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感谢各种TV
文创师丈夫话音未落，这次轮到陈晓彤表示出不屑了：“就这歪点子，也值得这么大呼小叫？还古风综艺！跟你自己刚刚否定的拍古装电视剧，有区别吗？”
“有区别！”抢断话头的，竟然是面露喜色的赵春夏：“电视剧体量太庞大了，不是你们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搞得了的——但说到综艺节目，那就是可长可短了，短到甚至可以用手机拍小视频，短到一期节目甚至可以用一句古诗词、一件古文物做素材，但用来想象发挥的文创空间是巨大的！最关键的在于，它以大众都喜闻乐见的综艺快消模式，来传播推广古典传统文化，非常容易引起共情！好创意啊，小余！！”
国学大师迅速高屋建瓴的一番论述，一下子提升了余家傲刚刚产生的智慧火花的理性层面，所有的人细加品味后，都渐渐激动起来了。
“老板，你这脑洞还真开对了！古风综艺，太牛了！”王茂实起劲拍打着余家傲的肩膀，疼得对方龇牙咧嘴：“而且既然是综艺的形式，那咱们就可以在节目里直播带货了！”
“嗯嗯，可以的可以的，”赵春夏赞同地频频点头：“但具体在节目中，怎么带你们的文创货，要想出一个得体而巧妙的手段。首要的，还是强化综艺节目的品质，要能留住观众，要能火起来！然后才是把综艺内容和带货，完美地结合。”
“我选让咱老板娘出镜，穿上性感暴露的古典服饰，在综艺里扮作古典美人，娇滴滴地推销咱们的产品，保证能火！”王茂实色眯眯打量着餐桌斜对面的旗袍装束的老板娘，不怀好意地建议着，还有意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样。
即便德高望重的国学大师在场，余家傲还是开始用拳头奋力槌击自己合作伙伴硕大的头颅，口中念念有词：“性感！性感！就知道性感！你们家古典服饰有性感暴露的吗？！”
“怎么没有？！”胖猫双手护头，一边躲闪一边极力辩护：“古代唐朝、宋朝，女人穿的裙子，胸口就都是露半球的！……赵老师……赵老师可以给我作证！”
遭到恶意调侃的陈晓彤，也不由得又羞红了脸，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丈夫和朋友，又看看身边端坐着的教授，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赵春夏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强忍着笑，同时朝没有参与打闹的陈晓彤做了个接电话的动作，就拿着手机离席而去了。
“你们该闹够了！”漂亮的歌舞团女演员望着消失在餐厅尽头的文学院教授，转头开始呵斥桌子对面的两个大男孩：“真服了你们了，跟人家赵老师谈起正事来，人模狗样的，谈着谈着就原形毕露——让人家大教授笑话不！？”
“彤彤，亲爱的，你听我说，你老公我、这回算是真的找到开启成功大门的钥匙了！”文创师草草结束了斗殴，气喘吁吁但语气热烈地对自己的娇妻宣示道：“这还得感谢你提供的灵感，还得感谢赵老师，也感谢胖猫——感谢那张圆桌上收看综艺TV的小伙伴，感谢CC TV， MTV，以及各种TV！”
陈晓彤起初还认真聆听着：这个古风综艺的创意，确实是越琢磨越有可行性！然而听着听着，发觉丈夫的话又滑下了道，气得抓起面前小方盘中湿漉漉的餐巾，猛地投掷过去。
面门中了一餐巾的余家傲，兴致丝毫不减，反而顺势恬不知耻地抓着餐巾擦拭起了自己的面庞，转头又开始和胖猫大谈如何构建古风综艺内容的设想。
过了片刻，文学院教授匆匆走回来了，还没落座就开始道歉，称自己家的一位亲属打来的电话，有急事找他，今天只能先行告退了。
正在兴头上的年轻人，一下子显得有些发懵，一时间挽留不是、不挽留也不是。
赵春夏则果断地下了命令：“小余，今天想出的这个创意非常棒，我说过，你们是有慧根的！要趁热打铁，这两天完善一个相对完整的综艺方案，方案要具备可操作性。整理好了，立刻联络我！”
三个年轻人的情绪立刻又高涨了，纷纷表示要老师放心，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余家傲坚决提出要送老师，赵春夏推辞不过，只好任由他们簇拥着一起下楼，到达了餐馆门口。直到将老师送上一辆等候在门口的计程车，又目睹着汽车驶离，三个人才重新回到了二楼的餐台。
添酒回灯重开宴。心情大好的余家傲，让漂亮的娇妻又点了两个她喜欢口味的菜，给自己和胖猫则新要了一提六瓶啤酒，就着古风综艺的新鲜话题，热烈地开始了边吃边谈。
足足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场带有工作性质的晚宴才宣告结束。喝得微醺的两名文创师，连同旗袍丽人陈晓彤，心满意足地来到一楼吧台准备结账。
结果，他们又一次被惊呆了。吧台的小姐，彬彬有礼地告知：账已经结完了，一位姓赵的先生用支付宝预留了八百元钱，吩咐吧台如果账单有结余，就将余款转给姓余的先生。
三个年轻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是赵老师结的账，”王茂实瓮声瓮气地分析着：“可是我们一起送他下的楼啊，当时也没看见他付款啊？”
“打电话的时候！”余家傲头脑总算保持着一丝清醒：“他突然接到了亲戚的电话，那个时候就知道要提前告退了，所以就先悄悄结了账单。”
“而且，赵老师就知道咱们还会继续添酒添菜，所以特意留足了现金，让咱们挥霍。”陈晓彤一边说这话，一边难为情地捂住了自己俏丽的面庞。
“太丢人了！”余家傲痛不欲生地嚷嚷起来：“说好了咱们请赵老师的！”
一行三人霜打了般地怏怏走出菜馆正门，站在了灯火辉煌的台阶上。
“大师到底是大师啊，不肯花小辈的钱，”王茂实摇晃着大脑袋继续发出感喟：“做人的境界，甩出咱们几条街。”
“算了吧，你们！”在旗袍外面已经裹上了风衣的陈晓彤，此刻显得亭亭玉立、飘逸动人：“要我看，人家赵老师知道你们两个现在是落魄的秀才穷光蛋，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们花钱！否则，那么贵的东坡肉能点两份？你们这两个头脑简单的吃货、色情狂！”
数落完毕，便裹挟着高跟鞋的清脆声音，拾级而下，一个人扬长而去。
两名神情委顿的文创师互视一眼，无言以对，默默地目送着歌舞团丽人渐行渐远。
天边，一轮饱满的明月在晴空中高悬，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映得菜馆正门两侧的绿植鲜花，生机中都带了几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