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艰辛创业路
程磊和王增奎退伍返乡干的第一份工作是商场保安；这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儿促成的。
那是他们刚刚退伍回到渤海市的第七天。
那天，王增奎给他打电话，说想去报名学车，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去哪家驾校好一些。
程磊在部队时就是连队信号车驾驶员，回来换证后，就是合格的驾驶员，但让他说哪家驾校更好，那纯粹也是瞎猜。
但他告诉王增奎去学车是个不错的好主意，作为当代的年轻人不会开车，就跟过去的文盲差不多。
他很愿意陪着王增奎去驾校看看，因为他已经在家里呆腻了，想出去透透风。
从部队回来后，他连续在家里睡了两天两夜；两天时间里，基本就是睡了吃，吃了睡，感觉把两年欠下的觉都补齐了。
之后，他开始四处串门，去亲戚家，去邻居家，去同学家，和他们聊天喝茶；但很快他就发现，人人都在忙，没人能真正停下来陪他闲聊。
几乎人人都在问他同一个问题，当兵回来准备干什么。
他想了半天也没说出具体想干什么，因为，他发现他的一个个想法虽然很好，却根本无法实现。
他想过投资开一家水果小超市，他观察过，他居住的小区周围没人开类似的门店，人们买水果都是去两公里外的超市。
但那需要十万元以上的投资，他试探着问过父母，他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但他又不愿意投资几万元钱干那种街头杂货摊生意，当兵的经历推高了他的事业预期高度，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做大买卖，赚大钱，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当类似的目标计划一个个被消灭在萌芽状态时，他内心就感到一阵阵烦躁，最后，他在心里退了一步，先出去打工赚点钱吧，等有了一点积蓄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们那天是坐公交车去的渤海市区。
正好顺便可以观赏一下久违的渤海市容。
虽然离开只是短短的两年时间，但家乡的变化仍然让他们感到惊讶。
道路更宽了，车辆更多了，楼房更高了。
两年时间里，渤海市区修起了多个立交桥，这让整个市区有了一种大都市的感觉。
作为渤海市的直通景观大道，铁马河大道，他们当兵入伍时还没影呢，现在已经像一条大河运行在渤海市区，成为南北贯通的大动脉。
转了三家驾校，最后选中了大洋驾校，交上钱，领了书，驾校让王增奎回家准备科目一的考试。
看时间还早，他们没急着回家，而是来到了渤海市最繁华的华泰商业区，准备中午在那里吃点饭，下午再回家。
这里是渤海市最繁华的商业圈。
穿城而过的铁马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圆弧，两岸矗立着造型各异的高楼大厦，商户林立，人如川流；唯独一段几百年前的明代古城墙和一座古城楼参差其间，依稀透露出这座城市古老的历史底蕴。
他们立在河边，扶着铁栏杆，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交谈着各自的心事。
焦点还是就业。
王增奎的父母和他父母一样，都是普通的工人，都是那种没什么门路老实巴交的市民；他们对儿子最大的支持就是不反对儿子自己的选择。
他们其实连反对的理由和能力都没有。
王增奎说：“磊哥，不行我们先去商场做保安吧，先过渡一下，将来再想别的办法。”
不能不说，王增奎说得有些道理，做保安不需要什么技术，对退伍军人来说是最适合，最省心的职业。
但程磊不那么想，至少，他不想去，他嫌丢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自主创业，保安行当完全是靠身体赚钱，是最没有本事的人才入的行当，进入那个行列，心高气傲的程磊感觉是自甘堕落。
见程磊不表态，王增奎就不再坚持。
这么多年来，从上小学开始，王增奎就成了他和路轩岗的跟屁虫。从小学跟到初中，再从初中跟到高中。他们上课他跟着上课，他们翘课他也跟着翘课，他们不上了，他也跟着不上了，从来不问理由。
最后又一起没考上大学，又一起相跟着去参军。
如果当兵可以自由选择去向的话，王增奎的第一选择肯定是程磊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程磊很清楚，比起路轩岗，王增奎和他的感情更近一些。
不为别的，就为了程磊从来不欺负他，而且还经常为他出头，替他打抱不平。
王增奎能给程磊做的就是程磊不屑于干的事情他来干。
上中学时，他们都住校，吃住在学校，每次打饭都是王增奎替他和路轩岗全力代劳。
每次中午和傍晚一下课，第一个踏着下课铃声跑出去的一定是王增奎。
他总是第一个跑进饭堂，却永远不是第一个出来，因为，他需要买三个人的饭，需要三倍于别人的时间。
每次都是他买好了带到宿舍，三个人一起吃。
吃完了饭，王增奎再负责刷筷子洗碗，一年四季，这样的节奏从不变化。
但这一切，并不是王增奎被逼的，而是他心甘情愿的。他这么做，换来的是他虽然个子矮小，身体瘦弱，在学校里却从来不会被欺负。
因为他身后站着程磊和路轩岗。
程磊身材高大，是球场上的篮球中锋，体育尖子，大而不霸，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那种；而且，他还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被貌似老实巴交的父亲传授过家传的四通锤拳术。
路轩岗身体魁梧，目光冷峻，自带一股杀气，再加上身体敏捷，出手果断，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武林高手；一般的小痞子还没等他出手，先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现在，路轩岗在部队作为士官继续服兵役。
王增奎就是铁定的程磊的常随。
但是这个常随也在变，变得跟程磊一样，喜欢管闲事，这是当兵人的一种通病。
那天的偶然，就是他们管闲事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