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收拾土匪
薄雾浓云，天色渐亮，林家车队在山路上缓慢前进。
王五驾着马有些着急，山路崎岖，比他想象中慢许多，不由有些不安。
从这里到及州还有几十里，若是土匪反应过来追抢，他们这些人怎么抵得过凶悍的土匪。
想到这里，他愈发心急，手里甩下的鞭子更重了些，马儿吃痛，快跑了两步，车身一阵颠簸，后面传来轻微的“咯吱”声音。
“你不用这么着急。”
王五扭头，看见林湘脚尖轻点，正跟着车一起跑，几步后，轻轻一跃，稳稳地坐在马车前边。
“待会儿有人来接，就算土匪真的追上来也没关系。”
“阿兴，你还小，不懂。林家不能丢货，大伙不能丢命，”王五甩下手里的鞭子，马儿跑得更快，“林家在西域的人不多，即便都过来接货，也不好应付那些土匪。”
他心下愈发后悔自己跟中了邪似的，冒这么大险去土匪窝里抢货。
就该直接报官，让官兵来，这样林家即便罚他，大不了赶出去，也不会拖累这一车队的性命。
“你怎么……”
王五没听清林湘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颠了一下，随后整辆马车都向旁边倾斜，他被甩下马车了。
林湘身下也一阵颠簸，接着传来车轮断裂的声音，货车彻底倾斜，砸在地上。
“啊——”
身后传来王五的叫声。
马儿还在往前跑，货车被拖着往前颠，王五又叫了一声，不过这次是闷哼。
“吁——”林湘拉住缰绳用力往后拖。
她猛地向后倒去，马儿一声嘶鸣，货车缓缓停下。
“管事，”后面的马车也都紧急停下来，车上有人跑到王五身边，“管事你怎么样？”
林湘扔了缰绳，从跳下马车，向王五跑去。
借着微亮的天空，她看见王五脸上都是汗珠，牙关紧闭，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哀嚎，抱着自己的右腿左右打滚。
右边小腿外面的裤子，已经被血洇湿，脚有些不自然地向旁边垂落。
王五的腿被压断了。
有个年长的人上去卷起他的裤腿，里面血肉模糊，“连皮肉带骨头都碎了。”
这人叫刘临，学过一些医术，一路上众人有个小病小痛都找他。
他转头跟身后的人道，“阿祥，去拿药，要止血。”
身后的人吞吞吐吐，“没药了，咱们的药都在土匪仓库呢。”
“什么？不是都搬上车了吗？”
阿祥瑟缩道，“催得急，就搬了货。”
“什么？”
“不是马上就进城了，想着那些药不要也没事，谁知道会这样。”阿祥有些惊慌，也有点后悔图快没拿药箱。
“你们说的是这个箱子吗？”林湘从身后的货车拖出一个挂着锁的箱子，仔细闻，能闻到一阵药材的气味。
阿祥奔过去看了一眼，喜道，“对，就是这个！”
“你怎么找到的？”阿祥边掏了钥匙打开，边问道。
“临走的时候我看库里还有一个箱子，就搬出来了。”
阿祥在箱子里翻找了一气，“阿兴，还好有你！”
接着道，“师父，找到金疮药了！”
挂着喜色跑到刘临身边递过去。
刘临接过东西，瞪了他一眼，“去搬东西，腾辆空车。”
“哎。”
众人搬货的搬货，抬人的抬人，林湘则是蹲在没轮子的货车跟前，查看车轴截面。
毛糙有刺，看来是因为颠了太多次，车轴受不住，所以断了。
身后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是吕二样。
“搬东西罢。”
林湘起身拍了拍手，“好。”
正在众人抖打包好东西准备起程时，周围亮起一片火把。
“你们都是谁的手下？竟然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林湘抬眼，面色沉了下去，是土匪。
林家商队被包围了。
火把移动散开，朱大从后面出现，瞟了一眼地上马车残骸，又看了看骑在马上的林湘，指着她道，“你说。”
林湘坐在马上，看了一眼远处，有火光闪动，似乎是军队。
她笑道，“我是林家的人。”
朱大气道，“林家？我放你们一命，你们不知感恩，竟然还返回来偷货？”
接着压低了声音，“你们不怕死吗？”
林湘夹了夹马腹，身下的马儿走了几步，离朱大更近些，她笑，“当然怕，但你们这么蠢，怎么能杀得了我们？”
“你！”朱大手一挥，“我管你是什么林家，挡我财路的人都得死！动手！”
林湘从马身上滑下，绕在朱大背后，匕首抵在朱大喉咙间，“我看谁敢！”
众土匪止住了冲进商队的脚步。
身后一阵铁甲相互碰撞的声音，接着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土匪包围圈之外，“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大庆境内行抢掠之事！”
接着又道，“你是谁？还不速速调转身子，让将军看清你的容貌！”
林湘闻言，匕首更深了一分，胁持着朱大缓缓转身，“回将军，此人是土匪，他们公然抢掠，我心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娘子？”对面人群中有人从马上下来，“是娘子！”
林湘抬眼，是个衣着鲜亮、穿着厚实的男子，肤色微黑，满脸震惊。
她搜寻了一下记忆，并没有这个人的脸，但隐约记得，当时林家主君嘴里常提的一个人，丁文，说是常在边境，来往货物由他交接，一向稳妥。
于是她开口问道，“丁文？”
“是，”那人答道，“按娘子的吩咐，带了林家的人过来，也报了官，刺史大人托驻扎边境的卢将军前来剿灭土匪。”
话音刚落，林湘感觉胳膊下的人僵硬着不动了，她低声笑道，“我说你们蠢，你还不信。”
匕首刺在脖子跟前，朱大不敢乱说话，“我实在不知道是林家娘子亲自押货，若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林娘子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这些乞丐命的人计较。”
“您和将军说说，给我一条活路，日后一定不敢再抢林家的货。”
林湘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过你活路了，若你今日不追来，自然还能有逃命的机会，现在嘛……”
她松了匕首，朱大喜得正要道谢，便抬脚将朱大踹向对面，士兵们三两下将他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