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落水
狗粮这种东西……
那只能是越吃越多。
洛成杰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得劲，再次看了他们一眼，走到旁边的抓娃娃机面前，投了两个币进去。
半小时后。
姜黎与洛成越从3D的双人赛车区域离开，回头一看，洛成杰站在抓娃娃机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的东西。
而他手上……一个都没有。
“咋样啊？”洛成越问了一声。
“我还不信了！”
“……”
完了，这兄弟也上头了。
洛成越带着姜黎再去玩了玩别的，再次回来的时候，洛成杰还在这里抓娃娃。
简直比在办公室看文件还认真。
姜黎默默沉思。
这……
原来……
不会抓娃娃，是遗传。
这东西，对她来说，上手很容易的，玩了两次之后，姜黎便对这种抓娃娃没了兴趣。
事实上，一般人，就算不知道诀窍，但也不至于玩这么多都抓不出来一个。
旁边的店员都看着他欲言又止，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洛成杰一直在抓的那个娃娃放到了洞口，一碰就能掉下去。
洛成杰顿时眉开喜色，让爪子一点点的下去——
爪子抓着娃娃回了娃娃机。
“……”
店员也呆滞了。
姜黎和洛成越更不用说。
至于洛成杰……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投了两个币进去。
姜黎抱着刚刚自己抓上来的娃娃，和洛成越走到旁边的休息座椅上。
“他……”
“不用管他，他自己知道分寸。”洛成越笑了一声，抓起姜黎手上抓到的这个娃娃，“这样看，这娃娃做工也不怎么好。”
“抓娃娃本来就是玩个乐，也没谁真的目标是这个娃娃。”
“嗯。”洛成越抓着娃娃，捏了又捏，目光却是看向了旁边的洛成杰。
“他也就能玩这么一两天。”
“嗯。”
“他挺忙的。”洛成越继续说道，“在我面前挺不正经，其实能空出这么两天时间，是真的不容易。”
表面上互相怼，背后地，自家兄弟，还是得说两句好话。
“嗯。”姜黎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这两兄弟关系还不错的。
“小时候，除了我姐，就我和他关系最好。”
洛成越目光带上了一丝回忆：“后来，我……离家出走之后，就没咋联系了，直到上次……”
“上次？”
洛成越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
有些事，还是不要姜黎知道为好。
“看样子，他还要在这里抓一会儿娃娃，我们出去走走？”
“好。”
两人收拾了东西，沿着电玩城外面的江边慢慢走着。
“这个时候，外面也不算多热了，还不错。”
“天气也渐渐地热起来了……这个城市会很快热到人受不了，离不开空调。”
“大城市，基本都这样，不过我家那边还好，老宅在郊区，没有啥人，热度也不算特别高。”
“你那边……偏北方了吧，就算是热起来了，也不会特别恐怖。”
洛成越笑出了声。
“热倒不是很热，但是自己去烧烤，就肯定会很热。”
“……？”
“我姐，有一次，不知道看了哪里的新闻，总觉得外面的烤肉不卫生，非得自己去做，她厨艺很好，挺喜欢做饭的，我也就安心等吃。”
“我们找了个湖，在湖边架起了烧烤架，然后，我姐把烤的任务交给我了。”
“……？”
“我那时候才十岁。”洛成越伸手比了一下，“大概这么高，一脸懵逼，然后为了自己的吃的去烧烤，热得浑身都是汗。”
姜黎点了点头。
“湖里放了渔网，我姐下去摸鱼去了。”
“摸鱼？”
“对，你想象的到的，她根本不会摸鱼，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我不会的她肯定也不会。”
“然后，就猝不及防的在水里栽了一个跟头。”
“她不会水，让学过游泳，但是她对这个没啥兴趣，学的还没有我一半多。”
“旁边还没什么人，她在水里扑腾，我也没办法，只能跳下去试图救人。”
姜黎：“……？你十岁，她多大？”
“十六了。”
“那……”
“我拉不动她啊，然后她带着我一起呛水，那时候，我拼命的把她往上拉，但是她本能的扒住我，完全没法用力，两个人差点都沉了。”
“……啊，没事吧？”
“肯定没事，有事儿我还能站在这里？刚好旁边有路过的大人，下来把我俩救回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
“那时候，我妈难得的掉了眼泪，反正，我这一辈子就看到她哭了那么一回，她哭着打了我姐的屁股，不同看，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怪不了我，毕竟我本来就会水。”
“我也很纳闷，我姐明明就不会水，怎么还敢下水的。”
姜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神情疯癫，身上还有酒气，似乎格外的不对劲。
姜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人猛地跑到她身边，一下子把她推到了江水里！
“你也配！肯定是你害的我ZHU哥！要不是你害他，他怎么可能去打假赛！”
姜黎的身影在空中极速下落，心头一沉。
是ZHU的粉丝。
谁知道ZHU在背后地说了她什么坏话！
怎么连这种极端的粉丝都出来了！
可……
这一段江边，是没有护栏的。
太巧了。
这边的护栏，之前出了车祸，撞坏了，根本没没来得及修，只有一块小心的牌子挂在旁边。
来不及再思考什么多余的东西，姜黎的身影直接坠入了水中。
“小黎！”
洛成越喊了一声，瞳孔放大，一巴掌推开了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来不及思考，本能占据了思维，直接跟着姜黎一起跳了下去！
人落水之后的本能是扑腾，这一点在不会水的人身上表现的格外明显。
姜黎，就是那个不会水的。
她没那个需求与那个条件与学游泳，从小到大，接触水的机会不超过两回，现在，本能的反应就是惊慌。
“别慌！冷静下来！小黎！别扑腾！”
洛成越下水之后，刚刚露出一个头，就急忙喊道。
可是姜黎的耳边只有无数的水花声。
