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爬墙去找容暄
江妩回府后,正好碰到下朝归来的江樾。
陛下如今沉迷女色,夜夜笙歌,连上朝都是草草了事,随便应付,一切事物全都交给容暄去办。
也就某些大事上,才会拿给陛下过目。
导致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异常备懒,时常早退。
而江樾身为大将军,就更加清闲。
看到江妩,江樾问道:“听说娇娇去录口供了?那件案子如何了?”
连江樾都不知道这桩命案究竟如何,看来下面的人把这事瞒得死死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他们根本没调查清楚真相。
江妩顾不上说这个,直奔主题。
“爹爹,敌国发兵了!”
江樾正想斥责江妩,但见她神色严肃紧张,面带焦急,不由收了笑容。
“敌国发兵?我怎么没有收到急报?”江樾难得严厉,“两国交战是何等大事,岂能由你一个小丫头私自妄言,还不快快住嘴!”
“是真的!急报明日就到,是容暄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江樾眸光一凛,容暄代陛下处理朝堂事物,自然什么都一清二楚,他说的自然不会有假。
只是有一点江樾不明。
“既然要发兵,为何急报明日才到,容暄今日就知道了?”
“他的手段父亲会不清楚?定是他手中的人带来的消息。”
“即便是容暄所言就一定可靠?为父先前怎么教导你的,凡事万不可听信片面之言,可你呢?”江樾厉声道,“更何况你知道散播谣言,是何等大罪吗?”
江妩知道父亲不会相信,如父亲所说,敌国发兵这么大的事,急报都没到,自然不敢妄言。
江妩叹气:“女儿何尝不明白此事重要?正因为如此,才在得了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回来,就是想提前告诉父亲,好想出应对之策。”
江樾听罢,许久不曾言语。
他眉头皱眉,忽然觉得容暄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要知道送军情的急报可是八百里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的,而容暄的人却比急报还要快,可见他手段了得。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江樾拧眉道:“若是发兵,军情从边关传到现在,最快最快也有半月。”
半月过去,边疆的战士不知如何艰辛。
江樾当即决定:“你去找你母亲还有兄长们过来。”
江妩知道父亲信了,不由抿唇问道:“父亲可以不去吗?”
江樾笑了:“你都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般粘人?乖乖听话,在家里等着父亲凯旋的好消息!”
江妩急切道:“可是刀剑无眼,女儿实在是担心!”
“你也知道刀剑无眼。”江妩是江樾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他向以前一样,对江妩说着同样的话,“可是父亲身为大将军,更应该身先士卒,何况那些守卫边疆的战士们,他们又何尝不是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他们都不惧,父亲怎能后退?”
江妩了解父亲的性子。
否则前世被楚煜冤枉江家通敌叛国后,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屈辱地死在皇城的大狱里。
是以江妩便没有多劝,因为她知道自己也劝不住。
只能道:“父亲一定要保重,女儿等您大获全胜安然归来!”
既然容暄说了萧国这次会赢,那就一定会赢!
不消多时,罗氏匆匆赶来。
听到敌国发兵,江樾要去带兵打仗,罗氏怔在原地。
只是片刻,便已回神。
“我去帮你收拾铠甲!”
说罢匆匆离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们夫妻多年,向来恩爱,早年江樾去驻守边关时,罗氏也曾跟着去过几年,其中默契自不多说。
江樾深深看了罗氏一眼,这才对江松江柏叮嘱道:“为父此去快则一年半载,慢的话三年五载也不可说,你们二人在家定要守好门户,照顾好家里,尤其是你妹妹。”
江松江柏连忙应声。
倒是江松问道:“父亲,可要通知三弟和四弟回府?”
