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宅惊魂

“大春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了?”

大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我立刻开门追了出去,刚走出门我就看到院子里有一地的水渍,特别是大春刚刚站着的位置。

我看向朝着门口走去的大春,只能看到他往外走的背影,地上的水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水里面还带着泥浆,似乎还冒着寒意。

我想起来,从云溪潭回来的人说,大春他们是下过云溪潭的,下面是泥沼,下去的人就上不了!

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

但是,我看着大春的背影,我的脚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外面走去。我想张口喊表姑,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样,不受控制般地跟在大春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三四米左右的距离。

虽然身体不听我使唤,但是此时的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我看着大春的样子,除了大春身上不断往下滴的水,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

身上的四肢像是被看不见的线牵扯着一样,每走一步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非常的不协调。估计我现在的样子跟他也差不了多少。

这时候我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大春恐怕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春了。

走了好一会儿,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了一座很熟悉的老房子。那是我们村出了名的“诡宅”,已经很多年没有住过人了。

那房子位置很偏僻,在村尾,是我们村最靠近云溪潭的房子。

普通的房子为了采光都是坐北朝南的,这间房子刚好相反,坐南朝北。

它背对着村子,面朝着云溪潭的方向,采光效果极差,哪怕远远地看着都觉得阴森森的。

房子外面围了院墙,但是因为年久失修,又是土石垒的,已经坍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残垣断壁,上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

大春走到“诡宅”外面,稍微停顿了一下,就踩着废石往里面走去。一闪身的功夫,等我到墙边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大春的影子了。

夏天的夜晚,到处都是虫鸣声,但是这里却是静悄悄的,安静的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气的声音。

院子里面种了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要几人合抱才能绕一圈。枝叶郁郁葱葱的,遮天蔽日,是夏天绝佳的乘凉的地方。

房子是村子里早年间那种用土木石头搭建的,两层高的小楼,在很多年前,这楼别说在我们村了,在整个盘山岭也算是“豪宅”了。

因为这房子已经废弃了,多年没有住人,也没有人打理,院子里杂草丛生。

左右两边低矮的耳房已经坍塌得差不多了,小楼里的木制的门窗也已经腐朽。整个楼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斑驳的外墙上爬着层层叠叠的绿色藤蔓。

大春一进去之后就不见了人影,我就站在了院墙旁边的碎石头上,没有跟着他再继续往前走。我张了张嘴巴,发现嘴巴可以动了,脚也可以动了。

饶是我从小胆子就大,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双腿打颤。

我不敢往前走,只能扒拉着墙头,小声地朝着房子里面喊,“大春,大春你在不在里面,你出来啊。”

房子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这座“诡宅”,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抬头看向天空,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但是,这月光竟然照不进房子里,黑黝黝的几个门洞,犹如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一般,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心里清楚,这时候我应该马上撒腿往回跑。但是,大春跟我一样大,我小时候喝得最多的就是大春妈的奶,别人都觉得我晦气,只有大春妈会给我喂奶喝。

表姑说,那时候大春在襁褓里饿得嗷嗷大哭,大春妈都先把我奶饱了才去喂他。

我不能因为害怕,就扔下大春不管!

“诡宅”是倚着山壁建的,这里因为是村子里的禁地,很少会有人涉足。除了能看到主楼,后面的后院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知道,也从来没有听村子里的人说起过。

我沿着院子的围墙往山壁走去,前面没有大春的影子,我在想他会不会是去后院了。

这时,在幽暗的夜幕下,我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萤火一般的亮光,看着应该是在云溪潭的方向。那一点点的光亮,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我怔怔地看着那一点光亮,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光亮,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光亮竟然是在动的,并且就是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来的。

慢慢地,一个身影曼妙的女人提着灯笼的样子越来越清晰。不过,一直到她站在院子里我才看清楚她的样貌。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一身水蓝色的碎花旗袍,乌黑的长发像丝绸一般柔顺,皮肤白得像会发光,面若桃花的。

村子里的人都说王老汉的女儿王青青长得很好看,水灵水灵的,一点都不比电影幕布里那些女演员差。

可是,如今在我的眼里,王青青不及眼前这个女人一半好看。

她仿佛并没有看到我一样,径直朝着老房子的里面走去,难道她也是来找大春的?

漆黑的房子因为女人手里提着的灯笼而有了一丝的亮光,没有之前看着那么可怕了。

我抑制不住好奇心,再加上大春也在里面,尽管腿肚子还在微微打颤,我还是悄悄地从院墙旁边摸到了大门边上。

屋子里的景象吓了我一大跳,雪白的墙壁,光洁的地面,崭新的红木桌椅,一点都不像一间已经废弃多年的老房子。

我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一睁开眼睛,还是这样的。

那个提灯笼的漂亮女人站在屋子的中间,面对着大堂中间的墙面,而那墙上挂着一幅足有一人高的画像。

泛黄的画上画着的是一个女人,水蓝色的碎花旗袍,面上含着笑,双手交叠在腿上,温温柔柔地坐在椅子上,竟然跟眼前的这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画上的女人边上还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粗布长袍。那个男人的脸却是模模糊糊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怎么看也看不清。

我正仔细看着画上那个男人的脸,站前画前的女人竟然缓缓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