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狠心绝情
“实不相瞒,因为樊家村隶属于延州,所以,你们樊家村要是真的种出水稻来的话,这可是一个丰功伟绩,这樊家村这么多年一直由于不适合种水稻,所以发展很缓慢,因此,我爹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升职,到时候也许我们就要离开延州了,不过这也是你们种出水稻后的事情了。”白子清道,“但是这件事我一定会让爹上报,一定要让你得到该有的奖赏。”
樊立夏一愣,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这么多东西,难怪知府和知县会亲自上门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成了可以升官发财,原来如此。
“不过你放心,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帮你的,我们是朋友。”白子清强调道。
“白公子,你已经帮我许多了,没错,我们是朋友,以后有事情,一定会找你帮忙的。”放着一个做官的不巴结,那真是傻瓜了,更别说日后他们还要更上一层楼,这也算是一个保障吧,而且,他们已经是生意伙伴了呀。
白知府上了马车后,对樊立夏道:“有时间来延州,一定要来家中做客,切不可过家门而不入,也可以小住几日。”
樊立夏连忙点头说一定去,而知县似乎对樊柳真比较有兴趣,笑着对樊大山夫妇说:“来城里的时候记得带上真真去我家,我家中有个小女儿与真真同岁。”
樊大山夫妻点头同意了,樊立夏一听,这难道是想搞个娃娃亲不成,看了自家小弟,那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暖,这可爱的样子,难怪知县看上了,再者,自己日后是要被嘉奖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要被歌功颂德,这知县,倒也是有趣,目光很长远。
“立夏,我等着你来我家哦。”白子雯对着樊立夏喊道,“初荷姐姐方便的话也可以来哦。”
樊立夏和樊初荷都点点头,樊立夏道:“过了十五我就去延州。”
一家人送走了两位大人,隔壁唐婶娘才过来询问:“这是啥大人物啊,我本来想过来的,但是看那马车那么豪华就没敢来打扰,万一冲撞了大人物可就不好了。”
“是凤阳城的知县和延州知府。”樊石氏答道,唐婶娘一脸的惊讶,然后高兴了:“太好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樊立夏点头:“因为樊家村隶属延州,所以他们来看看我们的立夏车是不是真的可以种水稻,算是考察民情吧。”
回到屋中,樊石氏看了两位老爷带来的礼物,乖乖,竟然有一根人参,虽然他们不知道多少年份,但是想来也不会低。
樊立夏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参,但是,埋在土里的,她还是不认识啊,之前去药铺问过人参长什么样子,但是后面一直也没时间真的去寻找,她有点想上山了,不知道冬日的山里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野味。
主屋里,樊刘氏见小儿子已经咳嗽这么多天,而且还发烧盗汗,情况越来越糟,抓了药也不见好,不由得开始着急了,这眼看就要到去上工的日子了,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樊刘氏着急了,便又去将洪大夫请来了,洪大夫过来后见樊大河这样,摸摸自己的胡子,脸色有些为难之色:“看大河这情况,有点像得了痨病啊!”
“什么!”樊刘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樊老头子也愣了:“洪老哥,这真的是痨病?”
洪大夫点头:“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哎,日后好吃好喝供着吧,别干重活了,造孽哟,年纪轻轻……”
洪大夫的言下之意,一家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脸上阵青阵白,洪大夫走后,樊刘氏看着**的小儿子,不由得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小儿子的收入是家里的大半收入,小儿子不能上工,那这个家要变得多么的困顿?想到这里不由得哭天抢地起来,只觉得上天不公,二儿子发达了不管自己,小儿子也要生病拖累家里……她这一刻从来没想过可能是因为常年的做工而导致小儿子积劳成疾,她一点愧疚也没有,她生了他养了他,他就该报答她。
樊陈氏也皱眉,这老三可是家里经济来源的大头,这下不仅不能为家里挣钱,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可怎么行,柳昊去年没考上秀才,今年还要继续考呢,各处打点都是要花大银子的啊!
主屋这边因为经济来源中断而蒙上了一层悲苦之色,而初十这天,强子成亲了,村里又热闹了一番,樊立夏见樊大河没出现,又看到樊刘氏他们一家脸色特别难看,便猜想三叔估计开始发力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家人,会怎么对待得了‘痨病’的三叔!