江榕前两日约了朋友出去游玩,江栩在万佛寺,两人都不在家。
江樾挥了挥手:“不必了,想必此次不会有什么大阵仗,定会快去快回。”
到底是久经沙场到底老将军,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边关急报便送到朝堂之上。
陛下震怒,连忙下旨应战。
箫皇是个老狐狸,平日里对江樾各种忌惮怀疑,一到关键时刻,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好在江樾心系百姓,也不在意这些。
倒是楚煜竟主动请旨,说也要去上阵杀敌。
此话一出,群臣哑然。
眼下东宫空悬,最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三皇子和楚煜,偏偏楚煜这个时候离京,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
岂不是等于把皇位拱手让人了吗?
没想到箫皇竟同意了。
倒是容暄瞥了楚煜一眼,微微勾唇,似乎早已猜出他会这么做。
楚煜一应战,可把三皇子高兴坏了。
一下朝就迫不及待地恭喜楚煜,楚煜依旧是那副谦卑恭敬的姿态。
听到三皇子说要他挣个军功时,竟惶恐不安连忙道:“臣弟只是觉得,若是臣弟去了边关,那些大臣自然就把我忘了,如此一来,三皇兄可以名正言顺的……”
他说到最后,想起什么,忙道:“是臣弟失言,不该揣摩圣心,臣弟该死。”
三皇子阴测测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放心好了,你的心意皇兄领了,只要你好好表现,有朝一日皇兄我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楚煜忙道:“多谢皇兄!那臣弟先去准备。”
三皇子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去吧!”
在转身的那一刻,楚煜嘴角笑容咻然隐没,眼底的阴狠几欲要溢出来。
而江妩听闻楚煜也要出征时,眉头紧锁。
“好端端的他怎么也去?”江妩问,“陛下竟也同意。”
江樾道:“如今三皇子能讨陛下欢心,安王本就不被陛下喜爱,他今日主动请旨,陛下自然会答应!”
“既然圣旨已下,那就只能多加小心。”江妩叮嘱道,“父亲一定要小心楚煜,此人诡计多端,油嘴滑舌,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吧娇娇!”江樾可没忘记这个浑蛋当初是怎么骗他女儿的,“他想搭上我这条船,好坐享其成得个美名,那也要有那个本事才是!”
见父亲心里清楚,江妩这才放心。
她猜测按照楚煜的性子,此时只怕会先去阮尚书府找阮惜文。
如此一来,苏晚晴还不知道楚煜要出征的事呢!
当即命人把这事告诉苏晚晴。
果不其然,苏晚晴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都吓坏了。
战场凶险,她嫁给楚煜是要享福的,不是来担惊受怕的。
顿时一个不稳,手中的茶盏给摔了个粉碎。
“殿下呢?殿下去了哪里?”苏晚晴一把抓住书儿的手,“快去找殿下!”
“娘娘莫急,奴婢这就去找殿下。”
直到日落时分,书儿才带来消息。
说是楚煜在尚书府。
“尚书府?”苏晚晴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尚书府?”
“就是……”书儿吞吞吐吐,“就是阮尚书。”
苏晚晴眸光微缩。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楚煜去阮尚书府是找阮尚书商量对策的,他根本就是去见阮惜文的!
想起阮惜文,苏晚晴咬牙切齿。
原本王妃的位置是她的,结果却被阮惜文捷足先登。
若非当初这个贱人当初还跑到她跟前来,哭哭啼啼表忠心,说什么她自己是被陷害的,苏晚晴早就划破了她的脸。
当初的事别人不清楚,苏晚晴却是明明白白。
若不是苏晚晴想要算计江妩和容暄,结果反被江妩将了一军,也不会有阮惜文什么事!
原本叫阮惜文捡了便宜已经够恼火了,没想到殿下对那个贱人竟这般上心!
简直作死!
见苏晚晴震怒不已,书儿连忙劝道:“娘娘息怒,殿下不过是顾及颜面罢了,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的,您才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何况您现在有了身孕,光凭这一点谁都越不过您去!”
“旁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苏晚晴呵斥道,“我这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清楚?”
