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拳打脚踢
关墨谷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蛇缠上了,又急又气,逼出了许许多多的眼泪。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今个儿真的不适宜出门,为什么一次次遇到这么恶心的事儿。还想着明天应该给好多鱼那个神棍要几张符贴一贴。
她被时有善搂着,一双手在他手背上死命的掐。
手指甲不够长,每次被胡青山骂了、每次工作压力大了,总忍不住啃手指头。这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咬着牙使着劲儿在时有善手背上掐着。
他的肉似乎是铜铸铁打,仿佛是感觉不到疼,依旧是死死地搂抱着她。
她跟他较上劲了,觉得短秃秃的指甲直接掐进了他的皮肉里。
好半天,时有善似乎终于耐受不住,把她的腰松了。
她松了口气,刚想着要逃,马上,脸上却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开始嗡鸣。
她看到时有善对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骂:“贱人,装踏马的什么呀你!”
关墨谷红着眼看他,看了一会,毫不犹豫的也伸了手,抡圆了巴掌往他脸上扇。手抡到一半,却被人拦了。
她扭头,看见一个穿黑色西装的、戴墨镜的粗壮大汉。
大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手像双铁钳。她的手被铁钳牢牢的死死的捏攥着,半分也动弹不得。这一对比,刚才时有善的控制简直像是小孩的玩闹。
她立时就慌乱了,猜到这是时有善带的保镖,刚才在包房都没看见有这号人。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摊上事儿了,还是摊上大事儿了。
保镖攥着她的手往外走。她拼了命的在保安手心里扑腾着,嘴里不住的喊叫:“放手!我要报警了!”
手没放,亦没人理她。
一路穿过人群,亦有人因为她的喊叫回头看了一眼,又立时收回目光,继续沉溺在自己灯红酒绿的世界里。
关墨谷被一路拖行,一路大喊大叫,喊到前台处,嘴直接被壮汉捂了。
她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脑子里纷纷乱乱的幻想出了无数场景——被拉走,先奸后杀、再杀再奸、被扔到荒郊野外被野狗啃了。
想着,又想到了自己还欠着好多鱼一千多块钱,眼泪掉的更汹涌了一些。
她被拖拽到门口,手和脚依旧在壮汉手里扑腾着,甚至想着,倘若壮汉肯放她一条生路,肯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她会立时像时有善投降,掉着眼泪认错,再像只舔狗一样对他示弱、对他摇尾巴。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更为自己现在的情形感觉恐慌——连一个摇尾乞怜的机会都没有。
她被壮汉拖拽到了车门口,像塞一件货物一样,推搡着她往车里进。
她绝望的拿脚尖勾着车底,心说不知道墨澄玉去了哪儿,如果她在的话,即便两个人真是塑料姐妹,她必然也不会看自己如此受苦。
想着,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对着壮汉保镖拼命的摇头,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壮汉依旧是一副面目表情的死人脸。
她又去看时有善,把自己的眼泪、自己的哀求,打包都堆到时有善面前,妄想着能求得他一丝半点儿的怜惜。
时有善回她以冷笑,又恶毒又让人恐惧。
她绝望了,像电视剧里的女主,在心里对这个世界悲情的道别。
正是要被拖进车里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像前栽了一下。
她懵了一下,马上回头,看见壮汉被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一脚踢飞到离车两米远处。
即便戴着口罩,即便夜色深沉,她依旧认出了来人,认出了那双腿。
那是一双怎样的腿啊,修长的、结实的、有力的。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真真是风流少年。
她的眼泪掉的更汹涌了。觉得自己像所有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样,被英雄救美,多么温柔又浪漫的情节。
她张开嘴想喊他,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又咽回去了。
她以她狗仔的敏锐意识到,必须要保护他,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否则......后患无穷。
被踢飞的壮汉反应十分迅捷,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起来,迅猛的扑到傅明朗身边。
两人沉默着,彼此都是一言不发,却拳来脚往,激烈非常。
关墨谷提心吊胆的看着两人缠斗,又斜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时有善,看到时有善不知道在和谁通话,心立时又慌了。她不动声色的往傅明朗的方向走,怕一个不慎,又被时有钳制了。
傅明朗回头看了她一眼,分心间,脸颊被壮汉一拳扫中,鼻子里立时流出了一线血迹。
她哭了,对着傅明朗喊:“你快走,你别管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以往看电视的时候,总会在险境中听到女主对男主说出这句话,每次都觉得虚伪矫情。
可......现在,她真真的不愿意别人为自己冒险。
她想她应该可以应付。她迅速的跑到墙角,掏出手机报警。
报警电话说的断断续续、磕磕绊绊。
途中,她看到傅明朗拿手背擦了一把鼻血,将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晃了一下脖颈,将手攥成拳状放到胸前。
她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的泰拳。
她曾经还和小白兔进行过一番深刻的讨论,说旁人打泰拳,勇猛是勇猛,有力是有力,却全都不如明朗哥哥潇洒英俊,动作行云流水。
可这会子,她却没了信心——好看有什么用?好看也不抵勇猛有力。
她趁着两人缠斗,跑过去将他的外套捡了起来,只盼着警察能来的迅速,在傅明朗露出败相、吃亏之前赶到。
壮汉出拳甚快,傅明朗躲的也甚快。
两人交互中,关墨谷眼花缭乱。第一次意识到实战和看电影之间的差距:电影的所有动作招式你都看得清清楚楚,谁占了优势谁占了上风,你都明明白白。
可这会子,她看不懂,看不明白。
她猜想着也希冀着——傅明朗大概是没有吃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