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下贱
周淮书脸色十分难看,“乔筱筱,你怎么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乔筱筱嗤笑一声:“我还可以更刻薄一些,要不要尝试一下?”
周淮书听懂她话里的威胁,顿时屁都不敢放一个。
乔玉娇上前挡在周淮书的面前,卑微地开口:“筱筱,求求你别这样。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关心你一下。你若是不想见到我们,我们走就是。”
乔筱筱被恶心得差点吐出来,“话都让你们给说了,拦着我们的人是你们,这会儿在这里装可怜的人也是你们,你们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看,杨柳县的大夫看不好,可以去京城。不过我看你们最大的那个毛病应该哪儿的大夫都治不了,毕竟贱是天生的,除非重新投胎,否则这辈子都治不了这病。”
这话怼得乔玉娇都维持不住那可怜卑微的面具,脸色铁青地道:“乔筱筱,你太过分了!”
“哈,你们自找不痛快又反过来怪我?真是病得不轻。”
乔筱筱对这两人实在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于是绕开他们,叫上刘怜春和岑巧兰,又拉了岑晴,往杂市走去。
刘惜春经过乔玉娇身边的时候,用那种鄙夷到了骨子里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吐出两个字:“下贱。”
乔玉娇的脸色青了黑,黑了青,双手紧握成拳,攥得指甲都要掐进掌心肉里。半晌后,她低下头,眼泪一颗连着一颗往地上砸,看着格外可怜。
周淮书见她这样,有些不忍,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玉娇,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让那些人跪在你的脚边给你认错!”
乔玉娇抬起脸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厉害,“淮书,我快撑不住了。我们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每一天都在煎熬,我好怕那件事情被筱筱说出去,我更怕别人知道了我们……我到时候要怎么做人?淮书,要不你去我家提亲吧,咱们把亲事定下,这样至少有什么闲话传出去了,也不至于让我太难堪。”
周淮书有些迟疑,“可是我现在一文不名,连个功名都没有。等我考上了秀才之后再给你家提亲,这样你也能更风光一些。”
乔玉娇不停摇头:“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你是不是秀才,将来会到如何成就,我都不在意。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你如果学有所成,我就陪着风光。你如果一无所有,我就陪着你吃糠咽菜。哪怕你落魄到拎着棍子要饭,我也跟着你。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周淮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面对一个姑娘家如此虔诚的告白,哪怕对这个姑娘真没什么感情,也会动容。
他伸手拉过乔玉娇的手,认真地说道:“玉娇,只要你不嫌弃我现在一无所有,我立刻就回家安排提亲的事情。”
乔玉娇的眼泪顿时停住,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是狂喜,“真的吗?淮书,你真的要去提亲了吗?我不嫌弃,我怎么可能会嫌弃!”
想了想,乔玉娇又犹豫了一下,紧攥着他的手说道:“淮书,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筱筱,我也知道你们感情很深,因为我,让你们之间产生了这么多的误会。我对不住筱筱,可我也放不下你。我……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愿意在你功成名就时,主动替你把筱筱迎娶进门,让她做你的平妻,我们姐妹一起侍奉你。”
说完这些话,乔玉娇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副为了他而委曲求全的样子,还有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周淮书心里的愧疚更甚。
他和乔玉娇之间的事情,他其实一直都有些不太情愿。那次他真的是喝多了,才跟乔玉娇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喜欢乔玉娇,可是他是个男人,他既然和她有了肌肤之亲,那就必须要对人家负责。
可是每次看到乔筱筱的时候,尤其是她眼里的嫌弃和厌恶,他心里都无比的愧疚难受。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以前全是对他的爱慕和崇拜。是他混蛋,做了那样的事情,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让筱筱那么伤心难过。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总想补偿她,甚至在听到她遇到了难处时,把乔玉娇给的银子巴巴地给她送去。
结果她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每次都是各种不堪的羞辱,把他的愧疚和感情扔在地上践踏。他承认是他有错在先,可他都已经努力认错道歉弥补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不依不饶?
她这样对他倒也罢了,可她为什么要对玉娇这么刻薄?玉娇处处想着她,心疼她,一直担心她去了岑家会被人看不起,甚至在被这般羞辱之后,还想着成全她,结果乔筱筱又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为什么乔筱筱可以仗着他们的愧疚就这么羞辱践踏他们?!
周淮书越想越气,对乔筱筱的那点愧疚全部化为乌有,心疼地拉着乔玉娇的手说道:“玉娇,我周淮书此生只娶妻一人,那便是你。”
乔玉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淮书,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淮书重重地点头:“当然,我轻易不许诺,但许下的诺言必定会履行到底。玉娇,等着我去提亲,我会让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等我高中时,咱们就成亲!”
乔玉娇喜极而泣,也不顾他们就在当街上站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过往的行人被他们这大胆的举动引得纷纷侧目,周淮书到底是个书生,脸皮薄,忍不住脸上一阵滚烫,但低头看看一脸满足又幸福的乔玉娇,他突然生出几分自得来。
虽然他对乔玉娇还没有男女之情,可能让一个姑娘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他好,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以前和乔筱筱在一起时,乔筱筱太守规矩了,便是连拉手这种事情,乔筱筱都不太配合。
那时候他觉得那样是情趣,是姑娘家的矜持,可现在想想,那又何尝不是乔筱筱对他的不信任和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