书儿吓得噤声,半晌才道:“可殿下不知道啊……”
见苏晚晴脸色阴沉,书儿心生一计:“说起来,这可是娘娘最后的机会了。”
苏晚晴难得给了她一个眼神。
只听书儿小声说道:“您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殿下明日出征,今夜必定会歇在咱们院子里,您得准备好殿下爱吃的菜肴和酒水,到时候……”
苏晚晴手中最不缺的就是迷情香,在迷情香和美酒的作用下,不信殿下会不碰她们主子。
苏晚晴瞬间明白了书儿的意思,只要今晚一举得男,成功怀了楚煜的孩子,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她假孕的事被人发现了。
“可是……”苏晚晴犹豫道,“这种事怎会那般容易!”
若真那么轻松,她以前跟殿下在一起那么多次,怎的始终不见动静?
可见这孩子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书儿却道:“主子您忘了?今日是十五。”
皇后娘娘派来的稳婆,无意中向苏晚晴透露出,原来女子怀孕也是有讲究的,在月事过去七天左右,最容易受孕。
好巧不巧,苏晚晴的月事刚刚过去七天,正好是怀孕的最佳时机。
苏晚晴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吩咐书儿去准备。
事情进行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原本楚煜是想去尚书府和阮惜文翻云覆雨的,无奈阮尚书知道楚煜要上前线,便给了他不少好友名单,告诉楚煜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寻这些武将,定能给楚煜帮衬一二。
楚煜当即欣喜不已,顾不上其他,忙同阮尚书详谈。
待谈完正事已经暮色降临。
楚煜担心他在尚书府待的久了,会引得父皇猜忌,便提早回来。
不想苏晚晴准备妥当等着他。
正好楚煜饿了,吃饭熄灯,翻云覆雨,水到渠成。
皓月当空,宛若玉盘。
江妩看着头顶的鲛纱帐,毫无睡意。
明日父亲就要出征,虽然容暄说此次萧国必胜,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忧。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亮,她趴在窗前,看着遥遥天际的皎皎白月,忽然很想知道容暄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将她疯狂淹没,怎么都压不住。
鬼使神差下,她竟然翻墙去了容王府。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江妩没了先前的忐忑。
虽然不知为何没碰到守卫,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暄竟独自坐在廊下,身边无一人伺候。
绸缎般的乌发散在身后,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出神。
修长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孤寂和冷傲,仿佛岁月的长河只剩他一人,又好像他已经对着月亮看了许久。
不知道为什么,江妩觉得心里难受极了,酸酸的涨涨的。
就在这时,容暄微微侧头,拐角处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对上小姑娘担忧心疼的眼神,容暄微讶异,继而笑了。
“阿妩!”他对江妩伸出手去,“你怎么来了?快过来。”
江妩提着裙摆上前,她学着容暄的样子席地而坐,结果却被容暄拦住。
“地上凉。”说着叫容七拿了个蒲团给江妩垫在下面,“女孩子不能受凉。”
这才摸了摸她的脑袋:“坐吧!”
江妩没想到容暄竟会是这么贴心的人。
她微微歪头,看着容暄。
“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
惨白惨白的。
虽然他的脸色一直很白。
可今夜尤甚。
“是吗?”容暄不甚在意,“或许是没有休息好。”
江妩伸手摸了摸容暄的额头:“嘶——好凉!”
像冰一样,几欲把人冻住。
“你可是受了风寒?怎么会这么凉?”江妩连忙去拉容暄的手,想叫他进屋去请大夫来诊治,结果烫的她差点把手扔了出去,“你的手……”
怎么会这么烫?
把江妩惊愕的表情尽收眼底,容暄不动声色抽出手:“不过是起了高热罢了,无妨。”
这根本不像是起高热这么简单,哪里有手烫的跟热油一样,额头却冰冷似生铁。
不等江妩再次开口,容暄就笑着问:“怎么忽然想起来找我了?”
笑容格外惨白,似是大病一场。
江妩问:“你当真无碍吗?”