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缩小范围

“9.7”案袋子里并不是毫无线索。少量泥土中混合着米黄色的米糠,只是大部分被泥土包裹,我们第一时间尚未发现而已。

这进一步证明“9.7”和“9.11”两案有特殊联系——装尸块的编织袋内都含有米糠。

经过秦老进一步研究发现编织袋地土壤是分属两种地形的土壤,一种呈酸性,一种呈弱碱性。

“来来来,你来看,这部分土明显比底部的土壤要来的灰棕,而且颗粒感更强。”

秦老扣了一部分内层的干土和底部湿润的土壤一同放在手心招呼我来看。

我捏了一点在掌心轻轻揉开,明显可以感觉出两种土壤的颜色和纹理结构不同。

那么就是说明这个编织袋的产出地,也就极大可能是分尸地。

莲山地势低洼,土壤深厚肥沃,各类植株葱茏茂盛,该地土壤必定是富有有机物的酸性土,可以先排除凶手在莲山乡当地分尸的可能。

那么剩下来的崎山、溧水镇和小邱镇。

崎山镇虽然名字里带“山”字,但地势低缓,所以经济也就更发达些;它已经接近主城区了,米糠这种东西不常见,但应该也是会有的;

溧水最接近莲山乡,土壤条件也最为相近,首先排除;

最后就是小邱镇,小邱镇的位置很尴尬,大概正好卡在莲山和崎山两点连线的中点上,地势崎岖不平,要高坡有高坡,要低洼有低洼,也是一个可能性极大的藏凶之处。

“其次,你看这个笋壳,它长而硬挺,一般生在土壤条件不是特别好的地方,而且地势啊,还是要比较高的。”

地势较高……那基本可以确定是小邱镇了!

不得不说你老主任还是你老主任,别看人家年纪大,但多吃那几十年饭却一点也不含糊,一下就缩小了侦查范围。

可小邱算是临近几个乡镇的结合点,人员密集,粗略估计也得有十万人,从十万人不止的小邱寻找被害人和凶手的线索,也是实在不不易。

我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我注意到两个编织袋上都有黑色记号笔写得两个编号:“9.7”袋上是“J37”,“9.11”袋上是“842”。

“秦老,这袋子上的编号是什么意思啊?”我摸索着两处记号笔编号,不解道。

秦老用手腕蹭了蹭下巴,同样表示不理解。

我抿了抿唇,思考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大概只是我想多了吧。

“不过……”秦老再度发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只见他眉头紧皱,半晌后斟酌开口道:

“最近这案子让我想起五年前的几场凶杀案,也是这种碎尸案,不过死者有年纪老的,又年纪小的。”

我也是最近翻阅过前几年的卷宗,脑海里立马跳出了秦老口中所述的案子。

那也是类似的奸杀碎尸案,不一样的就是,被害人明确身份,是几个年龄有大有小的卖**女。

当时那个案子离奇得很,查来查去只查到一个叫张成功的残疾人身上。

张成功不成功,此残疾非彼残疾

这个张成功原本是炼钢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在一次作业过程中,滚烫的铁水浇到了张成功的下体,医院只能将张成功的性器官切除。

从此张成功就变成了一个“太监”,外号“张公公”。老婆和他离了婚,街坊邻居都笑话他,逼得他只能背井离乡。

鉴于张成功的“废人”身份与现场发现的被害人体内的精斑完全不符,证据有着极大瑕疵,当时请的律师也是鼎鼎有名的“苏铁嘴”,三下五除二都洗清了张成功的嫌疑。

在五六年前,伪造身份证还是很盛行的时候,一些外省甚至境外的卖**女只要能拿到一张伪造身份证,就能正式“持证上岗”。

而被害人就是属于这类群体,于是那场连环奸杀案也就不了了之,成为悬案。

所以说利润和风险成正比这句话一点也不假。那个时候卖**女可能一夜暴利,但是既没有五险一金也没有双休节假,连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而那桩悬案也成了秦老的心病,让本来准备退休的他再次义无反顾的站在了痕检科内。

总之,再三感谢过秦老的技术支持给案件带来的极大推动力之后,该损还是得损:“老秦,不怪我说你,你看你现在连这种小编号都搞不明白了,不如早点回家带孙女。”

“你小子!有事一口一个‘秦老主任‘,没事了就改了口了?谁教你的规矩!”秦老闻言佯怒,高高扬起那双带着手套沾着泥的老手要往我脸上呼。

来,请你尝尝你最爱的大嘴巴子!

大嘴巴子没尝着,手套上的泥巴结结实实甩我一头一身。

当晚,一队内部小组会议上,我共享了今天在痕检科得到的新线索,而那厢被我派出去的卢东也有了新发现。

“诶诶诶,我先说我先说!”卢东亮出大嗓门“艳压群芳”,配合着高举的双手一时无人能敌。

走访时,卢东一行人发现小邱镇有一个化肥厂,统一往周边各乡镇派发化肥。

我沉吟片刻后指出问题:“那这个厂子是直销还是找代销?”

如果做代销给各家,那我今天的结论还有待商榷。毕竟附近只有小邱一家开化肥厂,生意自然不错,编织袋也会二次经手,那么原本缩小的范围将再次被扩大。

一队员抢答:“主做代销,也有直销的,不过很少。”

“那其中有区分吗?毕竟直销代销个中利润可不一样。”我再次犀利地发问。

这回大家鸦雀无声,卢东颇有些得意地回道:“当然有!他们厂子里每袋化肥上都编了号,打头是字母的专供代销,打头是数字的就是直销。”

卢东顿了一顿,又说:“那家厂主还挺抠,经常叫人去垃圾战里回收自己的破编织袋,可以说是非常恶心的操作了。”

这么一句话倒让我有些迷糊了。按道理来说,假如凶手是同一人的话,那么所用的编织袋应该是同一种营销形式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