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阳谋
“两位将军,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马超故意笑着说道。
“没有了!”成宜机械般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了抵抗的意思。
程银年轻气盛,脸上还是有些不服气,故作强硬地说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你们既然承认了犯上作乱,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马超说着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意,“方才我二弟也说了,要杀就杀你们两个。”
“但是……我马超绝非嗜杀之人,念在你们两个都曾在我麾下共事,我就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机会?
还有机会?
成宜程银两人眼神顿时一亮。
蝼蚁尚且偷生,他们两个投机之人,又怎么可能一心求死?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还要有人负责,你们两人之中,我只能放过一个!你们谁能将对方当场击杀,我便不再追究谁的过错!”马超笑眯眯地说道。
这……
二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马超这是要断他们最后一条生路啊!
今夜这支兵马,主要就是由马休、成宜、程银三方兵力组成。
现在马休已经落入了马超手中,全无抵抗之心,其麾下兵马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但二将手中依旧握有不少兵马。
如果两人兵合一处,非要抵抗到底的话,肯定会给马超造成最不小的麻烦。
站在马超的立场上来看,只有将两人再次分化,使双方兵马不能联手,才能将威胁性降到最低。
成宜程银二将久经沙场,对这一点自然看得很清楚。
但这就是让你不得不中计的阳谋!
明知道前面等着你的是一个大坑,但你还是不得不往下跳。
因为无论是成宜还是程银,都想得到这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刚刚还并肩携手的两位袍泽,看向对方的目光中都迸发出了惊人的杀意。
“纳命来!”程银直接抽出腰间宝剑,率先出手,毫无花假地向成宜砍来,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成宜自然也不甘示弱,见程银都出手了,便立刻拔剑还击。
眨眼间两人便斗在了一起。
如果说最开始两人还有相互试探的意思,但打着打着两人也就动了真火,一招一式都往要害之处招呼,都想要了对方的性命。
但成宜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么一夜的操劳,无论是精力和体力都赶不到年及三十的程银,十几回合下来,明显就落了下风。
稍微不注意,被程银抓住了机会,直接一剑封喉,身体顿时跌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哗!
人群中顿时又是一阵骚乱。
程银手下的兵马自然是欢欣雀跃,但成宜麾下的亲兵部曲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现在主将都死了,他们这些大头兵难道还有好日子过吗?
但是……
你区区千把人,在近万的兵将之中,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禀报将军!反贼成宜已经授首,末将幸不辱命,特来交令!”程银直接来到马前单膝跪地,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向马超做着汇报!
“哼哼……”马超冷哼了两声,“程将军,身手不错,我当年也算没看错你。先退下吧!”
“喏!”
听马超这么一说,程银心中大石头终于落地,脸上露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笑容,退到了一边。
到这时马超才抬起头,环视了周围数千将士,朗声说道:“诸位将士!你们都是我西凉的壮士!乃是我西凉军闻名天下的中流砥柱!”
"现在许昌曹操,对我西凉虎视眈眈,想要借假途伐虢之计,攻取我凉州沃土!凉州,乃是我们西凉人的凉州,岂能任由外人撒野!”
“我马超,就要带领西凉军驱逐外敌,走出西凉,问鼎中原,饮马长江,让我们西凉军的足迹,遍布大汉每一个角落!"
“但偏偏就这生死存亡之际,有人趁机作乱,要将西凉拱手献于曹贼!你们每个人,都受了他人的蛊惑,想要与整个西凉为敌!但我能理解你们当兵就是要服从命令,你们听命行事,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首恶已然伏诛,我马超也不再追究你们的过错。但是,我希望日后你们能够追随我马超杀出西凉,让天下人都看看我西凉之兵锋利否!”
“你们愿意吗?”马超高声长啸,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片刻的宁静之后。
在场数千将士都齐刷刷跪倒在地,紧接着就爆发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愿追随将军!”
嘶……
跟着跪下的程银脸都白了。
四个人的苦心谋划,好不容易就要功成,却被马超三言两语之间轻松化解。
就这种人,你跟我说只是一勇之夫?
程银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就马超这样的人,我没事跟他作对干嘛?就像韩遂、侯选那些人一样,老老实实跟着马超干他不香吗?
马休靠在马超“怀里”,也是一脸的复杂之色。
就以马超这种强大的统治力,自己这辈子只怕也想与之抗衡了!
“好!那今夜就先这样,你们就地解散,先回去好好休息!”马超点了点头说道。
……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程银率先领着本部兵马回营;其余兵马虽然没了主将,但好在还有百夫长、千夫长,也领着这些大部队离开了营盘,只留下少部分人处理伤员和满地的尸首。
马超则是压着马休,返回到了槐里县城内,径直前往了城主府。
城主府这些侍卫属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马休被马超拎小鸡一样拎进府内,连躲着还来不及,谁敢多说一个不字?
马超直接进了正厅,手里面按着宝剑,大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随手将马休往旁边一扔。
马休直接一个大马趴,脸都贴在了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但都已经这种时候了,马休叫都不敢叫一声,赶紧站了起来,畏畏缩缩退到了一边。
马超全程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门外,像是等什么人。
厅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终于。
在差不多一炷香时间之后,厅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