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节
“小LI，要加油啊。”
王里坐在椅子上，身后是他的行李，他抱着后脑，开口对着姜黎说道。
“……”
姜黎愣了一下。
我就赶了个飞机的时间，怎么这里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茫然的看着王里。
“你过来。”
王里对着她招了招手。
姜黎走了过去，王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像只猫，难怪反应那么快。”王里笑了一声，“哥没啥可以给你留的，能留的，就是ALK的中单信念吧，在ALK打中路，中线可以输，但是队友，一定要帮。”
“嗯。”姜黎微微点头，她顿了顿，欲言又止的说道，“王哥……我想请您再……慎重考虑一下。”
“不考虑了，打够了，钱也没少赚，回去旅游，爽一段时间再说。”
“……”没办法，姜黎只能说道，“我等你回来。”
尽管谁都知道，很可能不会再回来。
尽管谁都知道，再往后，就算回来，也是这个基地的客人。
行李什么的，都是第二天再处理，当天晚上，姜黎住的是酒店。
X与洛成越都莫名的看着她，然后两人默默地停止排位，走出来帮姜黎找酒店。
尽管找酒店这事儿不难，但是放在姜黎身上，那还真说不准能找到哪里去。
但是，当X看到洛成越也起身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就不太对了起来。
这……
emmmmmm。
有情况。
越哥怎么也对小黎这么上心了？
不对啊，人家之前好像就是朋友？
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
野王那事儿，能跟野男人扯上关系吗？！
教练不比队员权利大！
那人家想上去帮姜黎，他不能抢了这风头不是！
X都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惹得洛成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干嘛？”
“看风景……咳咳，今天的风景不错。”
大冬天的，你看毛？
洛成越一脸懵逼的看了一眼X，然后还是跟着姜黎一起出去了。
“ALK还有一间空宿舍，安排给你，到时候我带你换个锁。”
“好。”姜黎点了点头。
“合约的事儿，经理已经在安排了，明天应该就能出来。”
洛成越继续说道。
“好。”姜黎还是点头。
“到时候跟他们一起训练，跟你之前应该区别不大，不过，要加上直播任务，ALK跟平台有合约，选手都必须去那边直播的。”
“……啊。”姜黎眼神放空。
别的都还好说，工资什么的，比原来王里低得多，她也没有任何意见，只要能继续打她就很心满意足了，但是直播……
那玩意儿，要命啊。
讲道理，姜黎没什么怕的，可是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性格……直播？
给观众一张冷脸，然后直播挨骂？
就算网上那些话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她还是觉得……
多少对不起观众。
之前席永锐根本没让她直播，差点让她忘了正常的职业选手都是需要直播的。
“噗。”显然，洛成越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直接笑出了声，“没事，职业选手，完成任务就行了，就算你啥都不说，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坐，开始排位，都算时长的，我们队之前也有个特别高冷的，不过那是个辅助……”
“in？”
“没错，开了直播之后，不开摄像头，不开麦，照样有流量，直播平台还不是照样得给钱。”
“唔，那我也可以。”想了想，姜黎也点了下头。
不开摄像头，不开麦，直播游戏内容，那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得看老板和经理的意思了……”
洛成越微微皱了皱眉。
一个男的，辅助，不开麦，不开摄像头，那估计也就以为是个人意愿。
可是经理与老板不一定会放弃营销姜黎这个人的想法。
这是个女孩，还是个长得非常不错的女孩，想来营销起来人设的话，可以给他们的队伍带来不少的粉丝。
而粉丝就是流量，流量可以变现，就是金钱。
赚钱的事儿，谁会拒绝呢？
毕竟不是谁都是像姜黎前老板那么认真对待电竞这个事业的。
在经理没有说是当天就把合同签了的时候，洛成越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了计较。
多半，是要对于姜黎进行一些别的营销，她的合同，应该要比别人的更加繁琐一些。
而且，也会多一些陷阱。
毕竟，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总是稀少而引人围观的。
谁看实力呢？
先看的，不都是这张脸。
“行了，别想那么多。”洛成越带着她到附近的酒店住下，吩咐道，“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熬太晚，早点睡。”
“好的，越哥你也是。”
洛成越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第二天签合同的时候，他就把他昨天的推断推翻了。
这合同，签不了！
曾永看着眼前坐着慢慢品茶的席永锐，头发都快愁掉好几根。
什么意思！
大老板！
你可是集团的大老板！
在我们这里看着我们签一个小小的选手是什么意思！
之前你带着她到处都找不到工作，现在我们给了工作，然后又来给我们搅局？！
信不信我们他妈的直接不签了！
“首先，这个工资，你得再涨一倍，我们小黎虽然是新人，但是水平在那儿，别欺负我们小黎单纯不懂价。”席永锐优哉游哉的说道，“其次，你们这些个隐藏的陷阱，真的不能改的话，我让我的律师团跟你谈。”
“……”曾永抬头，望天。
这里面有多少猫腻，他比谁都清楚。
可席永锐话都说到这里了，难不成真的去跟人家律师团谈？
那谈完也别想签了，姜黎知道这些隐藏的陷阱，还能来他们ALK才是怪事儿。
团队昨天晚上连夜研究了一晚上，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姜黎实力不差，完全能够胜任他们的中单职位，而别的中单……联系个屁啊！都这个时候了，该退役的退役，该确定的确定，还能联系谁！
就算能联系上，实力真的够上他们ALK的赛场吗？！
怕是在做梦！
白捡一个姜黎，偷偷的乐还差不多！
“然后就是，让她直播的事儿，绝对要剔除。”
“这个不行。”曾永摇了摇头，“我们跟人家也是有合约的。”
