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陈家舞弊案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陈相,还不是要被我们这两个陈家弃子拉下马?”

“屹立百年的陈家,每个人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生生世世抬不起头,我看他们还如何自命清流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一切豁然开朗,林述晚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真相浮出水面的速度也太快了,万一有诈惊动了陈家就不妙了。

“杀周凌云的人是谁?”林述晚在窗外问道。

陈铭策这才发现窗外有人,转头看到了叶慎两人。

“哈哈哈哈哈!居然是你!”陈铭策认得叶慎。

“好好好!好好好!你算有点本事!一定能让我们的陈相早日上路”陈铭策咬着后槽牙面容扭曲,眼中一派狠厉之色。

“周凌云不死,如何能引来叶慎你呢?”

“正好嫁祸给刘成致,林述晚那个小贱人不是看重外家,就让她也受受亲人丧命的痛苦!”

“此时此刻,刘成致应该已经上路了吧!”

陈铭策不认得林述晚,只以为林述晚与遥风一样是叶慎的护卫。

“你为何要找周凌云?”

叶慎眼光骤冷,目光越过陈铭策看向了屋子另一侧。

“陈余华的考题只给陈家重点培育的陈家子弟,我与陈余华示好,当狗表忠心,换来科举考题,周凌云正巴结陈家不得门路,我就给他这个机会,还让他拉来了青州举子,陈家舞弊若是被我揭发,天下人又怎会信?陈祐良必能压下这桩事。我搭上性命筹划一场,怎能白送了性命。”

“人多才能把水搅浑,陈家子弟受陈祐良拿捏嘴巴紧得很,青州举子的嘴巴就不一样了,这不就让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你随我回去,若你说的是真的,我会禀告圣上,若有半句假话,你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背离家族的人下场如何,不用叶慎说陈铭策也知道。

林述晚本以为她是抓漏网之鱼的猎手,没想到陈铭策才是那个守株待兔的猎人,她与叶慎就是那只兔子!

陈铭策一心要陈家身败名裂,十分配合地束手就擒。

叶慎走到院落中,又瞥了一眼屋子另一侧,他按住了腰间挎着的剑,沉声喊道:“出来!”

黑衣人凌空踏步,跃出院墙。

正是在义庄出现的人。

叶慎将人交给遥风,也凌空飞步追着上去。

追至陈府竹林深处,黑衣人停了下来,月色如水,清风逐叶。

黑衣人握着剑,望着追逐而来的叶慎道:“叶慎,再与我过不去,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高誓!”叶慎停住身形,双眼微眯紧锁住黑衣人的眼睛。

“看来,叶仁什么都没告诉你!”黑衣人失落地摇头,讽笑道:“咱们的圣上,近来可还睡得安稳?”

皇帝寝殿的灯照得夜夜如白昼,怎会睡得安稳!

“你到底要做什么?若卫国公在世知道他的后人残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又会怎么想?”叶慎没理会黑衣人的讽笑,冷声拔剑朝着黑衣人刺去。

“陈铭策这份大功劳,就劳叶世子领受了,告辞!”

黑衣人抬剑格挡,也不恋战,说着从袖中洒出一团白色粉末,退后几步踏着竹子跃上竹林外端,叶慎掩袖捂鼻,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消失在竹林之中。

黑衣人没有反驳叶慎他是卫国公后人的指认,诞辰日祸乱,飞昰山匪寇,现在又是陈家舞弊,高誓到底意欲何为?

叶慎想不到答案,高誓的话里应该是认得他父亲的,看来等父亲归京,他一定要问清楚卫国公一案的内情。

叶慎连夜将陈家舞弊案禀告给皇帝,也暂且隐藏了高誓的事。

陈家舞弊案,就这么出乎所有人意料突然暴露出来,还在京都的落榜举子将陈府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只要陈家有人敢出来就群起而攻之暴打一顿,杏榜高中的举子人人自危,生怕陈家舞弊一案烧到自己头上。

以往杏榜高中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但现在高中的举子备受非议。有些举子被人阴阳怪气嘲讽得受不住,也来到万民街请命皇帝彻查陈家舞弊案。

陈铭策与青州举子五人被连夜关进天牢,周凌云一案交到了刑部彻查,陈铭策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

陈系一派惶恐不安,弹劾陈家官员的奏折多如雪花,此消彼长,信王声势大涨,就连吃了败仗在边关驻守的岐王都受到了称赞。

然而,陈相能稳坐相位二十年,靠的除了陈家还有自己的才干,陈铭策私心报复的消息也传入市井,挽回了陈家一点颜面。陈相请旨自查,高中的一众陈家子弟推出陈余华为泄露考题始作俑者,陈余华与十多位陈家子弟下狱,刑部着手彻查。

右相请旨皇帝褫夺陈祐良相位,陈相又连夜进宫叩拜请罪,最终也不知陈相用了什么法子,重得帝心眷顾,让皇帝力排众议,力保下他的左相之位。

陈家舞弊案没有波及陈家阖族撼动陈家根基,陈相只用了最小的代价化解了此场危机。

半月后,陈铭策问斩,陈余华定罪,秋后发配边陲,陈家子弟被夺功名,会试杏榜作废,右相为天下士子请旨重开会试,皇帝应允,钦定秋闱会试重考。

右相此举得天下士子赞扬,一时右相刘贺嶂的忠义仁德之名广为传扬,这位拜相不过五载的寒门右相风头大盛,声誉半毁的陈家都得避其锋芒。

而后,刘成致被释放出狱。

听到刘成致讲述,林述晚才知刘成致在大牢的危险。

陈柳平一意陷害刘成致,怎会让他洗脱罪名重见天日,在林述晚找到陈铭策前日,就有人来到大牢,京府尹是陈家的人,自不会阻拦陈家来人。

好在信王自林述晚夜探大牢那天起就派人留意着大牢的举动,是信王的暗线救下了刘成致。

经此一事,刘成致心里有了别的想法。陈青璟可用陈家打压刘家,刘家既然能结交上信王,为何不干脆投效信王?

他修书一封快马送去苏州,纵使信王夺储胜算未定,他也愿意压上刘家全副身家!

刘成致得以洗脱罪名,最高兴的莫过燕水岑,当初刘成致决绝了断情缘,燕水岑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秋闱会试重考,一贯顺从父母的她也与家里闹开了,无论如何都要将仪亲拖到秋闱会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