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西域部落
化开的药倒在手上，有一丝丝凉意从伤口钻入，消散了卢元晗心底的因疼痛而起的烦躁。
他开口道，“那些人都是男人，里面有个领头的，说是俞州那边有人把事情办砸了，他要去办，邀功去。”
“还有呢？”
“似乎和俞州那边的人不合，说之前他们也抢过功劳，再也没说什么。”
“没有名字吗？”
“不是名字，是代号。”
“代号？什么代号？”
“新月。”
“谁的代号？”
“俞州抢他功劳的那个。”
林湘把最后一点药汁敷在卢元晗的手上，又听到他说道，“那双鞋……”
“那双鞋上的花纹我在一本书上见过，那种勾金边的花纹出自西域。”
“出自西域？”
“对，出自西域一个已经灭亡的小部落，只是名字我记不清了。”
林湘起身，站在卢元晗面前，问道，“那本书叫什么？”
卢元晗叹了口气，“我当时是闲来无事翻藏书阁随手看的，哪会记得什么书，只是那个花纹比较特殊，说是一种特殊的波纹，我才记得。”
“你说出自西域？”
“是。”
西域部落，已经灭亡。
林湘默默把茶杯放在桌上，脑子默默转动，若卢元晗说的是对的……
西域、俞州、林家、黑袍人、钱，林湘心里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次林家商队被劫似乎并不是众人所以为的流兵作乱，而是有人早有预谋？
那当初为什么要杀她呢？
林湘皱眉，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看不出什么。
所幸总算知道一些他们的来历了。
“你若是想知道这个族的名字，这次我回去查查。”卢元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起来，站在她身后。
“那真的是太好了，多谢你，”林湘回头看向他，“不过，这件事不要声张，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好，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林湘笑道，“对了，崔昉崔郎君呢？他回永阳吗？”
“也回，在隔壁住着。”
林湘似乎想到什么，“马厩那几匹好马是你们的？”
“你说那几匹黑风驹？是我们的，本来要连夜赶路，但是连着几日大雨，只好在这里住一晚。”
卢元晗的话音刚落，听到楼下巨大的砸门声和叫喊，“开门！”
砸了几下，门还没开，声音更大了，“快开门！”
林湘和卢元晗对视一眼，推开房门下楼，正看见小二披了衣服抽下大堂的门闩，拉开大堂的门，接着跑了出去。
他们二人站在大堂里看向外面，小二拉开外面的大门往旁边退去。
“你是死人啊？”门外的人还没进来，先伸进腿踹了小二一脚，小二“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刚下过雨，地上都是泥水，小二糊了一身的泥，呆愣在地上。
“起开，”有人进了门，嫌小二挡了门，又飞起一脚，踢得小二在泥水里滚了一圈，接着那人谄媚地笑着转过身子，“郎君，这里请。”
门口一个郎君进来，发髻散开，一身白色百花锦袍，身边还有一位轻薄衣衫的娘子扶着，在朦胧将亮的天色里格外显眼。
“这么脏，本郎君怎么走？”声调慵懒，有些不耐烦。
那人讪笑着跑出去，带了一个包袱出来，从里面抽出好几件衣服，一一抖开铺在地上，从那郎君的脚下一直铺到大堂门口。
那人走近了，林湘才看到他的衣服早就湿透了，粘在他身上。
如此，衣衫轻薄的娘子才扶着那郎君款款行来，进了大堂，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香气。
扫了大堂一眼，那娘子摘了自己的披帛，铺在凳子上，“郎君，可以坐了。”
声音婉转，如黄鹂清啼。
那郎君进门，甩了甩头发，露出脸庞，眼睛狭长，眼角有颗痣。
林湘这才认出，“是他。”
卢元晗挑眉看向她，你认识？
林湘正欲回答，眼角余光看到那郎君环视了一圈，接着直直看向她，道，“你，去把外面的马车拉进来。”
林湘目光从卢元晗身上移开，右手指了指自己，“我？”
“这位也是我们店里的客人，我去给郎君拉马罢。”小二这时已经站起来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腰。
“你满身都是泥，弄脏了我的马车怎么办？”说完，郎君示意身后的娘子，扔出一块银锭，看向林湘，“放心，不会白用你。”
林湘看着桌上的银锭，笑道，“不知郎君的马车在哪呢？”
“就在门口停着，”之前用衣裳铺路的人回道。
林湘想了一会儿，上前拿了银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寒意的香气。
那郎君身边的娘子见她凑在郎君跟前神情似乎迷乱，眼神不屑，“你可以出去了。”
她皱了皱眉，好像在哪闻过。
娘子见林湘身子没动，反而动了动鼻子，更加不屑道，“我说，你可以出去了。”
那郎君见她的样子，眼睛也有了些不屑，“出去。”
林湘见此点点头，自己出去了。
小二也跟在后面。
门口，确实有一辆马车，整个车架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的，车厢用的林家产的上好的织锦包裹着，虽然过了雨水，但一点都没有渗进去，凝结在织锦上缓缓滚动。
走进，林湘隐隐闻到一股香气，和那郎君进来的时候一样。
林湘拉着缰绳，拽了拽，嘴里轻喝，“走。”
马儿摇摇头，甩了她一身水，打了一个响鼻，慢慢跟着林湘往院内走。
“您往这边走。”小二在前面给她指路，引进了院子的角落。
把马车停好后，林湘从车厢后面走过，突然闻到一股带着寒意的香气，轻微不易察觉。
她心漏跳了一下，脑中划过一样东西，可是太快了，林湘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她停了脚步，小二本来跟在她身后，见此忙止了脚步。
“小哥？”小二开口，“怎么了？”
怎么了？
脑海中有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御医！
这是一种毒！
这个香气，是中了这种毒才会散发！
林湘“嚯”地抬头看向大堂，里面的那个人中毒了！
二者中毒，在她做女官的时候，也曾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