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些失望
“那我问你，那孩子死了吗？”陆老夫人半垂着眼帘，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中的手杖，说出的话冷漠又无情，“又没出人命，凛川你要实在是觉得佳佳过分了，就让她亲自去向那个小孩儿道歉。”
“闹分手算是怎么回事？”
“凛川，佳佳可是我认准的孙媳妇。”
陆凛川呼吸一窒，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失控，“奶奶，那孩子的年纪，刚好够当你的曾孙了，如果是你的曾孙被人关在车中差点闷死，你还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吗？”
“陆凛川！”陆老夫人厉声低呵，手杖在铺着厚重地毯的地面上敲出一声闷响，“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跟奶奶说话？”
陆凛川拎眉不语，就在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含着慵懒笑意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怎么了？这是……”
“谁惹我们老祖宗生气了。”
陆云廷一身睡衣，头发还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从**起来的样子。
他慢悠悠的下了楼，无视客厅中低沉的气氛，笑眯眯的凑到陆老夫人跟前，“老祖宗，小舅舅又惹你生气了？”
“别气，别气，我和您一起审他。”
说着，一双桃花眼转向了对面的陆凛川。
“小舅舅，不是我说你，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老惹老祖宗生气，把老祖宗气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你闭嘴。”陆凛川没好气的瞪了陆云廷一眼，“这些话放在你自己身上还差不多。”
“嘿嘿，我不一样。”陆云廷嬉皮笑脸的耸耸肩，“我要气也顶多气气你，我有分寸着呢。”
“臭小子。”陆老夫人笑骂了一声，客厅里紧张的气氛算是得到了缓解，她再看向陆凛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又收敛了，“这件事听我的，你和佳佳不准分手。”
“什么？小舅舅闹分手呢？”陆云廷表情微妙的变了变，“怎么回事儿？”
是因为她吗？
这才几天的时间，难道说她已经知道当年那个人不是他而是他小舅舅了？
他还是晚了一步吗？
陆云廷紧张的看着陆凛川。
“奶奶，这次，我不能听你的。”陆凛川闭了闭眼，淡声的回答，“我心意已决。”
“陆凛川！你……”陆老夫人又要发怒，这次却话只说了一半便断了声，无声的张着口，捂着心脏的位置倒到了沙发上。
“奶奶！”
“老祖宗！”
“快去叫医生来！”
陆家老宅刹时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陆凛川陪着医生将陆老夫人送到楼下专门的医疗室，看着医生做抢救，脸色阴鸷至极。
他父母早逝，当年风云之中，是陆老夫人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撑起了陆家的乱局，为他挡住了那些觊觎陆氏的豺狼虎豹。
否则，今天的他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接手陆氏。
或许陆老夫人的许多做法有欠妥帖，但不可否认，她都是为了他。
陆凛川闭上眼，疲惫的靠在冰冷的墙上。
口袋里的手机振了起来，陆凛川看也没看，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冷然启唇，“喂？”
电话那边的人似是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短暂的沉默却让陆凛川意识到了什么，“沈小姐？”
“对……”沈思晚笔尖在图纸上敲了敲，略微有些懊恼，“我这通电话打的好像不太是时候。”
刚才电话接通的瞬间，男人的声音冰冷的让人陌生，她甚至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打错电话了。
“并没有。”陆凛川睁开眼，原本染了寒霜的眸底恢复了一丝的温度，“正合适。”
沈思晚想象征性的关心两句，可想到以两人之间的交情似乎还谈不上，便将话咽了回去，直接转入了正事，“如果陆先生现在有时间的话，我想问问陆先生对于宅院翻新风格的取向。”
“当然，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只是我这边提前做个了解。”
她对待工作一向认真，每次接下新的庭院设计项目，都会做足了准备再开工。
了解自己客户的喜好和需求，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我的取向吗？”陆凛川看着眼前冰冷的医疗室，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场景，仿佛是夏日的午后，他坐在一座老院子的树下看着书。
那是在他印象中从未有过的平和、宁静。
“陆先生？”沈思晚疑惑的看了眼手机，见通话是正常的，刚要说话，就听一个甜腻的声音从那一边传来。
“凛川……”
“你喝点儿东西吧，这是我亲手泡的咖啡。”
是沈佳佳。
陆凛川在亲眼看到沈星洛差点被沈佳佳闷死后，依旧和沈佳佳在一起。
沈思晚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呵，还真是深情。
“陆先生，看来我这通电话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你先忙，设计的事改天再说吧。”沈思晚冷声说完，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不等电话那边的陆凛川回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咪？你怎么了？”沈星洛穿着小绵羊的连体睡衣，探进脑袋，“脸色好差，你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杯热牛奶摇摇晃晃的进来了。
“妈咪，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哦，工作要紧，可身体更要紧。”小家伙将热牛奶放到桌上，板着一张小脸认真说教。
“妈咪没事。”沈思晚将小团子抱进怀中，闭眼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妈咪只是有些失望……”
电话的另一边。
陆凛川逼视着瑟瑟发抖的沈佳佳，深邃的眸底几乎要窜出火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沈佳佳，我给你留了体面，别逼我让人将你丢出去。”
“凛川，刚才和你通电话的人是不是沈思晚？”沈佳佳被震的一哆嗦，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问出了口，实在是刚才陆凛川面上的笑容太过于温柔了。
她和陆凛川在一起五年，陆凛川从没有对她这样笑过。
陆凛川嫌恶的皱眉，刚想让管家直接赶人，就见医疗室的门打开了，一直陪在里面的陆云廷探出脑袋来，冲他喊，“小舅舅，老祖宗要见你和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