她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洛成越游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可这个时候，姜黎扑腾的更加起劲，发现身边有人的时候，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往洛成越身上爬。
洛成越一时猝不及防被她摁进了水里，连连呛了好几口水。
他会游泳，可是他不会救人。
正确的救落水之人的方法在这个时候根本想不起来，他只能尽力调整身形，尽量带着姜黎往前游。
可是，落水之人的本能实在是太恐怖了，本来沉着冷静的姜黎也不例外，在生命即将失去的瞬间，姜黎完全陷入了慌乱，什么都记不得。
洛成越抓着她的手臂，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距离浅水区还有不短的距离。
他渐渐地感觉到了体力不支。
本来都是打游戏的宅男，还能指望拥有运动员的体力不成？
这一会儿，他只觉得好像要完。
再一次被姜黎摁进水里，洛成越眼前冒起了金星，在水中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看到了……
姐姐的身影。
姐姐落水之后在挣扎。
忽然之间，姐姐身上蔓延出无数恐怖的鲜血，她的胸口上，脸上，到处都是伤口。
她被车撞了。
被人家车从身上碾了过去，司机喝了酒，撞了人之后还意识不清。
姐姐说：“我好冷。”
“不……”
“小越……”
“不行……小黎！”洛成越再次喊了一声。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这一声，其实并没有喊出来。
可他以为自己喊了出来。
抓着姜黎的手臂渐渐的松了力道。
姜黎的身上，突然少了一股温暖的力量。
她终于从慌乱中回过神，反手抓住了洛成越的手臂。
“越……”
刚刚出水面喊了一个字，不会水的她再次沉了下去。
可这一个字，突然就勾起了洛成越的理智。
他想起来，这是一个偏冷的少女音。
明明看起来很是高冷，其实是很可爱的一个姑娘。
喜欢吃辣的，喜欢打游戏，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一个姑娘。
会带着他过年放鞭炮，会带着他去炸鱼，明明在湖面上走的时候那么英勇，但偏偏不会水。
她不会水……
洛成越强撑一口气，咬着牙，手臂发着抖，将姜黎再次往浅水区拉。
水里的人影似乎还在飘着血花。
姐姐的目光似乎还是那么点，带着嫌弃的。
“你再做错的话，我就揍你了。”
“爸妈都不揍我……你凭什么。”
“我是你姐。”
“姐。”
“嗯，乖。”
姐姐在水中笑了一下，她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臂，手指葱白，修长。
这只手仿佛跨越了距离和时间，落到了他的头上。
“回去吧，不怕的。”
————
洛成越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听别人说，才知道是到了浅水区，姜黎站了起来，正好被出来找他们的洛成杰看到，然后立刻就把他送医院来了。
“小黎……”
“她没事。”洛成杰瞪了他一眼，“咋想的？仗着自己会游泳，敢去救人了？”
“……”
“你要知道，你从十岁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水了，对自己的技术多自信？”
洛成越这才想起这件事。
似乎是这样。
可是那时候，他想不起来这么多。
他知道自己会这个技能，于是想也不想的下水了。
下水之后，才感觉到姿势与技巧的生涩。
如果……
如果出了意外……
梦回了小时候，才觉得自己仿佛会水。
尽管多年不曾下水，但学会的东西，还是残留了那么点影响。
好在，两人现在都没事。
“我这是……”洛成越看向了自己的手臂，上面挂着点滴。
“葡萄糖，你没事，挂个水，醒了就能走了。”
正说着，病房被姜黎推开。
姜黎一推开门，看到洛成越看向门口的眼睛，连忙快走两步走到床边。
“我……”
洛成越一个字还没有说完，他看到姜黎眼眶突然就红了。
“唉，你别……别哭啊！”
姜黎的泪水滚落下来：“你……你别……”
“……”
明明姜黎没有说完，洛成越却仿佛看明白了姜黎要说的意思。
他笑了一声：“没事，这不是没事么，别哭……”
姜黎趴在了他怀里。
泪水滚落到他胸口，洛成越愣住了。
他两只手都微微举了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洛成杰翻了个白眼，自觉的出去了，并给两人关上了门。
“你……”
姜黎抹了把眼泪：“我……我吓死了。”
洛成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没有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放在了姜黎的后背上拍了拍。
“不怕不怕……”
“我要学游泳。”
“……啊？”
没这个必要吧？
“我要学游泳。”
“……”
落水过的人，一般体会会呛水的感觉，体会到了生死一线的味道，是会害怕水，而不敢下水的。
姜黎这里，似乎有点不一样。
这个意外，似乎只是让她有了要多学一样技能的决心。
“你想学就学呗……”
“教练，你教我吧。”
洛成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会儿？！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明白，我也是半吊子水平？！
从医院离开，洛成杰的假期也到了，临别时，洛成杰拍了怕洛成越的肩膀。
“得，放心吧，我会处理的。”他的目光中有似有似无的冷光闪过，“有的人也太胆大妄为了……”
“嗯。”这次，洛成越没有反对。
“我回去了，等你们世界赛的时候，才大概有时间吧。”洛成越想了想，“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
————
大大小小，姜黎现在也算个名人。
她被推落水，还有洛成越下水救人却自己昏迷的消息迅速被媒体捕捉，一时间，本来无人问津的ZHU再次被推上了热搜。
“不是！什么烂人又什么烂的粉丝！”
“杀人！这是杀人未遂！”
“严惩！必须严惩！”
“打假赛，教唆杀人，造谣生非，这种人为什么还在外面蹦跶？”
“滚出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