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上不下
比如网上那些随口就来的“约吗？”好像只要在社交软件上，你性别为女，不管多大年纪、不管有没有照片、不管长成什么模样，都会遇到这样一句话。魔幻的仿佛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种猪场。
可......你能怎样？当你见识的多了，你甚至还觉得一切都稀松平常。许多交友软件，可不就是这样嘛，许多男人，可不就是这样嘛。
甚至还有种种猥琐的言辞大行其道，比如：“男人约你出来吃饭，你就得做好了上床的准备。”比如：“谁还不懂啊，装什么纯啊！”比如：“可不是，见面七天就接吻，那结婚了还不得上床啊？”
类似种种观念大行其道，仿佛男人之所以接近女性，就是为了下半身那些事儿。
她以被这些流毒洗脑的观念看，傅明朗之所以一再联系她，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好多鱼说的那样的原因。
可，她还是不肯轻易接受。她悲伤着尝试再挣扎一下，像困兽无力且无用的嘶吼。她说：“你说的他，是他吗？”她怀抱着一丝丝幻想，只希望两人果真是在错频对话。
好多鱼叹息了一声，说：“你看看，女人就是蠢，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想着给自己一个幻象。就是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这段时间一直对你献殷勤想把你勾搭到手的人，就是你迷恋了六年，想方设法想见到的那个人，对，就是你以前喊明朗哥哥，后来起了个更暧昧的称呼叫情哥哥的那个人。”
话已至此，再无其他可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心又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她深吸一口气，拒绝了傅明朗的请求。只说这种感受实在煎熬，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了。
傅明朗不依不饶的又加了一遍，像以往一样哄她，说：“乖乖。”
她心说乖个猫咪啊，也不知道这话他对多少人都说过了。她讨厌着，直接把傅明朗拉进了黑名单。
拉完，整个世界安静了。
她趴在桌子上享受着这安静。安静似乎有些黑有些暗，像躺在一片黑色的、不流动的湖水上，心情似乎也如同黑色的、不流动的湖水。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在意自己究竟要飘往哪去。
可......这样忧伤安静的时刻并没持续太长时间，电话又响了。
她瞬间从桌子上弹跳起来，想着傅明朗还是不肯死心的。想这次她无论如何是要接的。哪怕尴尬，哪怕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安安静静的听他说话也好，随便他说什么也好。哪怕依旧是像以前一样，各种玩世不恭、各种风流无状，她认了，全都认了。
可......来电显示却是墨澄玉的号码。
关墨谷叹了口气，一腔希望全部破灭，又生出了几分厌烦。在接与不接中犹豫了几番，电话铃声戛然而止。
她叹了口气，只说就这样吧，当做从未发生吧。
她又趴到了桌子上，想继续沉沦在那片不会流动的、黑色的海面上。可......电话又响了。
她叹了口气，终于按了接听键。
墨澄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充满了欢喜，说：“蘑菇，今个儿你一定要来，今个儿有个重要的约会，请你作陪。”
她苦笑，只想着大概又是和时有善，或者和时有善一样的，其他的油腻的老男人。她厌烦透了。
她想说，我又不像你一样，是朵交际花。还想说，我差那么一顿饭？我凭什么要去作陪？我是三陪？
可......难听的话只在肚子里滚了几滚，说出口的话绵软无力：“我今个儿有事儿。”
墨澄玉说：“有事儿？你能有什么事儿？不管什么事儿，都先推了。蘑菇，你不知道今天的这次约会对我有多么重要！你必须要来，一定要来！”
这话更激起了关墨谷的逆反心：“凭什么你说让我来，我就一定要来呢？”她还是不适应直接和墨澄玉硬杠，难听的话也说的绵软。
墨澄玉叹了口气，换了副语调：“蘑菇，我没求过你什么，但是这次你就当是我求你吧。并不是我说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实际上，咱俩是朋友不是吗？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啊，咱俩一起经历了多少事儿？我平时总也是没少帮你的。当然，我知道你不喜欢邀功，我的本意也不是邀功，我就是想，就是想你能帮我一下。”
她低服做小着，说着平日里从没对关墨谷说过的软话。
老天！鬼知道傅明朗约她，为什么还说让她带上那个狗仔。
她怀疑着，或许傅明朗是想趁机和狗仔沟通两人官宣的消息？
只，这些她不肯对关墨谷说。或许是因为对关墨谷的不信任，或许是因为对即将发生的失态不信任，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反正，女人的第六感是强烈的。
她强烈的意识到，这话是不能对关墨谷说的。
关墨谷犹豫着，还是不肯给她一个肯定的回复。她说：“我想想好不好，晚点给你消息好不好？”
墨澄玉急了：“还晚？你马上就要下班了，还要晚到什么时候？就这样吧，下班了我去接你。”
话说完，但是电话没挂断，她等着关墨谷的肯定，怕中间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以至于捣乱她的计划和对傅明朗的承诺。
关墨谷心中已经妥协了，心说去就去吧，最多，只当是最后一次。最多，再也没下次。如果这次再发生什么，她必然是要借此和墨澄玉大吵一架的，从此杜绝这种现象。
可，嘴上还是不肯放松：“容我想想，我下班前联系你。”
她率先挂断了电话。电话挂断，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以前，总是墨澄玉各种挂她的电话，各种让她不上不下着担心。好了，风水轮流转，且让她也不上不下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