“行吧，那既然前面两条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你们是答应了？”
曾永：“……”
给您跪下了行不行！
您是她爹还是她妈啊！
她爹还是她妈都没这么操心的！
“工资……最多涨三分之一，她的名气不值这个价。”曾永一咬牙，开口说道。
席永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可以。”
曾永眼前一黑。
完了，给高了。
人家本来就没翻倍的想法，或者说底线就是随便加一点，然后他直接给加了三分之一……
妈的，别问，问就是后悔，这些商场老狐狸！
“关于你们利用姜黎的女性身份营销，这一点，我希望你们适可而止。”席永锐放下合同模板，微微扬了扬眉，“赚钱可以，良心丢了，那就是真的丢了，再也找不上了，到时候得罪人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营销这种事，已经是每个俱乐部必做的事情。
他们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就算是他在挣扎一下，也没办法改变这件事。
所以，他干脆把话放在这里。
营销可以，肆意妄为的营销，那得罪的就是他。
得罪商圈大佬这种后果，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曾永郑重的点了点头。
“席老板您放心，这方面我们会格外注意的，不会让姜黎选手在我们俱乐部受到任何委屈与伤害。”
巧了，他也觉得，赚钱可以，昧了良心，那不行。
席永锐欣慰的点了点头。
“重新制作合同吧，今天开始，小黎就交给你们了。”
“好。”
在席永锐的监督下，姜黎最终还是在这份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也就意味着，从此，她成为了ALK的中单选手。
也就意味着，以后，她不再是FS.LI，而是ALK.LI。
FS的老板亲自把她交给了ALK。
签完合同，洛成越第一个鼓起了掌。
“欢迎小黎加入我们！”
“欢迎欢迎！”
“今晚迎风宴！”
————
网上。
对于ALK的前后变化，全都一脸懵逼。
“卧槽！”
“发生了什么，秀了我一脸！”
“我王哥呢？！一个女人，她也配！”
“所以，ALK今年换了中单与AD？感觉也就那样吧。”
“ALK还是有钱，冠军AD说买就买。”
“可不是，因为冠军AD买了回来，只能找一个便宜的女人作为中单充充数了。”
“笑死我了，昨天还在骂王里什么时候退役，今天就退役了！”
“王哥！我王哥！你怎么了！这么突然！”
“妈的，我想起了Qingfeng！”
“当年，Qingfeng也是这么突然……”
“Qingfeng回来了，在ALK当教练！”
“好家伙……这个也不便宜吧，果然ALK真的有钱，这些年吸了我们多少血了。”
“世界赛打成那个狗样子，还不就地解散，还有闲钱在这儿买买买！”
对于ALK的评价，现在网上大多数还是骂声。
世界赛，这个被寄予厚望的队伍，表现的实在太差了。
不少粉丝就地脱粉，真的没眼看。
可是，该关注的还是得关注，该打榜的还是得打榜，真正的粉丝好像脱粉只是说说。
现如今，ALK最为艰难的时候，王里突然退役，姜黎的加盟，真的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像是已经放弃了，可放弃了会买冠军AD，会买洛成越？
要知道，以洛成越的身价，就算是加盟教练，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考虑到在华国的影响，还有种种经济方面，这个教练的价格绝对不会比一名顶级选手低。
只要有洛成越在，哪怕是教练，仍旧有属于洛成越的粉丝来给ALK加油。
时间逐渐的过去，春节附近，大多数工作都放假了。
当然，电竞行业的，放假更早。
留在基地训练的也有不少，直到春节前十天左右，才有队员开始离开，回家去过节。
姜黎本来是要留在最后的。
但是……
洛成越还没走。
她回头去看洛成越，“越哥，你不回家吗？”
“你先回吧。”洛成越笑了笑，“我过两天就回。”
“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姜黎疑惑，“那时候没票了吧？”
“……”
“如果你不回的话，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妈怕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那确实。”
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眼中只有游戏的少女，好像在生活中格外的让人不放心。
“可以吗？”姜黎又问道。
“行。”
姜黎弯了弯眼睛。
她好像听席永锐说过，洛成越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
重点是……
洛成越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过了。
每年的春节，好像都是在基地度过，之前也偶然听说了这样的消息。
职业选手内部消息，总不能是假的。
总不能今年还把人家一个人扔在基地……那多孤单。
她爸爸妈妈应该会很欢迎她有新的朋友？
跟着姜黎一起上了车，洛成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突然有点后悔。
自己好像答应的有点草率了？
送姜黎回家没问题，可没人跟他说，姜黎的家居然就在ALK的基地附近……？
卧槽，合着之前在FS的时候才是远方！
现在，根本就是上个出租车直接回家！
那要他送什么？
送到人家家门口……这算啥？
万一再让人家父母看到了，这误会还解释的清楚？
不行，等会儿一到地方，他得立刻让司机把自己拉回去。
这样想着的洛成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没了转身返回的可能性。
出租车刚刚到姜黎的家，姜黎的父母就站在楼下，等着自己的女儿。
洛成越：“……”
这也只能下车了。
总不能见到人家的父母，一点礼貌都没有。
“叔叔阿姨好，我是洛成越。”
“爸，妈，这是我朋友。”
“这么大一个好小伙！”姜黎的妈妈乐的合不拢嘴，看着洛成越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快上来，外面冷，快上来暖暖！”
“阿姨我……”洛成越一句话还没说完，姜黎的妈妈已经拉着他的袖子往楼上拉了。
“一看你这孩子，就是大户人家的娃，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这小家小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