来，轻柔地抱起娇贵的小娃娃。
楚盈皱起眉头，显然是不能接受。
但她不能接受的点在于妈妈居然抱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小鬼，至于这小鬼到底是谁家的在此刻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手脚利索地给小女儿换了个纸尿裤，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大女儿整张脸都阴沉得像能拧出水一般，楚妈心底好笑。
她走近坐在沙发上的楚盈，想揉揉少女的脑袋，却被对方敏捷地躲开了。
小猪佩奇又开始播放，身旁的萨芬娜专心致志，楚盈充满警惕地望着妈妈的手。
刚才摸过臭小孩的屁股。
楚妈噗嗤笑出了声，和站在婴儿车旁逗小孩的楚爸说话：
“小盈还嫌弃宝宝呢，好像她那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一样。”
被婴儿的口水糊了满手的楚爸选择在小姑娘身上蹭干净，头也不抬地附和：
“对啊，我当初给她换尿不湿。嚯，那个味啊，小小年纪可真能拉。”
“哈哈哈哈哈别说啦，小盈要不高兴……你在干什么！你不能把手上的水蹭在宝宝身上。”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爸爸，这是她自己的口水，没关系的……”
爸妈的声音消失在门外，楚盈关紧卧室的门，想了想，依旧选择反锁。
她毫不怀疑，萨芬娜能做出半夜潜入她房间的事情。
躺在**打开微信，不出所料，第一条就是赵丽蓉的两条未读信息。
第一句是问萨芬娜在不在中国，第二句是柳德米拉在找萨芬娜。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两人最近的一次交谈还停留在世锦赛短节目后的那天公开训练。
花滑女单的短节目和自由滑分成两天进行比赛，总决赛时会在中间穿插一天公开训练，所有选手一起在场地中进行练习，全程网络直播。
而那天的楚盈，没有出现在场地中。
赵丽蓉在等待了一上午后终于忍不住发来消息，问她怎么不来训练。
酒店房间内也空无一人。
楚盈用了个拙劣的谎言，勉强算是糊弄过去——
女孩子都会有的那几天嘛。
哪怕楚盈心里清楚，赵丽蓉了解她的一切，甚至能够清楚地推算出她的生理期。
但对方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抽空把药吃了。
“最好明天上冰前能恢复成平时的状态。”
这句话是在说楚盈的心理状况，两人都心知肚明。
事实上，这不是楚盈第一次不对劲了。
队内有专属的心理医生，楚盈也没少去聊天谈心，但……美女医生说她不是心理健康整天拿自己开涮，就是不够坦诚心思隐藏太深。
楚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
那能叫不坦诚吗？小姑娘的心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尤其是当心理医生是楚盈的狂热粉丝时。
要她怎么开口说自己其实是个菜鸡的事实啊！
于是，开不了口的楚盈在日本冲绳的海边吹了一天的冷风。
吹得她头昏脑涨，哆哆嗦嗦地跑回酒店，没看见赵丽蓉，却碰巧遇到了精力旺盛的萨芬娜，对方欢呼一声，就扯着她去吃当地颇有名气的料理。
一顿饭下来，楚盈的命也没了大半。
鲜嫩有嚼劲的章鱼腿仿佛在胃里开派对，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小脸煞白。
偏偏两人的教练都不在场，神经大条的萨芬娜完全没看出来她的不适，拍着胸脯开始吹自己今天滑得有多好。
总之，一切都非常不顺。
说了这么多，楚盈不是要把自己的失误都归功于训练日的不顺。
可能的确会有些影响，但最主要的还是她心理的问题。
薇拉薇拉薇拉。
容貌精致的俄罗斯女性同样实力超群，是不少选手的偶像兼对手。
如果花滑女单界有最想打败的人这项排行，那薇拉的票数一定遥遥领先，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但这也是不少人的心理阴影。
被誉为冰上精灵的女孩天资卓绝，比起她的教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人要练习半年才能熟练的跳跃动作，对薇拉来说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别人，特指楚盈。
她一直在国内的训练基地，没有去过其它地方进修，本应对薇拉的训练进度一无所知。
但偏偏萨芬娜吹牛的时候不忘带上师姐，本来就觉得自己不如薇拉的楚盈在一顿饭后彻底抑郁，连夜跳海自尽的念头都有了。
不是没想过向所有人坦诚，但网上的风气严苛到令人发指，连楚盈赛后采访时叹了口气，都能被深扒成她对教练不满。
那篇文可是从她的家庭培养、为人处世、微表情分析等多个方面进行研究，最终才得出的严谨答案。
是连楚盈本人看到了也陷入沉思的地步。
毕竟对方从她四岁就开始分析得头头是道，楚盈觉得对方说得合理又通顺，自己不讨厌赵丽蓉反而比较奇怪。
总之，死也不可能在网上公开说出想法的。
那篇优秀文章至今还在楚盈的超话中流传，是小粉丝们隔段时间就要拎出来拜读的佳作。
而佳作的笔者，正是楚盈的狂热粉，热衷于分析她的一切举动并加以美化。
饭圈文化果然不可取，广电爸爸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