樊刘氏的确闹心,因为现在樊大河已经到了连床都没力气下的地步了,眼看着已经初十,她急得团团转,晚上的时候,樊立夏一家人过来了,得知了这件事后,樊大山提议道:“爹,要不给三弟找个亲事冲冲喜吧,也许可行。”
樊老头子低沉着不吭声,似乎在思索这个提议,儿子如今病重,却还没有一个媳妇,哎,是他们欠了他啊!
樊老头子刚回了声好,樊刘氏却叫嚣起来:“他如今这样子,哪里能找到人冲喜?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就这样找个女人进门,花钱办酒不说,没准过几天樊大河就走了,到时候还得养着一个女人一辈子,以他现在的体力,难不成还能洞房留个后?这不是痴人说梦嘛!这是亏本的买卖,她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的樊大河流下眼泪来,面上有些委屈:“娘,我为这个家挣了那么多银子,如今你连试一试都不愿意吗?咳咳,你是不是想着我赶快死了算了,咳咳……”
樊刘氏被说中心事,不由得哑口无言。
樊大河又看自己大哥,苦涩的开口:“大哥,这么多年,我挣的银子都花在了柳昊读书上,我从没说过什么,难道你现在也觉得我没用了,是多余的吗?”
樊大树这作为家中的长子,现在这个情况居然选择装聋作哑,樊大河冷笑一声,又一脸戚戚然的对樊陈氏道:“大嫂,你最爱的就是柳昊,咳咳,以前我挣了银子给他读书,如今我无人养老,是不是日后他得给我送终?”
樊陈氏一听,眉头都皱在一起了,给他养老送终?怎么可能!她望了樊大山一眼,小声嘟囔:“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哥哥,那边还有一个有钱的二哥你怎么不找,我们一家生活这么困难……”
樊大山听到了也不吭声,就等着他们唱戏呢。
“咳咳,咳咳咳,呵呵,原来,原来你们是这样的狼心狗肺,爹,你说一句话吧,反正如今我也是个废人了,我为这个家整垮了自己的身体,连妻子都没有一个,咳咳,我只想知道,以后谁来照顾我送终?”樊大河气若游丝的看着樊老头子问。
“没人养你我养你,我就不信自己的儿子都养不活,不就多一口饭!有你爹吃的就有你喝的!”樊老头子看着病重的儿子,心如刀割,又看着那一直最信赖的长子,不由得流下浑浊的泪水来,真是造孽啊造孽!这一刻,他终于拿出了他的一家之主的风范。
可惜樊刘氏并不买账:“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从来都不顾家,给你一口吃的都是好的了,你还想养一个废人!”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尴尬了,樊刘氏不由得有些心虚的朝樊大河看了一眼,只见他心死如灰的看着她:“原来,我在娘眼里是个废人,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樊立夏忙上前去给他拍背,对樊大河道:“三叔,你放心,我会养你的,我带着你去找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
樊大河感动的看着她,此刻,他是真的在哭,他以为,他娘好歹不会这么绝情,呵呵,看来自己这一次闹分家,是对的。
“既然娘如此绝情,那我也不连累谁,就把我这些年挣的银子还给我,我远走他乡死也好活也好,也与你们无关……”樊大河绝望的说着,声音在这冰冷的天气里更加的冰冷,刺得樊刘氏心里一个机灵。
樊刘氏噌的一声站起来,恼羞成怒的道:“银子早就没了,哪来的银子!得了痨病你这一辈子都没指望了!既然你说我绝情,那我就更绝情一点!老大,去请里正,把老三分出去!”
满屋子都愣住了,樊大河更是失望透顶的看着她:“我是你亲生的吗?你竟然在我这时候分家?我一个病人吃得了多少?咳咳咳,咳咳,你好狠的心……”
樊立夏不由得对樊大河的演技感到佩服,这还是由樊刘氏自己说出来的分家,这下,日后日子好了,也没有找过来的脸了,这三叔,果然是高手。
“你刚才不是说要远走他乡吗?银子没有,分出去的田土你可以卖了做盘缠!”樊刘氏恼怒的说,“这不是你要的吗,我成全你!”
樊大树这时候才对樊刘氏道:“娘,三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才得了这病,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家,不然村里人怎么看我们?”
这时候,他想的不是分不分家,不是樊大河昔日拿回来的白花花万能的银子,更不是兄弟之间的亲情,只是那薄薄的一层脸面而已,也就是间接的同意分家的事情了,樊陈氏听后心中一阵暗喜,而樊柳昊一如往常一般不说话,只是名落孙山后,他变得更加沉默了,一边的樊初荷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又看樊立夏一家人,不由得泪流满面,也在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